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傳來幾個醉漢的聲音,杜嶼抓住男人的衣領拖進旁邊的草叢,女孩快速把鋼繩收進手里,跟著他進了草叢。
女孩的動作非常嫻熟,杜嶼只隱約看到她手里捏著什么機關,在路燈下反射出一絲刺眼的光。那束光閃爍了一瞬間,隨著她握緊雙手,就像墜入黑洞般消失了。
醉漢的聲音越來越近,二人蹲在草叢里大眼瞪小眼,姿勢有些尷尬。正當他們祈禱這些人可以早點走遠時,一個醉漢突然停了下來,他呼吸沉重,低著頭若有所思。
醉酒的男人像是下定了決心,突然拉開褲子拉鏈,女孩突然從草叢里鉆出來,大喝一聲:你要干什么!
醉漢嚇得往后退了幾步,定住了,隨后他的褲子肉眼可見地濕了一大片。
“操……”醉漢小聲嘟囔了一句,然后扯著嗓子把他另外幾個醉酒的朋友喊了過來。
“你喊人也沒用。”女孩毫不示弱,“這是尿尿的地方嗎?”
眼看另外幾個人圍過來要找事,杜嶼也從草叢里沖了出來,幾個醉漢下意識往后退了兩步,隨即反應過來,開始壞笑。
杜嶼知道他們有所誤會,但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他掏了幾百塊錢出來數都沒數就塞給了尿褲子的男人。
“哥幾個,實在不好意思,一點心意,也不知道夠不夠。”
男人拿過錢也沒數,晃晃悠悠和朋友離開了。
“你怎么這樣?”女孩生氣道,“就這種人還得給他錢?”
“早點打發走得了,真當自己是什么合法公民啊?”杜嶼回到草叢里,“這還有具尸體呢,被發現了怎么辦?”
“嗯,你有道理。”女孩泄了氣,蹲到杜嶼旁邊,“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哈哈。”
“什么你笑哈哈?”
“我的外號是哈哈!”女孩皺著眉,“什么聽力水平?年紀大了嗎?”
“尸體怎么辦?你有車沒?”
“要車干什么?就扔這兒唄,反正這種人身份也是假的。我看了,這里是監控死角,一會兒我們從公園的另一個門走出去就行,尸體被發現就發現了嘛,讓警察慢慢查。”
“結果哈哈是馬大哈的哈嗎?”杜嶼無奈地搖搖頭。
“那你有其他辦法嗎?”
“好像沒有。”
“那走吧,有事要跟你談談。”
哈哈一臉不在乎,完全不像是剛剛殺過人的樣子。
出了公園是一條小河,哈哈帶著杜嶼在河邊散步,河對岸酒吧的霓虹燈在她臉上閃爍。
“我知道你目前的處境。”哈哈說,“這個事具體是為什么發展成這樣我不好說,但如果要逃脫法律的制裁,僅僅是找出幕后真兇不夠對吧?”
“當然。”
“我其實對你的結局不感興趣,只是目前好像只能和你在同一條戰線上。”
“為什么?”
“卜子我不熟,可我覺得那個人并不可靠,栗子也是因為他才引火上身,我想拜托你在調查這些事的時候順便查查卜子,栗子死了,總得有個說法。”
路過草坪時,杜嶼坐了下來,哈哈站在他面前,俯視他。
“我不能保證一定有結果。”杜嶼說,“說不定過幾天我就被抓了。”
“我也沒讓你承諾。”
“為什么你知道我是杜嶼?”他說出自己的困惑,“我今天化妝了。”
“你今天沒遮住眼睛,幾年前我見過你,所以記得。”
“我怎么感覺你對這個圈子的事情了如指掌的?按理說大家不應該互不打擾嗎?”
“這年頭不多掌握點情報怎么搞競爭啊,都像你一樣天天窩在書店,傻不拉幾的。”哈哈把腳邊的草地踢得亂七八糟,“你的聯絡人呢?公司要殺你,她不可能不知情。”
“你說桃子嗎?出事后就沒聯系了,或許她知道吧,無所謂了。”
“找到她可能會找到新的突破口,你要是不方便我可以幫你。”
“該找的時候我會去的。”杜嶼拒絕了。
“好吧,你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可以找我,我這邊也盡量每次交鋒的時候都留個活口,幫你套點信息。”
“咖啡館不能再去了吧?后面怎么聯系?”
“我有辦法找你。”哈哈終于把腳邊的草地踢得光禿禿,“走了。”
說完她快速消失在霓虹燈無法閃爍到的陰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