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九歲收下了眼鏡,他記得陸右的囑咐,找到吳庸的把柄后,在他想要搗亂的時候威脅一下。
至于陸右為什么不親自使用那眼鏡——太麻煩,吳庸一看就是經驗豐富的老手了,得罪了他怕是不好整,而余九歲和吳庸本就敵對,惡上加惡還是惡,也沒什么損失。
只要余九歲不指著自己的鼻子出賣自己,嗯,如果他真那么做,那陸右也不會讓他四肢健全的離開這個副本。
雖然冷漠的利用一個可憐的年輕人很不厚道,但來這個游戲的,誰不可憐呢?他見過太多命苦的人了。
如果他誰都可憐,見人就幫,恐怕早死了。
好不長命,惡難滅。
幾人就這么流水線一般朝陸右規劃的方向前進,一路上也就是砍砍蜥蜴和蟲子,或者獵殺幾只體型較大的飛行動物。
尖銳的利爪仿佛能撕破空氣,劃下一道猙獰的弧度。
不過幸好都是單個出現,不難對付。
但是總這么干,體力也會不支。
“唔……好餓。”余九歲擦了擦臉上的血污,有些疲憊。
連息扔下沾滿血液的刀,一屁股坐在地上,擦了擦額頭的汗,滄桑的面龐多了幾絲無力,“管家不是說這里食物充足嗎?在哪呢?”
陸右用刀尖叉起一條蜥蜴,仔細端詳片刻,嘴角微勾,“這不是很充足嗎?”
邊月眨了眨眼,挑起一條肥碩的蟲子,“你要吃這個玩意?”
陸右微微一笑,“我們要向德爺看齊。”
“……6。”
“如果沒毒的話為什么不可以嘗試一下。”
“……”
這時,吳庸嘴角上揚,“你們沒注意到那些灌木叢有些不對勁嗎?沒有想過將它扒開看看嗎?”
余九歲冷笑,“你就會忽悠人,那么多毒刺你自己怎么不扒開看看。”
“不是有刀嗎。”吳庸笑的玩味,“我既然這么說,那一定是看過了,我這不沒事嗎,再說了,我這么好的人怎么會害你們呢。”
“……”
你……
余九歲被氣笑了,他一把拽住吳庸就往一處灌木叢的方向走。
吳庸噗嗤一笑,任由他拽著,“破防了小朋友?”
余九歲松開他,一刀砍向了那濃郁的灌木,白光閃過,毒刺飛濺,恰好有倆不長眼的毒刺正中二人肩膀。
吳庸頓時面色抽搐,“混小子你故意的!不想活了?!”
余九歲捂著肩膀同樣驚恐,不過使他更為震驚的還是灌木叢內的景象。
……那是什么?
“……”
陸右上前,也看到了里面的情況,和他想的不太一樣。
只見那墨綠發黑,根根纏繞互相揉雜的荊棘中,倒掛著一個個玲瓏剔透的果珠,像是淡紅色的眼眸,中間有一道顏色較深的豎痕,仿佛在無聲的凝視一切又吸引一切,與孕育它的綠植格格不入。
紅色的果實,管家說過不能吃。
不過怎么感覺這么誘人呢?像是有種吸引力。
凝視,凝視,像掉進了旋渦。
余九歲咽了口口水。
陸右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如夢初醒般顫了一下,隨即臉色抽搐,“好痛,哥你拍到我痛處了,我不會死吧。”
“……”
誰讓你這么沖動,又不是小孩子,別人說一兩句就憋不住了。
陸右察看了一下他的肩膀,毒刺插進肉里,周圍的血肉也被侵染的微微發紫。
“擴散速度很慢,只要三天內走出叢林,管家應該有辦法治療。”
那邊,吳庸已經拔掉了毒刺,用酒精消毒,他臉色蒼白卻一聲不吭。
“休息一下吧,等會再走。”一直保持沉默的季子謙開口提議。
其余人沒異議,但陸右不贊成,“迄今為止我們都沒遇到什么特別大的危險,這代表白天出現致命生物的可能性很小,如果到了晚上我們怕是寸步難行。
所以我建議我們還是趁著天還沒有黑,繼續前進,等到天黑了再酌情而論。”
話是這么說但是……
季子謙嘆了口氣,“可是,你也說了晚上很危險,如果我們沒有體力的話,就更難活下去了。”
陸右攤開地圖,凝重道,“那就麻煩了,照這個進度,三天內是絕對走不出叢林的。”
“……”
“所以各位選擇一下?是繼續走還是休息。”
他的話語略顯刻薄,卻是真切的現實。
吳庸罵了一聲,“你怎么肯定走不出去?凡是能見到的生物不都是被我們殺了嗎?應該沒有什么毒氣才對!”
他這話并沒有什么說服力,更像是為了杠而杠,陸右眼中帶著一絲意味深長的光,“你怎么確定那些植物不會釋放毒氣呢?
又怎么確定我還是我呢?”
他的聲調低沉,嘴角咧開,恰巧此時天空悄然染上一層灰暗的色調,他原本俊秀的無害的面容也透著一絲驚悚。
空氣沉默一瞬,余九歲下意識后退一步,邊月則是握著刀沖了上去,她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沖上去了。
邊月承認自己有些沖動,也明白陸右可能是在表演,但她的行事風格不允許她錯過任何可以搗亂的機會,哪怕她明白殺不了玩家。
就在她沖過去,刀尖掠過陸右耳邊的碎發時,陸右笑了起來,笑得開心,“別緊張,開個玩笑。”
他說著,手中把玩著匕首,一個閃身抓住了邊月的手腕,順勢劃過一條長長的傷口,鮮血滾落,強迫她松掉著手中的武器。
陸右臉上的笑容漸漸冷卻,“沒有第二次。”
話落,邊月掙脫他的手,臉色有點兒白,又有點可疑的興奮。
“?”
不是你,興奮個什么勁。
壞了,不會又是個抖吧。
恰巧此時天色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暗了下來,幾人一怔,都默契的與對方拉開距離,誰也不曉得這是現實還是毒氣導致的幻象。
但不管是真的假的,至少此刻天是真的黑了。
與此同時,叢林深處傳來一陣幽幽咽咽的哀嚎,空靈而磅礴,像一群幽靈集體散發出死前的痛苦嗚咽,伴隨著幾聲尖銳的咆哮,且隨著時間的推移愈來愈清晰。
“往我們這邊來的!”
幾人臉色紛紛一變,這下好了也不用討論休不休息的事了,這個情況下你敢休息逝逝。
“跑嗎?”
“跑不了。”陸右鎮定道,“這些生物之所以對聲音敏感,就是因為眼睛不好使,只要我們躲避一陣應該沒事的。
還有這些生物一般很少集體出現,現在這么大規模八成是……”
“你怎么這么了解?”吳庸狐疑又敏銳的盯著他。
陸右揮了揮地圖,微笑道,“上面寫著的,之前是你自己不看。”
連息有些不滿吳庸的打斷,他皺眉追問陸右道,“八成是什么?”
陸右干咳一聲,“發……情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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