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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來者很不善

隨著朱常瀾一聲令下。

心中早有怒氣的儀衛們,皆是放開手腳持刀殺了上去。

可待雙方正式開始搏殺后。

本因人數占優而狂妄不已的一眾惡霸,卻是越打越感到詫異。

與他們尋常習慣斗狠耍硬的市井械斗相比。

這些個王府儀衛的功夫一個比一個滑頭。

每當地痞惡霸們操刀舞棍猛打下去時。

儀衛雖會舉刀格擋,但全無角力之意。

待雙方兵器一相接觸。

儀衛們便以刀刃為引勢,將其上所受攻擊力道偏轉至一旁。

之后儀衛們再順著刀勢遙遙發力。

趁著地痞惡霸重新調整架勢前,以極快速度揮出一刀。

此招造成的刀傷雖淺。

但勝在可快斬脫身。

只要一經得手。

儀衛們便立刻抽刀回架,待其他惡霸先行出手后再尋機會。

不求速勝,唯求穩妥。

如此這般,占據人數優勢的一眾惡霸們竟討不到半點便宜,沒過一會渾身上下就已盡是刀傷。

“你們這些直娘賊,要打不打,盡在這玩些什么鬼名堂!!”

眾惡霸愈是氣憤不過,手上就愈是猛打猛砸。

但越是這樣,就越是容易被儀衛們卸力偏轉,而后再速砍得手。

“后人發先人至,便是順人之勢、借人之力,亦可謂舊力略過、新力未發,妙之至也!”

看著儀衛們精妙絕倫的消力功夫。

朱常瀾不由得在彎弓狙射之余,回憶起曾從龐儀衛口中學來的武學之理。

這套理論的創作者。

正是當年嘉靖年間,那名以棍為劍、時人稱之“俞龍戚虎”的抗倭名將俞大猷!

尤其自當年東南倭亂結束后,俞大遒所創兵車營戰法后為戚繼光發揚。

而其所著《劍經》一書,更是為各司軍士所推崇。

如此又是幾輪攻殺過后。

就有十數名惡霸哀嚎著倒在地上。

儀衛們則只有些皮肉輕傷。

畢竟。

隨朱常瀾這些出城查田的這些個弟兄。

皆是襄王挨個篩選出來的自家親信。

數量雖少,可論及搏殺本事,就遠非那些朝廷暗樁可比。

更別說這里還有一個躲在眾儀衛身后偷摸射箭。

并不忘在箭矢上擦抹辣椒粉的世子殿下。

咻!

騎馬游弋之余,朱常瀾抬手又是一箭射出。

成功命中了一個試圖溜趟的惡霸小頭目。

在狙射命中七八個惡霸之后。

朱常瀾靠著這具身體的肌肉記憶,射箭的準頭可是越來越好。

這么一會兒功夫。

他就從先前站射不中。

變得能夠騎射于馬背之上且箭無虛發!

“殿下!此方惡徒都已服首,然大多還留有一口氣在,請問令旨如何處置?”

“先前已說,只留領頭及另外隨意三人,稍后帶回府邸重刑問話,其余全宰了。”

雖說朱常瀾本就不是什么嗜殺之人。

但考慮到這批惡霸,明顯是針對查田一事發難。

如果只是小小懲戒一番,恐怕就無法震懾其背后的士紳老爺們。

更何況。

看這些潑皮的作風,平日里肯定沒少橫行鄉里魚肉百姓。

就這般悉數處死,倒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是!”

聽到世子發話后,除攙扶龐儀衛的一人之外。

其余儀衛再度抽刀上前,挨個處決那些癱倒在地、卻仍有一口余氣的地痞惡霸們。

霎時間。

雁翎刀割裂脖頸的切肉音。

頸動脈鮮血噴涌的滋啦聲。

以及少許惡霸的哀嚎、嗚咽聲。

三聲交響。

聽得朱常瀾背上有點點發毛。

適才射箭時,因距離問題導致他并未對殺人這事有太多實感。

再往前論。

那場所謂的夜間炮戰,無非只是在城樓上吆五喝六發布施令罷了。

現在腎上腺素一衰退。

真叫朱常瀾近距離看著這補刀現場。

他的胃部不禁感到一陣翻江倒海。

緊握騎弓的左手止不住地顫抖,兩腿更是本能地輕踢馬腹想要離開。

可剛踏出幾步。

朱常瀾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而后繼續留在原地,觀看儀衛們處決地痞惡霸。

“....想要在即將到來的亂世之中挺立下去,就必須盡快適應此類事物?!?

末了,二十來人的惡霸,最后只剩下先前滿口污言穢語的頭領。

以及隨機拎出的三名傷勢較輕者。

“.....行了,走吧!”

料理完這一眾地痞惡霸后。

朱常瀾先是令一人持圣命口諭謄抄,以及襄陽府公函,前往棗陽縣衙告知本地官員。

而后又命其余眾人,隨自己一道押解惡霸返回郡王府邸。

“給爾等一個活命的機會,老實招認,說出此番干擾官差勘察摸排王莊田畝指使者姓名!”

“此方諸事,皆是老子一人為之!有能耐你就現在殺了我,不然日后定叫你這什么狗屁王府上下死無全尸!”

回府路上。

儀衛們奉朱常瀾命令,試圖從惡霸口中套出些許情報。

但無論他們如何抽打馬鞭。

這四人硬是不肯交代,并不斷口出污言穢語,態度甚是囂張。

朱常瀾見狀。

便命幾名儀衛于馬后捆上繩索,將此等宵小拖行數十丈遠。

沒消一會兒。

這四人就被磨得皮開肉綻,大氣都不敢再喘一下。

“早這樣多好,何苦呢?”

回到郡王府邸,隨行的張克儉立刻趕來劈頭蓋臉地質問起來。

朱常瀾見狀,直接令人抬著龐儀衛從他面前走過。

“張大人,你我此行皆是奉圣上口諭,擔著天子的差事,此番惡徒如此抗拒查田,便是在忤逆圣意,本世子奉旨意行事,可有不妥?”

眼見奉圣命前來清查福藩田畝的屬官,被人折騰成這般慘狀。

張克儉自然也不好再說什么。

隨后,朱常瀾又令婢女內官們,從速拾撿出四間廂房。

并將其中窗戶風口全部封死,不可令一點光亮照射進去。

此行儀衛統領副手、王府儀衛司典儀(職同百戶)李青羽,不解地問道:“殿下這是何意?”

“讓這些人說出幕后黑手是誰?!?

“如是這般,直叫儀衛拷打便是,何須費此等功夫?!?

對于此番言論,朱常瀾并未回答,只是催促眾人盡快完成交辦之事。

過了三刻鐘后。

待四間房屋皆以封死所有光源。

且另命內官們從伙房中尋來四套懸掛鮮肉的鐵腥鉤子后。

朱常瀾適才解釋道:

“這等潑皮無賴,就算嚴刑拷打也不一定講得出真話?!?

“所以,我要用些特殊手段來行事?!?

隨后,這位世子殿下一聲令下。

命人將被捆在柴房的四名惡霸全部領來。

“此四人是否愿意指認受誰派遣?”

“回殿下!弟兄們試過了幾輪,但這幾人的嘴倒還頗有些硬,始終堅稱無人指使?!?

朱常瀾不由得發出一聲冷笑。

這可是你們自找的,別怪我沒給機會。

“來八名儀衛好手,每兩人領一個潑皮入房,將其手腳四肢還有臉部固定于木床之上。”

“而后再用短刃,從其身上剜下一塊血肉,懸掛于鐵鉤之上,務必確保滴下鮮血能夠落入其人眉心處?!?

“完成這般諸事之后,眾儀衛立刻封閉大門,不得有任何光亮入內,且期間不得與潑皮有任何言語!”

聽聞此言,四名惡霸立馬發出殺豬般的吼叫。

而儀衛們也是毫不手軟,直接將其人拎入廂房,并活生生從腿肚上剜下一大塊血肉。

“諸位自稱英雄好漢,那就且受一個時辰再說。”朱常瀾說道,“眾儀衛聽令,血水滴落不可停,若是流干,再避開要害剜下一塊即可!”

無視著廂房內近似哀嚎般的叫罵聲。

朱常瀾轉身離去。

準備去隨行的良醫所醫官處,看看龐儀衛傷勢如何。

“李典儀,此間諸事交由你負責,稍后另派內官去買兩頭活豬回來。”

“若是一個時辰后仍撬不出話,就從活豬身上取肉滴血,免得讓這些人血盡而死?!?

“總之為防有變,務必要取得口供筆錄,指認是否有人侵占福藩王莊田畝?!?

聽完此令,李典儀雖不知世子這暗室滴血之法有何效果,但也只得承應下來,稱必不負世子所托!

………

經過一番救治。

屋內的龐儀衛呼吸漸漸平穩了下來。

候在房門外的年輕家丁,不由得松了口氣。

“細九!”

恰在此時,年輕家丁所屬五佃戶的鄰長走來,看似有事要交代。

“齊哥,有何吩咐?”

“府里有位公公領了世子殿下令旨,要去附近村里采辦生豬,待會你且隨著一起去?!?

細九臉上頓時犯了難。

“齊哥,能否通融通融換個弟兄去,這龐儀衛還未脫險,小弟還想……”

“這叫什么話!”鄰長正色道,“王府佃戶名為民實為軍,大王及殿下有旨便是軍令,怎可這般推諉!”

“小弟絕無推諉之意!只是龐儀衛是我師父,且為救我才受此重傷,小弟只是想在跟前伺候一二?!?

聽聞這般理由,鄰長卻是依舊擺手,表示命令已下不容商量:

“細九,你才初入王府,要不是世子殿下當初恩準,憐老禾家孤兒寡母無人照料,怎會……”

“傷患門前,最好莫要喧嘩。”

未等鄰長借題發揮完,細九就見一年輕人緩步前來將其打斷。

“這……世子殿下!”

認出來者為誰后。

鄰長連帶著細九一起歉身行禮。

“無需拘泥,我只是來問問龐儀衛如何?!?

細九見狀答道:“承蒙殿下掛念,幸有醫官救治,龐儀衛氣息已經平穩,只是還未醒來?!?

“氣息平穩就好?!笔雷诱f道,“倒是……這位兄弟,先前你也受那幫潑皮圍攻,傷口如何?!?

“回殿下,小人禾細九,前段時間蒙殿下恩準,入了已故叔父的戶籍在王莊勞作。至于身上傷口并無大礙?!?

世子聞言后輕輕點頭,而后又對一旁的鄰長說道:

“這位兄弟先前已為王府出趟負傷,手上的事務暫且讓別人擔待下?!?

“遵殿下令旨!”

“謝…謝殿下恩準!”

……

此番雜事務畢。

朱常瀾便回到主殿之中。

細細翻越先行儀衛所造粗冊。

原先帶朱常瀾救得龐儀衛后。

其余分派出去的儀衛們也是分批歸來。

雖說無人像龐、禾二人這般險遭不測。

但也受到了各式阻礙,只探查到了部分有用的信息。

“根據一些福藩王莊佃戶的閑言碎語,這王莊收成皆被本地府衙分派給各家大戶負責?!?

“而其中所承面積最大者,便是本地百姓戲謔為棗陽主的尚家……”

根據本地的記錄。

這個尚家祖上多為官宦,不過大多只是知縣一級,并未進入中樞。

其家族于明初也并不顯赫。

直到天順八年。

英宗駕崩當年的甲申科舉,這尚家出了一個二甲第六的尚冕。

此君出翰林院后任南京刑部郎中。

但未及大展宏圖。

就因審訊時誤殺人犯被謫戍至威遠衛。

“但……好像也就是憲宗成化年間之后,這尚家不斷壯大,直至如今,竟得了百姓口中的棗陽主這一諢號?!?

換句話說。

這尚家前幾代家主。

很有可能是以抵罪充軍為代價,替某位南京城里的哪位權貴擋了災。

從而得了這發家顯耀的第一筆原始積累。

難辦啊……

朱常瀾捂著腦袋腹誹道。

怎么查個田。

還能蹦出來一百五十年前的事。

萬一這尚家背后關系通天,這收回王莊田畝一事,大概率得拖上數個月才能搞定。

可就算他朱常瀾愿意等。

這闖王李自成可不會白等下去。

“大不了先斬后奏一回,若是跟我猜的一樣,這崇禎如此迅速回了老頭的密奏,十有八九是想借這清查王莊一事,來搞什么文章?!?

待朱常瀾翻越完造冊。

恰好先前被派去照會本地縣衙的儀衛趕來復命。

“殿下!棗陽縣衙一眾官吏皆已告知,并有知縣親擬了一份拜帖,稱想于今夜宴請殿下一番。”

請我吃飯?

朱常瀾接過拜帖,粗略掃讀了幾眼。

其文大半皆為辭藻堆砌,八股雕花之味滿溢而出。

懶得費神研讀的他,直接看向拜帖末尾。

其本意大致可以總結為六個字:

我請客,地您挑!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

稍一琢磨,朱常瀾便令儀衛們取來筆墨,像模像樣地給知縣大人回帖一封:

“本世子久居王府,對各地山水人文知之甚少。但前些年出游之際,聽聞有人論及,這棗陽縣內有一尚姓大戶,其宅院高墻林立,其內有山水園林?!?

“不如就請知縣大人做個引薦,請本世子隨行屬官以及府衙官吏,一同到這尚家宅院之中飲樂一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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