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兩封急報,孝莊的“眼淚”
- 穿清:家父多爾袞,開局勸他稱帝
- 優賽猴
- 2339字
- 2025-07-16 00:10:00
山西,太原府郊外,秘密莊園。
葉塵是在一陣陣嬰兒清脆的啼哭聲中,悠悠轉醒的。
他一睜開眼,便看到了一張布滿了淚痕,卻又帶著無盡喜悅的臉。是春禾。
“貝勒爺……貝勒爺,您醒了。”她的聲音,虛弱,卻充滿了欣喜。
葉塵想要坐起身,后背那撕裂般的劇痛,卻讓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他這才想起,那場慘烈的血戰,和自己為范永斗擋下的那致命一刀。
“我……睡了多久?”他的聲音,沙啞干澀。
“回貝勒爺,”一旁的范永斗,連忙上前,老淚縱橫地說道,“您……您已經昏迷了整整七日了。”
七日。
葉塵的心,猛地一沉。
他掙扎著看向窗外,只見外面,已是白雪皚皚。
他急切地問道:“今天……是幾號?”
“回爺的話,”多隆在一旁,聲音低沉地答道,“今日,是……十二月初九。”
十二月初九。
歷史,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天。
葉塵的心,瞬間沉入了谷底。他知道,自己終究還是,錯過了。他為了守護這里的“新生”,卻可能,要面對另一場,無法挽回的“死亡”。
而就在此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得幾乎要撞破院門的馬蹄聲。
一名渾身是血的騎士,從馬上滾了下來,他甚至顧不上自己身上的傷口,連滾帶爬地沖進屋里,手中,高舉著一封用鮮血浸透了的,來自喀喇城的軍報。
“報——”
他只來得及喊出一個字,便頭一歪,昏死了過去。
葉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顫抖著手,從那名騎士手中,接過了那封沉甸甸的軍報。
……
幾乎在同一時刻,千里之外的京城,紫禁城。
一匹同樣快要跑死的驛馬,沖入了午門。
一封來自喀喇城的,八百里加急,以最快的速度,送入了慈寧宮。
彼時,孝莊太后,正在佛堂之內,閉目誦經。她手中的那串蜜蠟佛珠,捻動得不急不緩,整個人,都沉浸在一片祥和的檀香之中。
然而,當蘇麻喇姑,將那封帶著關外風雪寒意的急報,遞到她面前時。
她那平靜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一絲裂痕。
她緩緩地,睜開眼睛,拆開了那封信。
信,是留守在喀喇城大營的將領,用顫抖的筆跡寫下的。
信上的內容,很簡單。
“攝政王于十二月初九,出獵之時,遇襲。墜馬,身受重創,至今……昏迷不醒。”
“啪嗒。”
孝莊手中那串陪伴了她數十年,早已盤得溫潤如玉的蜜蠟佛珠,應聲而斷。
一百零八顆佛珠,如同斷了線的淚水,四下滾落,敲打在冰冷的金磚地面上,發出清脆而又雜亂的聲響。
蘇麻喇姑大驚失色,連忙跪倒在地:“太后……”
孝莊卻仿佛沒有聽見。
她只是死死地,盯著那封信。她的眼中,沒有半分的喜悅,沒有絲毫的“機會來了”的興奮。
有的,只是難以置信的,巨大的……震驚與慌亂。
她的腦中,一片空白。
閃過的,不是朝堂,不是權力,不是她那個年幼的兒子。
而是……幾十年前,科爾沁草原上,那個意氣風發,騎著最烈的馬,喝著最烈的酒,笑著對她說“布木布泰,這天下,將來,必是我們的”的……少年。
是他,在皇太極死后,力排眾議,將自己和福臨,扶上了這至尊之位。
是他,在入關之后,南征北戰,為大清,打下了這片江山。
是他,在朝堂之上,為自己,擋住了所有的明槍暗箭。
他們斗了一輩子,恨了一輩子,也……相互依存了一輩子。
她一直以為,他是無所不能的,是永遠也不會倒下的。
可現在,他……竟然,就這么倒下了。
一滴滾燙的淚水,不受控制地,從她那雙保養得宜的,美麗的眼眸之中,滑落了下來。
滴在了那封冰冷的軍報之上,洇開了一小片墨跡。
“傳……傳哀家的旨意。”許久,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那聲音,帶著一絲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深深的疲憊與……悲傷。
“立刻,派最好的御醫,攜帶所有名貴藥材,星夜兼程,趕赴喀喇城。不惜一切代價,也要……也要保住王爺的性命。”
“另外,”她頓了頓,眼神,恢復了一絲屬于國母的威嚴,“封鎖消息。從今日起,宮中上下,若有任何人,敢于議論此事,或是走漏半點風聲。殺無赦。”
然而,就在她下達完這兩道命令,以為可以暫時穩住局勢之時。
鰲拜,與鄭親王濟爾哈朗、簡親王濟度等人,卻聯袂求見。
他們的臉上,帶著“悲痛”與“憤慨”,手中,捧著早已準備好的,彈劾多爾袞“十大罪狀”的奏折。
時機,恰到好處。
孝莊看著殿下,那些“義正言辭”的,等著她點頭,便要對那個生死未卜的男人,進行“政治清算”的臣子們。
她心中的那份因舊情而生的悲傷,在這一瞬間,便被一股刺骨的、屬于頂級政治家的警覺,所取代。
她瞬間就明白了。
這一切,是一個局。
一個,由鰲拜這些失勢的舊臣,和那些對多爾袞心懷不滿的宗室親貴,聯手布下的局。
他們,在等著多爾袞倒下。
他們,在逼著自己,去親手殺死那頭曾經為自己遮風擋雨,如今卻也威脅著自己的……猛虎。
可然后呢?
孝莊的腦中,電光火石間,便已將所有的利弊,都權衡了千百遍。
虎死,狼來。
多爾袞固然是心腹大患。但,他終究是愛新覺羅家的人,是他福臨的親叔叔。有他在,八旗的軍心,便是穩的。天下,便亂不了。
可若是今日,順了鰲拜這些人的意,對一個“為國征戰而重傷昏迷”的攝政王,進行清算。
那她,和福臨,將得到什么?
他們將得到一個“刻薄寡恩,卸磨殺驢”的千古罵名。
他們將失去,八旗之中,那數量最龐大、戰力最強的兩黃旗、兩白旗將士的擁戴。
而鰲拜、濟爾哈朗這些人,則會以“撥亂反正”的“功臣”自居,名正言順地,站上權力的中心,成為新的,甚至比多爾袞更加難以制衡的……權臣。
到那時,她和福臨,不過是,剛出虎口,又入狼群罷了。
不。
絕不能如此。
在這一刻,孝莊那屬于頂級政治家的,絕對的理智與冷酷,徹底戰勝了所有其他的情緒。
她知道,現在,她必須保護多爾袞。
保護這個她斗了一輩子,也恨了一輩子的男人。
因為,保護他,就是保護大清的江山,就是保護她兒子的皇位。
她緩緩地,從御座之上,站了起來。
她的臉上,掛著前所未有的,國母的哀戚與皇太后的威嚴。
“攝政王,為國事,身受重創,生死未卜。爾等,身為臣子,不思如何救治,反倒在此,欲行落井下石之舉。”
她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萬鈞之勢,狠狠地,砸在了每一個人的心上。
“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