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口的浪頭足有丈高,十八艘畫舫快船呈雁翎陣排開,船首高懸的“萬劍閣”“衡山派”“血河幫”等旗幟在陰云中獵獵作響。李玄單腳踩在破冰船桅桿上,指間夾著半片焚天劍穗,望著領頭旗艦上鶴發童顏的蘇寒峰,忽然咧嘴一笑——那笑容比江心的暗礁還要鋒利。
“萬劍閣主這把老骨頭,竟還能從棺材里爬出來興風作浪?”他彈飛劍穗上的血珠,聲音混著浪濤砸向對面,“當年剜我師父眼睛時,您老手抖得跟篩糠似的,如今倒敢掛著‘替天行道’的旗子招搖過市?”
旗艦甲板上,蘇寒峰手中的萬劍閣鎮閣劍“清霜”突然發出低吟。他身旁站著個面覆白紗的女子,袖口繡著與百里青相同的銀線牡丹——正是暗影閣現任閣主,百里青的姑姑百里紅妝。
“李玄小兒,你弒師叛逃,還敢污蔑前輩?”百里紅妝踏出半步,玉笛橫在胸前,袖口牡丹紋在烏云下泛著冷光,“今日十八門派齊聚,便是要替江湖除了你這顆毒瘤!”
蘇挽月扛著斬馬刀站在船頭,忽然“呸”地啐掉嘴角草莖:“暗影閣的狐貍尾巴倒是藏得深,百里青那孫子死的時候,可沒少喊‘姑姑救我’。”她刀背敲著船舷,目光掃過百里紅妝的白紗,“怎么,怕人看見你臉上的毒瘡?當年偷學焚天劍訣遭反噬的滋味,好受么?”
百里紅妝渾身一震,玉笛“咔”地捏出裂痕。她白紗下果然露出半張青紫色臉龐,右眼角爬滿蛛網狀毒紋——正是修煉魔功時被焚天劍意反噬的印記。
“小賤人,你敢!”她玉笛吹出十二道音波劍,卻被蘇挽月隨手一刀劈散,斬馬刀帶起的氣浪竟將旗艦燈籠盡數震滅。
李玄踏劍升空,焚天劍在掌心化作九道流光:“十八門派?呵,不過是十八窩老鼠湊在一起分贓。”他盯住蘇寒峰腰間掛著的焚天劍鞘殘片,聲音驟然冷如冰錐,“當年你們聯手屠我焚天閣,如今又想搶江底鎖魂殿的秘寶——真當我師父的血,是喂了你們這些披著人皮的狼?”
旗艦上,血河幫新任幫主“笑面虎”王通突然擠出笑臉:“李少俠誤會了,我們只是來……”
“放你娘的狗屁!”李玄反手甩出三道劍影,將王通身側的“替天行道”大旗劈成碎片,“血河幫的人也配說誤會?三年前你們在亂葬崗拿活人試毒,老子可是把你們的‘笑面’全撕成了哭臉。”
天空突然砸下銅錢大的雨點,蘇寒峰終于按耐不住,清霜劍出鞘三寸:“豎子無禮!當年你師父私通血煞宗,老夫不過是清理門戶——”
“清理門戶?”李玄踏劍逼近旗艦,焚天劍上的赤鱗在暴雨中泛著紅光,“他瞎了雙眼還要護著你們偷來的劍鞘,你們卻把他扔進焚天閣火海!”劍影閃過,蘇寒峰鬢角的白發應聲而落,“現在我問你,鎖魂殿里的十八具鎏金棺材,是不是裝著當年圍攻焚天閣的兇手?”
甲板上突然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百里紅妝猛地轉頭盯住蘇寒峰,玉笛上的銀線牡丹竟在雨中滲出血色——她終于明白,為何蘇寒峰堅持要在今日圍剿李玄,原來鎖魂殿里藏著十八門派掌門的秘密。
“李玄,你找死!”衡山派現任掌門陸沉舟跳出人群,手中握著半柄染血的赤血劍殘片,“當年謝云霆叛逃,便是你從中作梗——”
“閉嘴!”李玄劍指一甩,赤血劍殘片“當啷”落地,“謝云霆不過是你們推出來的替死鬼,真正的暗影閣閣主……”他目光掃過蘇寒峰腰間的牡丹紋玉佩,“是這位道貌岸然的萬劍閣主吧?”
蘇寒峰終于不再掩飾,清霜劍驟然爆發出黑色魔氣:“小聰明。當年老夫剜你師父雙眼,就是怕他看出劍鞘里藏著暗影閣的密令——”他抬手扯下頷下長須,露出左臉三條猙獰劍疤,“焚天閣的劍太利,利到會刺破我們編織了三百年的網。”
蘇挽月忽然笑出聲,斬馬刀在掌心轉圈:“爺爺,您這張臉比血河幫的毒尸還難看。”她忽然指向百里紅妝,“還有你,偷練焚天劍訣卻只敢學半招,連本姑娘的刀都接不住,也配稱閣主?”
百里紅妝徹底發狂,玉笛吹出刺耳尖嘯,十八艘船上突然竄出三百名黑衣殺手,每人手中都拿著淬毒的透骨釘:“殺了他!鎖魂殿的秘寶誰拿到是誰的——”
李玄忽然將焚天劍插入船板,九道劍影沖天而起,在江面拼出“焚天”二字:“來得好。”他望向蘇寒峰,眼中倒映著血色劍光,“當年你們用十八種毒計屠我焚天閣,今天我就用焚天九闕,送你們十八門派——”
“一場焚心之宴!”
第一劍“烈日照寒江”劈開雨幕,最前排的三艘快船瞬間被劍氣掀翻,殺手們手中的透骨釘還未擲出,便被高溫熔成鐵水。李玄踏劍掠過旗艦,劍鋒擦著蘇寒峰鼻尖劃過,在他胸口劃出寸許深的血痕——卻故意避開致命處。
“別急,我留著你這老東西,是要讓你親眼看看鎖魂殿里的寶貝。”他反手揮劍,將血河幫的“七煞旗”斬成十七段,“當年你們把焚天閣弟子的尸骨扔進寒江,現在江底的冤魂,正等著啃你們的骨頭。”
百里紅妝見勢不妙,玉笛吹出“牡丹泣血”,三百殺手突然自爆,黑色毒霧瞬間籠罩江面。蘇挽月卻大笑一聲,斬馬刀劈出“焚江斬”,火浪與毒霧相撞激起漫天火星:“就這點毒?本姑娘小時候喝的萬劍閣醒酒湯,都比這帶勁!”
李玄趁機沖向旗艦內艙,踢開密室大門的瞬間,只見中央供桌上擺著十八個鎏金牌位,每個牌位上都刻著“焚天閣叛賊”字樣——正是當年參與圍攻的十八門派掌門。他忽然低笑,焚天劍斬向牌位,劍刃卻在觸碰到牌位時發出哀鳴。
“原來你們連死后都怕被焚天劍找上門。”他指尖撫過牌位背面的生辰八字,“所以弄出鎏金棺材鎮在鎖魂殿,妄圖用江底陰氣壓制劍意?”
蘇寒峰捂著傷口追來,清霜劍的魔氣已化作實質:“李玄,你以為拿到牌位就能要挾我們?鎖魂殿的大門,只有用十八門派掌門的血才能開啟——”
“所以你帶了這么多徒子徒孫來當祭品?”李玄甩出血魄玉,牌位上的生辰八字突然與玉佩紋路重合,“可惜,焚天閣的劍,從來不需要祭品。”他抬手召回焚天劍,九道劍影分別抵住十八個牌位,“看著,這才是打開鎖魂殿的鑰匙。”
劍影閃過,十八個牌位同時崩碎。江面突然傳來山崩地裂般的轟鳴,江心處的水幕竟如被撕裂般向兩側翻卷,露出一座倒懸在江底的青銅巨殿,殿門上“鎖魂殿”三字泛著冷光,門前十八具鎏金棺材正緩緩上浮。
蘇挽月砍翻最后一批殺手,擦著汗湊過來:“爺爺,你藏的寶貝挺多啊?”她望著蘇寒峰突然煞白的臉,“那些棺材里,是不是裝著你當年剜掉的眼珠、砍斷的手指?焚天閣弟子的殘肢,都被你們煉成了鎮殿之寶?”
蘇寒峰忽然瘋狂大笑,清霜劍刺入自己心口:“就算你打開鎖魂殿又如何?殿內藏著的,是十八門派與皇室勾結的鐵證——”他倒地前,將一枚玉符拍向江面,“老夫就算死,也要拉你陪葬!”
玉符入水的瞬間,江底傳來萬鬼哭嚎般的聲響。李玄忽然看見鎖魂殿大門打開,殿內無數劍痕竟在江水中顯形,每一道都刻著當年焚天閣弟子的冤魂之名。他握緊焚天劍,劍尖指向天空:“你們怕了三百年,今天我就讓全天下人知道——”
“焚天閣不是邪教,是你們這些偽君子永遠不敢正視的良心!”
暴雨突然停歇,陽光穿透云層,照在浮出水面的鎏金棺材上。李玄踏劍而立,望著十八門派弟子驚恐的眼神,忽然冷笑:“現在,誰還敢說焚天閣該滅?”
百里紅妝顫抖著跪下,玉笛掉進江里:“我們……我們只是聽令行事……”
“聽令?”蘇挽月一腳踹飛她的玉笛,“聽的是皇室的令,還是你們自己貪心的令?”她望向李玄,忽然咧嘴一笑,“喂,這些棺材里的老東西怎么辦?拉出來鞭尸還是燉湯?”
李玄抬手召回焚天劍,劍身上“焚天”二字終于完整:“讓他們留在鎖魂殿吧。”他望向江底的青銅巨殿,殿內正透出溫暖的金光,“真正的秘密,從來不在棺材里,而在——”
寒江口翻涌的浪頭卷著碎冰撞擊礁石,十八艘快船如惡犬般列陣,船首“萬劍閣”大旗上的吞口劍紋在陰云中泛著冷光。李玄單腳勾住破冰船桅桿,指尖碾著半片綴滿血晶的劍穗——那是從百里青尸身上扯下的戰利品,此刻正隨著他的冷笑輕輕顫動。
“萬劍閣主這把老骨頭,竟還能從棺材里爬出來啃人骨頭?”他仰頭灌了口酒,酒液順著下頜線滴在焚天劍穗上,炸開細小的血花,“當年剜我師父眼睛時,您老手抖得像被閹了的公狗,如今倒敢學狗叫‘替天行道’?”
旗艦甲板中央,鶴發童顏的蘇寒峰猛地捏碎袖口玉扣,鎮閣劍“清霜”的劍鳴里混著咬牙聲。他身側立著個面覆雪緞的女子,腰間垂落的銀線牡丹流蘇掃過甲板,每片花瓣都嵌著細小毒針——正是暗影閣閣主百里紅妝,此刻她白紗下的唇角正滲出青紫色毒血。
“李玄小兒,你弒師叛逃時,可曾想過今日之局?”百里紅妝的玉笛突然指向江心,袖口毒針隨衣擺晃動折射冷光,“十八門派的正義之劍,今日必斬你于——”
“得了吧你,”破冰船尾突然傳來懶散女聲,“白紗遮著臉還敢學貞潔烈女說話?”扎著歪馬尾的少女單手撐著船舷,另一只手拋接著火折子,眼尾朱砂痣在陰云中格外妖冶,“上個月在鐵血樓窯子,是誰哭著求本姑娘別把你偷練《血煞陰經》的事說出去?”
少女甩了甩纏在腰間的赤紅軟劍,劍鞘上鑲嵌的鴿血紅寶石撞在船板上,發出細碎的金鐵之音。她穿著半舊的月白襦裙,領口大敞露出鎖骨處的火焰刺青,腰間牛皮腰包上掛著十八枚不同樣式的暗器——正是萬劍閣叛逆弟子,蘇挽月的孿生妹妹蘇挽心。
“小娘皮你!”百里紅妝玉笛驟響,三根透骨釘擦著蘇挽心鬢角釘入桅桿,“你敢泄露本閣主的……”
“泄露什么?”蘇挽心忽然欺身而上,軟劍如靈蛇般纏住玉笛,紅寶石劍穗勾住對方袖口毒針,“是你臉上被焚天劍意啃爛的半張臉,還是你床榻下藏著的十八具男尸?”她突然壓低聲音,眼尾朱砂痣幾乎貼上周身僵硬的百里紅妝,“哦對了,那些男尸后頸的齒痕,和血河幫‘千蛛噬心’的毒印一模一樣呢。”
甲板上響起此起彼伏的倒抽氣聲。百里紅妝猛地扯斷玉笛,白紗應聲飄落,露出右臉從額角蔓延至下頜的青紫色腐痕,傷口處還蠕動著細小黑蛛——果然是修煉禁術遭焚天劍意反噬的癥狀。
“賤人!”她嘶吼著拍出三道血霧,卻被蘇挽心反手甩出的九枚金錢鏢盡數引爆,“你以為有焚天劍庇佑就能肆意妄為?今日皇室密令在此,你——”
“皇室密令?”李玄踏劍掠過旗艦,焚天劍刃切開雨幕時帶起赤鱗虛影,“三年前在亂葬崗,是誰用皇室腰牌調走守衛,讓血河幫拿焚天閣弟子試毒?”他忽然停在蘇寒峰面前,劍尖挑起對方頷下長須,“萬劍閣主,您左臉的三條劍疤,可是我師父瞎眼前用斷劍刻的?”
血色劍穗掃過蘇寒峰頸側,露出暗藏的牡丹紋刺青——與百里紅妝、百里青如出一轍。就在此時,血河幫的朱漆畫舫中傳來懶洋洋的鼓掌聲,戴金邊折扇的少年倚著船欄,扇面上“笑面虎”三字隨扇風明滅:“李玄兄,你師父被剜眼時,可是喊著‘蘇寒峰,你連劍鞘都握不穩’呢。”
蘇挽心立刻啐掉嘴角草莖:“喲,這不是血河幫的小廢物蕭無寂?”她軟劍驟然繃直,劍尖指向對方腰間的七枚骷髏鏢,“你爹被李玄砍斷三根手指時,你是不是躲在茅廁里哭鼻子?現在倒敢學人搖折扇,扇面上的‘千毒殺’,本姑娘三歲就玩膩了。”
蕭無寂的折扇猛地合攏,扇骨間滲出的紫霧剛觸到江面,便被焚天劍的赤鱗余熱蒸發:“蘇挽心,你以為逃出萬劍閣就能逍遙?你爺爺蘇寒峰昨晚還在密室里,對著你娘的靈位罵你是——”
“閉嘴!”蘇挽心軟劍突然暴漲三尺,赤紅劍刃上竟纏繞著與焚天劍同源的血焰,“本姑娘的家事,輪得到你這毒老鼠插嘴?”她踏浪沖向畫舫,每一步都在江面留下燃燒的腳印,“上回在青樓你摸本姑娘屁股的賬,今天正好一起算!”
銅錢大的雨點砸在蕭無寂的折扇上,他慌忙甩出三枚骷髏鏢,卻見蘇挽心反手拋出金錢鏢,精準勾住鏢鏈甩向血河幫大旗。繡著“替天行道”的杏黃旗應聲撕裂,露出旗面內側密密麻麻的人名——正是當年參與屠滅焚天閣的十八門派弟子名單。
“原來你們的‘正義’,是拿無辜者的人頭換官帽?”李玄踏劍懸停在旗艦上空,焚天劍此刻已聚齊九闕,劍脊上“焚天”二字隨暴雨明滅,“蘇寒峰,你腰間掛著的焚天劍鞘殘片,可是從你親師弟,也就是我師父的斷手里掰下來的?”
蘇寒峰的清霜劍終于出鞘,卻不再是萬劍閣的浩然劍氣,而是裹挾著黑色魔氣的血煞之力:“既然你知道得這么清楚,就該明白——焚天閣的劍,必須死在鎖魂殿的鎏金棺材里!”他扯下全部偽裝,左臉三條劍疤在暴雨中猙獰如活物,“你師父臨死前求我給他全尸,我卻把他的骨頭磨成粉,混在鎖魂殿的青銅汁里!”
“找死!”李玄突然爆喝,焚天劍化作九道赤鱗劍影,分別抵住十八艘船的主帆。第一劍“烈日照寒江”劈開雨幕,最前排的三艘快船瞬間被劍氣掀翻,船上殺手還未發出慘叫,便被高溫熔成鐵水,連淬毒的透骨釘都成了廢鐵。
蘇挽心趁機纏住蕭無寂,軟劍如毒蛇般繞住對方折扇:“小廢物,你爹的‘七煞閻君’稱號是買來的吧?”她突然咬破舌尖,將血沫噴在折扇上,“本姑娘的血,可是連血煞宗的心頭血都能燒——”
蕭無寂的折扇“當啷”落地,扇骨上的紫毒竟被血焰燒成青煙。他驚恐地后退,卻被蘇挽心一腳踹進江里:“記住了,摸姑娘屁股的代價,是要被割掉舌頭的——不過你這種廢物,留著舌頭也只會舔鞋底。”
李玄踏劍掠過旗艦內艙,踢開密室大門的瞬間,十八個鎏金牌位在供桌上泛著冷光。每個牌位上都刻著“焚天閣叛賊”,背面卻用朱砂寫著當年十八門派掌門的生辰八字——正是這些人,用焚天閣弟子的血肉煉制了鎖魂殿的鎏金棺材。
“原來你們連死后都怕被劍斬魂。”他將血魄玉按在牌位上,九道劍影突然穿透牌位,在江面拼出巨大的“焚”字,“那就讓你們看看,焚天閣的劍,如何劈開三百年的謊言!”
劍影閃過,十八個牌位同時崩碎。江心傳來山崩地裂般的轟鳴,倒懸的青銅巨殿破水而出,殿門前十八具鎏金棺材緩緩上浮,棺蓋上的牡丹紋、吞口劍、七煞星等圖案,正是十八門派的標志。
蘇寒峰突然狂笑,清霜劍刺入自己心口:“就算你打開鎖魂殿又如何?殿內藏著的,是當今圣上當年親筆簽署的屠閣密旨——”他倒地前將玉符拍向江面,“老夫就算死,也要讓你們陪十八位掌門的冤魂下地獄!”
玉符入水的瞬間,殿內傳來萬鬼哭嚎。李玄卻看見殿門打開的剎那,無數劍痕在江水中顯形,每一道都刻著“焚天閣弟子某某,年十八”“某某,年二十三”……都是當年被屠的年輕弟子。
“你們怕了三百年,怕焚天閣的劍刺破你們的畫皮。”他握緊焚天劍,赤鱗在陽光下泛著血淚般的紅光,“但今天,全天下人都會看見——”
蘇挽心忽然躍上他的劍,軟劍纏繞著焚天劍穗,眼尾朱砂痣比鮮血更艷:“看見你們這些偽君子,如何被自己埋下的棺材板砸斷脊梁骨!”
陽光穿透云層,照在浮出水面的鎏金棺材上。李玄望著十八門派弟子驚恐的眼神,忽然冷笑:“現在,誰還敢說焚天閣的劍,該斷在你們這些蛆蟲手里?”
百里紅妝顫抖著跪下,毒蛛從臉上跌落:“我們……我們只是聽令……”
“聽令?”蘇挽心甩著軟劍走向她,紅寶石劍穗掃過對方腐臉,“聽的是皇室的令,還是你們心里的貪念?”她忽然蹲下,指尖捏住對方下巴,“不過沒關系,鎖魂殿的青銅鼎,正好缺你們這種毒婦當燃料。”
蕭無寂從江里爬出來,剛要開口便被蘇挽心甩來的金錢鏢釘住衣襟:“還有你,小廢物。”她拋接著火折子,忽然咧嘴一笑,“本姑娘突然想起來,你爹的棺材,是第十八具——最底下那具泡在尸油里的,對吧?”
李玄望向江底透出金光的鎖魂殿,焚天劍終于完整。劍身上浮現出最后一行字:“當焚天劍飲過十八門派的血,江底的焚心燈,會為真正的主人亮起。”
他轉頭看向蘇挽心,后者正用軟劍挑著蕭無寂的折扇,火折子點燃扇面時,她眼尾的朱砂痣隨火光跳動:“看什么?”她踢了踢他腳踝,“還不快去殿里找寶貝,本姑娘可要挑最漂亮的鎏金棺材,給爺爺當禮物呢。”
江風卷起兩人衣擺,焚天劍穗與軟劍紅寶石在陽光下交相輝映。遠處,十八門派的旗幟正在江面上漂浮燃燒,如同他們維系三百年的謊言,終將被焚天劍的火光,燒得干干凈凈。
【第三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