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宋鱗這邊。
胡音兒站在門口,焦急看著房門,剛才宋鱗什么都沒說,但是她卻有種預感,宋鱗等會要做一件大事。
想到宋鱗和白宣城他們似乎又是瞞著自己,她心里就怨氣,倒不是沖這三人。
而是對自己的怨氣,為什么她什么都不會?
似乎只能拖他們后腿,胡音兒想到這里,紅著眼眶,眼底閃過一絲堅韌。
而屋子的宋鱗卻不知道屋外的胡音兒,又陷入自我懷疑之中。
此時,宋鱗泡在水里,臉上被熏得通紅,眼底的黑色翻滾。
“滴答”
黑色汗水從她臉頰滴在水桶里,一滴兩滴,紅色的水瞬間吞沒了黑色的水珠,像是細小溪流進大海,根本激不起一絲水花。
漸漸的,她眼底的黑色褪去,露出原本的清亮靈動的眼睛。
宋鱗眨巴著眼睛,眼神四處轉動,她的世界恢復了光彩。
其實宋鱗早就知道葉麒的安排,就在胡音兒告訴她葉麒他們的消息的時候。
聽到胡音兒的話,宋鱗第一時間還真是傷心。
后來她琢磨過來,覺得不對勁。
就連她在安寧鎮都能察覺胡音兒偷聽,何況葉麒和白宣城,這兩人跟人精一樣,不可能沒發現胡音兒的偷聽,要是真的害自己,怎么不阻止胡音兒回來告訴自己?
關鍵胡音兒還一直強調,是她親耳聽到的。
這說明胡音兒離葉麒和白宣城很近,宋鱗猜測,看來是葉麒要向自己傳達什么消息。
很快她等白宣城找來,果然跟她猜測的一樣。
“宋鱗,葉麒準備將阮香玉他們身后的勢力一網打盡?!?
宋鱗聽到白宣城的話,心里徹底放松了,心里高興他們不拿自己當外人,也贊嘆葉麒在這個時候,居然想的消滅南洋邪士的實力。
她臉上露出笑容,她興奮拍著白宣城的肩膀,
“我就知道我沒看人,你們怎么可能害我!”
“哎喲!”
白宣城捂著肩膀,一臉扭曲,仿佛十分痛苦。
宋鱗見狀,眼底帶著擔心,看了看自己的手,一臉愧疚,
“我不是故意的…”
她看向白宣城,小心問道:
“你沒事吧?”
“被騙了吧,我肩膀根本沒傷?!?
聽到白宣城這么說,宋鱗松了一口氣,心里又惱怒起來,她哼了一聲,又拍了白宣城一巴掌。
“哎喲!”
見白宣城一臉痛苦,宋鱗雙手抱在胸前冷哼,
“又演?”
“這次是真的,不信我給你看看…”
白宣城話還沒說,宋鱗扯著她衣領,發現白宣城的肩膀,果然有一團青黑。
白宣城神色愣住,他嘴角抽了抽,
“你可真是不拘小節…”
宋鱗不屑一笑,她在游泳隊什么身材沒見過,白宣城這個簡直是個小場面。
“你這什么表情,我身材不好嗎?”
白宣城瞧見宋鱗這樣,瞬間不服氣。
“一般吧!”
瞧見宋鱗那風輕云淡的神情,白宣城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薄薄的胸肌,暗暗想到,他是不是要練練了,
宋鱗一臉疑惑看向白宣城,她不知道白宣城到底什么意思?
“你到底什么意思?現在這種情況…”
突然宋鱗反應過來,眼神驚疑不定,她看向白宣城,。
白宣城扯了扯自己的衣領,他一向嘻嘻哈哈的臉上,帶著一絲意味深長,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宋鱗回過味來,白宣城這演技沒得說,這是讓自己學著點,她剛要開口,
“我…”
白宣城顯然很謹慎,他豎起手指放在嘴前,拿出一包藥來,
“你放心,沒有事,是我從我爸藥箱里偷出來的。”
聽到這話,宋鱗拿起藥,仔細看了起來。
她抬頭看向白宣城,他們顯然是讓自己裝病,蒙騙阮香玉他們。
但是宋鱗卻有自己的擔憂,黎火顯然不簡單,不是裝病就能騙過去的。
宋鱗放下藥,推到白宣城面前,對著他說道:
“我有解決的辦法!”
白宣城愣住,他眉頭緊皺,眼底帶著不贊同。
南洋邪術最為邪惡奇怪,絕對不能以身犯險。
白宣城還要說什么,卻瞧見宋鱗堅定的眼神,他只能站起來,對宋鱗說道:
“不要逞強!”
就在白宣城要走出去的時候,宋鱗站了起來,看向白宣城身影,
“喂!”
白宣城的身影停在原地,他一身軍裝后背筆直。
宋鱗臉色漲紅,她清亮聲音傳來,
“我們是朋友嗎?”
屋檐外的陽光照到他臉上,只能看到他那張仿佛永遠十八歲的臉,陽光跳躍在上面,嘴角微微翹起,
“不是朋友,那我們是什么?”
白宣城回過頭,繼續大步走著,他看著天上的陽光,露出一絲笑意,他們是比朋友還堅定彼此的存在。
而宋鱗聽到這話,嘴唇動了動,她拍著自己的額頭,她感覺剛才自己那樣子真是中二爆了。
但她又忍不住勾起嘴角,或許陌生的時空里,這段情意會一直支持她。
宋鱗緩過神來,她轉頭看向床,眼底帶著忐忑,真的要試一試嗎?
她瞧見那個木相,腦子里突然想起師父書里說的,“借假反真”。
阮香玉想她練成尸傀,但是她如何反向利用,強大自身。
雖然書上說的其過程痛苦不已,但是宋鱗經過這么多事,越發覺得實力的重要。
這段時間,發生這么多事,她心里空蕩蕩,沒有安全感,總覺得后面有著更大的事。
只是痛苦一時,換來的好處卻是巨大的。
宋鱗思緒回籠,臉頰滴落的汗水從黑色變成透明。
而她臉色扭曲,身后的符咒滲出黑色血色,宋鱗只感覺骨頭像是被人敲碎重組,她昂著腦袋,頭發貼著脆弱的脖子上,仿佛一只脆弱卻又堅持飛翔的鳥兒。
她痛不欲生,可嘴像是被人縫住,根本叫不出聲音來。
巨大的痛苦,讓她腦子飛快轉動,她精神恍惚起來。
腦海深處有個身影,似乎穿著道袍,她在舞劍,而那一招一式,跟之前黎火對峙的是一套。
宋鱗她不知道怎么回事,意識中她低下頭,看到自己手上就出現一把劍,身子跟著道袍的影子動了起來。
一招一式,似乎刻在骨子里,宋鱗漸漸失去外界的痛感,整個人都沉浸其中。
而黎火剛燒完阮香玉的頭發,手里的木珠瞬間掉落,
“噔噔噔…”
珠子滾落一滴,黎火抬頭,那雙帶著墨綠色的眸子帶著驚慌,她尖銳的聲音,
“被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