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晶臂暴走鎖歸途，薯紙導能定狂瀾

維蘇威火山噴發的塵埃尚未完全落定，那不勒斯港卻已陷入一片混亂！

毛驤左肩斷臂處，那暗紅色的晶化創面如同燒紅的烙鐵，散發出令人心悸的高溫！一道道紫黑色的、如同細小閃電般的能量流不受控制地從晶化表面迸射出來，噼啪作響！他周圍的空氣劇烈扭曲，臨時醫療帳篷的帆布被瞬間點燃！軍醫和靠近的士兵驚恐地后退，被那逸散的能量掃中，只覺如遭電擊，渾身麻痹！

“呃啊啊——！”毛驤雙目緊閉，牙關緊咬，發出痛苦的嘶吼。他感覺自己的意識像是被困在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口，左肩處那股狂暴、混亂的能量正瘋狂地沖擊著他的神經，要將他徹底撕碎、吞噬！鄭和灌輸的佛門內力如同投入怒海的小舟，只能勉強護住他的心脈，卻無法平息那晶化斷臂的暴走！

“壓制不住！能量太狂暴了！”鄭和額頭青筋暴起，僧袍被汗水浸透，內力消耗巨大。

“快！取水！降溫！”沈煉急吼。

幾桶冷水潑上去，嗤啦一聲化為滾燙的蒸汽，非但無用，反而刺激得晶化斷臂能量更盛！一道粗大的紫黑電弧猛地劈出，將旁邊一艘小艇的桅桿攔腰擊斷！

“大人！海上有敵襲！”瞭望哨帶著哭腔的嘶喊穿透了港口的混亂！

眾人駭然望去！只見海平線上，數十艘沒有懸掛任何旗幟、船體破舊、帆面襤褸的“幽靈船”，正借著彌漫的火山塵埃和混亂，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鯊魚，高速沖向港口！船頭上人影綽綽，隱約可見彎刀和火槍的寒光！

“是海盜？！不！是荊棘會的余孽！”范·迪門臉色鐵青，一眼認出其中幾艘船的輪廓，正是之前被大明艦隊擊潰的某些歐洲勢力戰船改裝而成！顯然，荊棘會的殘黨并未死絕，他們趁艦隊主力疲憊、毛驤失控、港口混亂之際，發動了致命的突襲！

“艦隊迎敵！保護港口！”鄭和當機立斷，強壓內力反噬的痛楚，厲聲下令。但此刻的艦隊，主力戰艦的蒸汽輪機尚在冷卻（剛剛結束戰斗不久），風帆未能完全升起，士兵們還沉浸在火山決戰的震撼與毛驤失控的驚恐中，陣型散亂！

“嗚——！”

“幽靈艦隊”率先開火！雖然火炮老舊，但數量眾多，炮彈如同冰雹般砸向港口停泊的船只和棧橋！一艘滿載補給的福船被擊中起火！港口設施被炸得一片狼藉！海盜船上放下無數小艇，滿載著兇悍的亡命徒，嚎叫著沖向碼頭！他們的目標很明確——趁你病，要你命！摧毀大明艦隊，劫掠財富，甚至……奪取那正在失控的“晶臂”力量！

港口內外，一片末日景象！毛驤的晶臂能量失控引發火災和混亂，“幽靈艦隊”的炮火與海盜的登陸加劇著恐慌！鄭和分身乏術，既要壓制毛驤，又要指揮艦隊，心急如焚！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名工部隨船書吏連滾爬爬地沖了過來，懷里緊緊抱著一個用油布包裹的箱子，臉上沾滿了黑灰，正是之前接收國內物資的那位！

“鄭帥！毛大人！京師……京師加急！王員外郎的新發明！說是……說是能‘引雷導電’的‘金疙瘩通靈寶紙’！剛……剛送到！他說……或許對毛大人的狀況有用！”書吏的聲音帶著哭腔和一絲自己都不相信的荒謬感。

“王老六？！又是他？！”沈煉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這都什么時候了！還送紙？！

鄭和看著那箱子，又看看痛苦掙扎、能量即將徹底爆發的毛驤，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死馬當活馬醫！王老六的東西，總能帶來意外！

“打開！快！”

書吏手忙腳亂地撕開油布，打開木箱。里面整整齊齊碼放著一疊疊……淡黃色的、半透明的、質地堅韌的……紙？每張紙都散發著淡淡的紅薯清香，紙面上能看到細密的植物纖維紋理。箱子里還有一張紙條，王老六的字跡龍飛鳳舞：“取新制薯紙（秘法浸泡，摻有石墨粉），覆于患處或引雷針，可導引狂暴之氣！切記！遠離水火！”

薯……薯紙？導引狂暴之氣？鄭和抓起一張紙，入手柔韌，微微發涼。

“快！把紙糊在毛大人斷臂上！”鄭和下令，自己也抓起幾張紙，沖向甲板邊緣——那里，海盜的小艇已經快要靠岸了！

軍醫看著手里這薄薄的“通靈寶紙”，再看看毛驤那如同小型太陽般灼熱狂暴的晶化斷臂，手抖得像篩糠。這玩意兒……能行？別一貼上去就燒成灰了！

“貼！”毛驤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他感覺自己的意識快要被撐爆了！

軍醫一咬牙，閉著眼，將一張薯紙猛地按在毛驤左肩的晶化創面上！

滋啦——！

預想中的燃燒并未發生！那淡黃色的薯紙接觸到灼熱晶體的瞬間，竟發出如同冷水滴入熱油的聲響！更令人震驚的是，晶化斷臂表面瘋狂跳躍的紫黑色電弧，像是找到了宣泄口，竟然順著薯紙的纖維紋理，如同溫順的溪流般流淌開來！雖然紙張邊緣迅速焦黑卷曲，但主體并未立刻燒毀，反而將那狂暴的能量導引出了毛驤的身體！

“有……有效！”軍醫驚喜地大叫！

毛驤只覺得左肩那股幾乎將他撕裂的脹痛感和灼熱感驟然一輕！雖然能量依舊龐大，但有了宣泄的渠道，不再瘋狂沖擊他的神經！他猛地睜開眼，眼中血絲密布，卻恢復了一絲清明！

“快！多貼！連起來！把能量引出去！”毛驤低吼。

軍醫和趕來的士兵手忙腳亂地將一張張“通靈寶紙”連接起來，一層層覆蓋在晶化斷臂上，形成了一條長長的、焦黑冒煙的“紙帶”。紫黑色的能量流被乖乖地導引出來，順著紙帶流向……甲板？

“引到哪里去？！”沈煉看著那噼啪作響的能量流，頭皮發麻。

就在這時，鄭和的聲音如同驚雷般響起：“引到海里！快！”

只見鄭和站在船舷邊，手中握著幾張薯紙，正奮力將其拋向那些即將靠岸的海盜小艇！更令人瞠目的是，他手中那幾張薯紙的一端，竟被他用內力“粘”在了連接毛驤晶臂的“能量導引紙帶”末端！

“給老子——接著！”鄭和大喝一聲，將薯紙猛地甩出！

幾張薯紙如同被賦予了生命，精準地飄向幾艘沖在最前的海盜小艇！紙的一端連接著來自毛驤晶臂的狂暴能量流，另一端……則粘在了海盜小艇的木質船身上！

滋滋滋——轟！！！

恐怖的紫黑色能量流順著薯紙構成的脆弱“導線”，跨越了數十步的距離，瞬間注入海盜小艇！

如同被無形的巨錘擊中！那幾艘小艇連人帶船，瞬間被狂暴的紫黑色能量吞噬！船體在刺目的光芒中扭曲、分解！船上的海盜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化為飛灰！海面上炸開巨大的水柱和焦黑的殘骸！

這驚天動地的一幕，瞬間震懾了全場！無論是瘋狂進攻的海盜，還是奮力抵抗的大明士兵，都目瞪口呆！

“妖……妖法！”

“快跑啊！”

剩余的“幽靈艦隊”和登陸海盜魂飛魄散，掉頭就跑！什么劫掠，什么復仇，在如此恐怖的力量面前，統統化為了求生的本能！

港口內的混亂為之一清。毛驤左肩的晶化斷臂，在能量大量宣泄后，光芒明顯黯淡，溫度下降，狂暴的能量流也變得溫順可控。雖然晶化依舊，但那種毀滅性的失控感消失了。

鄭和收回內力，看著海面上漂浮的焦黑殘骸和狼奔豕突的敵人，又看了看手中那幾張邊緣焦黑、卻依舊保持形狀的“通靈寶紙”，長長舒了一口氣。

“王老六……真乃福將也！”沈煉看著那條還在冒煙、但已無威脅的“能量紙帶”，由衷地感嘆。

（尾聲：歸途）

危機解除，鄭和艦隊終于踏上了歸途。

毛驤坐在特制的艙室內，左肩覆蓋著特制的隔熱石棉（混合了王老六的“防火糊糊”），晶化斷臂被多層“通靈寶紙”包裹，用于日常導引逸散的能量。他手中把玩著一塊從導引紙帶末端收集到的、鴿卵大小的暗紫色晶石碎片——這是能量高度凝練的產物，觸手溫潤，內部仿佛有星云流轉。

“鄭公，此物……蘊含的力量，非比尋常。”毛驤將晶石遞給鄭和。

鄭和感受著晶石中那股沉凝又略帶狂暴的波動，若有所思：“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王老六的薯紙能導引其力，或許……此物亦可為我所用？”

與此同時，在萬里之外的京師皇莊，王老六正得意洋洋地向工部官員展示他的最新成果——一卷導電性能更好的“石墨薯紙”。

“瞧見沒？這紙，不僅能寫字記賬，還能引雷導電！毛大人用了都說好！”他拍著胸脯吹噓，渾然不知自己的“通靈寶紙”剛剛在萬里之外導引了一場滅敵風暴。

“王員外郎，陛下有旨，”一名太監匆匆趕來，“命你即刻研究，此薯紙能否用于包裹‘晶石’之物，使其能量穩定，或可……用于驅動新器？”

王老六看著太監呈上的、一小塊用錫紙包裹的暗紫色晶石樣本（朱壽通過系統解析毛驤傷情報告后傳送回的模擬樣本），又看看自己手里新研制的薯紙，眼睛瞪得溜圓。

“包……包石頭？驅動新器？”他撓了撓頭，看著鍋里咕嘟冒泡的深褐色“防火糊糊”，一個更大膽（作死）的想法冒了出來：“要不……把石頭磨成粉，摻進糊糊里試試？說不定……能做出會發光的墻？”

（第五十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