吳庸挑眉看向邊月,對方?jīng)]看他,眼神卻略帶譏笑。
“不是姐們,我招你惹你了?你這是干嘛?”余九歲哭笑不得,但面對槍口卻又不敢哭不敢笑。
邊月笑嘻嘻,“你沒惹我,你只需要把刀放下?!?
聽到這話,吳庸有些意外,二人對上視線的一瞬間,仿佛接收到了什么信號。
呀,原來是同行!
吳庸興奮的想大笑,但又不能笑。
局勢一時間有些僵持不下,季子謙和連息只是看著,絲毫沒有摻和的意思。
三人就保持這個姿勢不知多久,直到西裝老頭眼球暴凸,嘴唇龜裂,表情愈發(fā)詭異。
陸右突然笑了起來,燦爛的笑容仿佛能驅(qū)散內(nèi)心的黑暗,“好了余九歲,把刀放下吧,我不用槍,管家先生要被你們氣死了?!?
余九歲也察覺到了老頭的異樣,他看了一眼陸右,又看了一眼邊月,邊月率先將槍放下了,于是他也將刀合了回去,撇撇嘴,“切?!?
陸右沒有拿槍,拿了一把匕首和一把長刀,其余人也都是兩把武器,剛好分完。
分完后就要上路了。
管家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又最后囑咐了兩句,“這片叢林時常會有能夠致幻的東西,要小心身邊的人可能不是身邊的人。
如果出現(xiàn)了這種情況,那么對付他們的唯一方法就是……
殺了?!?
說著,他后退一步,領(lǐng)著一眾傭人笑的詭異,“我會在叢林的另一邊等你們,一切順利。”
“……”
再然后,他們消失了,是的,原地消失了。
不是,你們有這能力還能找不著那什么寶藏?不會專門坑人的吧?
余九歲翻了個白眼,陸右看出了他的想法,有些無奈,“說不準(zhǔn)只是制作者的設(shè)計呢。”
“什么鬼設(shè)計,我呸,傻x制作者。”
“……”
好吧,我就當(dāng)沒聽見。
陸右走向叢林入口,黑漆漆一片,陽光仿佛并沒有關(guān)照那里,旁邊豎著一塊牌子,寫著斑駁的幾個字:
[亂-暮-叢林]
陸右想了想,伸手觸碰牌子的背部,摸出了一張十分破舊的地圖。
“喲嚯,可以呀!上面是什么?”余九歲湊過去看,不只是他,除了吳庸所有人都聞聲湊過去看。
陸右倒沒有獨吞的意思,他將地圖展開,上面是這片叢林的地形地貌,最底部畫著幾種長相怪異的生物。
“這腦袋長眼睛上的玩意總不會是這片叢林里的吧?”余九歲嘴角抽搐。
季子謙出聲,“也不一定,你看它下面的介紹,說這種生物性格溫順……”
“你不會相信吧?”邊月挑眉?!斑@叢林光聽名字就夠陰森的了,看那老頭的反應(yīng),里面肯定要多兇險有多兇險。”
季子謙還想說點什么,一旁的連息突然指著一個地方,驚奇道,“看,這是藏寶點?”
其他人的目光順著他的指尖看去,只見那密密麻麻標(biāo)注的點中,有一道被紅圈圈住的地方,因為時間久遠(yuǎn)已經(jīng)褪色,卻給人一種它就是目標(biāo)的感覺。
“這……看來確實有很多人在我們之前就來過了?!?
“……”
就在這時,天色變得不對勁了,原本溫馨的空氣漸漸變了顏色,像眼白中條條血絲灼沸了般波動,不斷復(fù)制,直到血線嚴(yán)絲合縫的拼湊,染的整個天都變得猩紅。
不過早在一切完全發(fā)生之前,陸右一等人就竄進(jìn)了叢林中。
亂暮叢林和他們想象中的差不多,陰森,可怖,暗綠色的綠葉籠罩視野,時不時攀爬的小型生物,以及倒掛在空中準(zhǔn)備化蛹的毛蟲。
“不是,誰家蟲子這么大?”
余九歲瞪大眼睛看著掛在自己面前足足有手臂粗的,還在扭動的蟲,尤其是這蟲還朝他咬過去。
他向后一個踉蹌,隨機(jī)摟住了一個人,半掛在他身上,“嚇?biāo)牢伊恕!?
被掛的是連息,他臉色僵硬的拍了拍余九歲的肩膀,出聲安慰,“沒事的,你可以把它殺掉。”
余九歲眸中含淚,“不行的giegie~,人家怕蟲蟲~”主要那蟲子太惡心。
“……”
一旁的吳庸嘴角微抽,這家伙比那蟲子還惡心。
連息卻微微一笑,把余九歲抱了起來,在其他人詫異的目光下和余九歲懵逼的神色中……
把他狠狠丟向了那條蟲子。
“……”
“……”
“……”
“?。?!”
不是哥們你……
開不起玩笑??!
眼看就要和那蟲子的嘴來個親密接觸,關(guān)鍵時刻,陸右一刀砍進(jìn)了蟲子體內(nèi),那蟲子瞬間生機(jī)乍泄,化作了齏粉。
“謝……”
“打住,閉上你的嘴。”
“哦……”
陸右不打算過多理會他,而是看了眼地圖,又看了看叢林深處,像一張蠢蠢欲動的貪婪巨口。
“走吧,往這個方向走?!标懹艺f完就邁起了步伐,余九歲第一個跟上,其余人也陸續(xù)上前。
連息走在最后,他回眸看了一眼那堆齏粉,抖了抖自己身上的校服,依稀可見校服里面有干涸的血跡,他的眸中劃過幾絲異樣,然后拉好衣服跟了上去。
一路上,除了余九歲嘴上不停,其余人都不說話。
“……”
“哥,你是怎么來到這里的?”余九歲側(cè)頭看向陸右,滿臉好奇。
嗯?是在問他怎么死的嗎?
這個游戲只有非正常死亡的人才會進(jìn)來。
陸右的腦海中劃過李擁嵐的面容,呵,能怎么死的,被某人背刺的。他敷衍道,“生病去世了?!?
“什么病?”
“……這你也要知道?”
“主要是我也是因病去世……就問問你是什么病嘛。”
“哦?那你是什么病?”
余九歲指了指自己的心臟,笑道,“它,太脆弱了?!?
“……”
“從我出生起,就注定活不長,但老天有眼,我來到了這里繼續(xù)活?!?
“……”
“我九歲的時候差點死了,但幸好挺過來了,爸媽希望我以后都能像那次一樣大難不死,就給我改名九歲,但可惜……”
“……”
他沒繼續(xù)說下去,陸右復(fù)雜的看了他一眼,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
他突然覺得這【戒癮】游戲,倒也不全是絕望,起碼給了一些人莫名的希望,雖然更多時候,這種希望不被人向往。
痛苦的死,還是被折磨的活。
余九歲的話其余人也都聽到了,但沒有人出聲,死亡這個話題過于沉重,再者他們的經(jīng)歷或許不比余九歲的好。
非正常死亡,能有幾個能死的安詳?
余九歲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臉色一變,不再出聲,氣氛一時間有些沉默,一行人就這么默默前進(jìn)。
吳庸看了一眼余九歲,不知怎的,伸手觸碰了一下自己心臟的位置。
邊月歪頭看他,“你在干什么?你也是心臟病?”
吳庸搖了下頭,語氣莫名,“你說……他的心臟還在跳動嗎?”
“……我怎么覺得你在醞釀什么壞點子?”邊月狐疑。
吳庸笑了一下,點了一支煙,一言不發(fā)。
好吧,邊月撇撇嘴。
“……”
再往前,是大片大片不知名的蕨類植物,巨木一般的高壯蓬勃,墨綠色的枝干仿佛伸出天際,灌木叢也四處綿延,漆黑帶著弧度的毒刺刺破人的皮膚,注下死亡的指引劑。
一群又一群的小型生物,皆模樣兇惡且丑陋,獠牙鋒利,雙目赤紅,行動迅捷無比,被咬一下不死也痛的半死。
幾人不知道殺了多少這種蜥蜴一般的怪物,頭頂?shù)姆泵谏w住不多的光線,天似乎黑了,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毫無預(yù)兆的黑了。
一般情況下的副本,天黑了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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