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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內幕消息

德文汗無法就此罷休。【1】

更確切地說,他不會就此罷休。只要他愿意,他也可以就此打住——忘了它,閉上嘴,然后走開。而且這樣能讓他的妻子安下心。塔尼婭的擔心不無道理。面對多項罪行的壓倒性證據——那間酒店客房簡直就是毒品和吸毒用具的后院拍賣現場——普里亞菲托顯然有足夠的資源使自己免于被捕,這意味著人們敬畏他。在德文汗和他的短暫接觸中,卡門·普里亞菲托顯得淫靡浪蕩,他是一個亡命之徒,一個愚蠢的老頭,一個被卑賤的惡習掏空的討厭鬼。但他也是一位舉足輕重的醫學院院長,名字和面孔在谷歌上隨處可見,沒有任何污點。他是一位重要人物,在一所重要的大學擔任著重要的職位。普里亞菲托畢業于哈佛大學,非常富有,而且是白人。德文汗與這些屬性毫不沾邊。他是畢業于河濱社區大學的文科副學士。如果德文汗把他所知的此次吸毒過量事件的情況公之于眾,那么普里亞菲托打壓他的辦法肯定不止一種。

然而這件事還是啃噬著德文汗的心。德文汗在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著,普里亞菲托本該落得什么下場,最終卻沒了下文。他忍不住回想起那個姑娘,那個莎拉,以及普里亞菲托是如何有意阻止他為她尋求救助的。一個醫生,一個所謂的治病救人者。德文汗獨自坐在辦公室里的時候,這些思緒不斷折磨著他;而在那緊閉的房門之外,康斯坦斯酒店的大堂顯得安靜非常。自警察放過普里亞菲托以來已經整整一周了。德文汗也設想過,或許警方在進一步調查后就會逮捕普里亞菲托了。但他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如果警察掌握的304號房里發現的證據不足以逮捕他,那只能是因為他們根本就不想搜集足夠的證據。他們是故意視而不見。

德文汗能做些什么呢?當然,他可以打電話給帕薩迪納警察局,要求與一名警官甚至局長談話,讓對方說明為何普里亞菲托可以逃脫責任。但這有什么用呢?與警察對峙只會激怒他們。難道得罪帕薩迪納的警方是什么明智之舉嗎?這家警察局可沒有善待該市黑人居民的美名在外。【2】此前就曾發生過疑似警察槍殺黑人的事件。【3】去年夏天,他們逮捕了帕薩迪納“黑人的命也是命”活動的一名組織者,并根據加州過去的私刑法(盡管該術語在同年早些時候已從法規中刪除)指控她犯有重罪。【4】警方聲稱她企圖阻止他們逮捕另一名女子,根據他們的說法,這是一種私刑。【5】說真的,還是別想著去找警察了。

所以接下來……怎么辦?找誰?找媒體,那并不可靠,因為記者們肯定想跟他面談,還有可能公布他的名字。如果德文汗參與任何揭露此次吸毒過量事件的活動被公開,他都有可能因違反保護客人隱私的基本規章而遭解雇。他在酒店業發展的前途也將會在瞬間化為泡影。

他盯著自己的電腦屏幕。當時是上午,剛過十點半。不能讓普里亞菲托逍遙法外,也不能讓警方甩脫責任。如果德文汗沒法找警察,也許他可以聯系市政府。如果他不能去找媒體,也許他可以聲稱媒體正在調查這起吸毒過量事件,以此來嚇唬市政府。也許這會促使一些人行動起來。

有很多也許。

德文汗弓身敲擊鍵盤,打開了帕薩迪納市政網站。他點擊部門鏈接,然后停在市檢察官米歇爾·比爾·巴格內利斯的頁面上。該頁面有一個入口站點,歡迎居民通過電子郵件表格提交評論。

完美。

但隨后德文汗又遲疑了。他并不相信網絡的匿名性,他絕不會使用自己的個人電腦做這樣的事。用他的工作電腦聯系市政府要安全些,但他也不確定這有多安全;如果向市檢察官提交的匿名評論可以追溯到他辦公桌上的電腦和他的登錄憑據,那也不足為奇。德文汗很清楚,如果他引發的調查讓自己惹上了麻煩,那么第一個獲知他參與其中的人將是他的老板,第二個就是普里亞菲托。

德文汗可能面臨的傷害,也就是他感受到的威脅還在蟄伏。這正是普里亞菲托這樣的人用來封人之口的東西。

好吧,去他的。

德文汗開始敲擊鍵盤。【6】他在電子郵件表格上只自稱是一位關心此事的市民。他寫道:

關于2016年3月4日發生的涉及凱克醫學院院長卡門·A.普里亞菲托的事件的報道即將公布。我與帕薩迪納關聯甚深,很不愿看到帕薩迪納警察局的形象因可能的包庇之舉而受損。請在為時過晚前調查此事。

他深吸一口氣,然后把它發送了出去。

沒有跡象表明市檢察官辦公室針對德文汗的電子郵件作了任何回應。那個周五沒有,接下來的幾周也沒有。他傳達的信息仿佛在康斯坦斯酒店和市政府之間的某個地方蒸發了。

德文汗明白這封電子郵件已經不大可能起到什么作用了。他清醒地認識到市檢察官及她的下屬與警方屬于同一陣營。市檢察官或多或少也是這家警察局的律師。她為什么要去追查普里亞菲托這樣的重量級人物,然后讓檢察官與警察局之間的關系復雜化呢?德文汗兩面都下了注。他可沒等上幾周才這么干。在他發出這封電子郵件后的周一,他就決定將他所知道的有關普里亞菲托的情況告知南加州大學校長——一個名叫C.L.馬克斯·尼基亞斯的男人。德文汗無法確定這個尼基亞斯或他身邊的人是否與這一包庇之舉有關。唯一能確定這一點的辦法就是把普里亞菲托的事情直接甩給他。德文汗在南加州大學的網站上找到了尼基亞斯辦公室的電話號碼。德文汗知道,即使是用保密號碼撥打,他也會再次面臨暴露自身的風險。若是警察想要找到他,難道他們還不能通過運營商來破解他的保密號碼嗎?他不確定南加州大學在不借助警察的情況下能否做到這一點,但他不得不假設他們可以做到。無論如何,給尼基亞斯打電話也不會比聯系市檢察官更加危險。

德文汗下定決心打這個電話的時候還在上班。他必須干成這件事。他得說服自己,自己已經嘗試了所有合理的辦法。不過在康斯坦斯酒店打這個電話并非上策——因為如果尼基亞斯和他通上了話,那么他有可能要打好一會兒電話。德文汗打算把酒店里發生的這件事的大量細節都告訴對方。他通話的時間越長,同事打斷他甚至無意中聽到他講話內容的可能性就越大。在午休時間,德文汗把尼基亞斯辦公室的電話號碼輸入了自己的手機,但并未撥打,然后離開了酒店。那天沒有起風,天氣十分晴朗。他轉過街角,沿門托大道向南走去,行經康斯坦斯酒店車庫遠端的一間裝飾著霓虹燈帶的小酒館,【7】走過街對面的那棟和康斯坦斯酒店一樣古老的諾曼底公寓樓。格林大街另一邊的公寓要新一些,而且很方正。當德文汗穿過格林大街時,他撥打了這個號碼。

一位女士接了電話。她的聲音聽起來很年輕。也許是名研究生助理?德文汗確定自己打通的是校長辦公室的電話后,當即要求與尼基亞斯通話。對方用稚嫩的女聲詢問了德文汗的名字和他致電的原因。他回答說他不會透露自己的名字,然后他便開始反復提及他所掌握的有關其醫學院院長的信息。德文汗那冷靜而從容的語氣與他十天前跟911調度員對話時如出一轍。這個女人禮貌地打斷了他,問他能否將他提供的信息以書面形式發送到這間辦公室。

“不行,我不想這么做。”德文汗說。

這女人說她會幫他轉接出去。一陣沉默之后,另一個女人接了電話,她問德文汗有何貴干。和第一個女人一樣,她也沒透露自己的名字。德文汗再次要求與尼基亞斯通話。對方說校長無法接聽,并暗示德文汗充其量也只能跟她談。

這通電話花費的時間比德文汗想象的還長。他已經穿過科爾多瓦街和德爾瑪住宅區,走過一些公寓樓,幾乎要走到圣帕斯夸爾街,那兒有一片橡樹的樹冠把門托大道籠蓋在陰影之中。

德文汗把一切都開誠布公地告訴了第二個女人:3月4日,帕薩迪納市的康斯坦斯酒店里發生了一起吸毒過量事件,而凱克醫學院院長卡門·普里亞菲托正是當事人。受害者是一名年輕女性。房間里有毒品。警方也到了現場。

德文汗察覺到這個女人正在做筆記。他一口氣說明了情況。

這個女人表示,德文汗必須以書面形式提出投訴,校方才能受理。投訴?對方就是這么理解他所提供的信息的?

“我已經盡了我的本分。”德文汗跟她說道。

他隨后告訴這個女人,記者正在調查此事。這是嚇唬他們的。女人則什么也沒說。

德文汗向她表示感謝后便掛了電話。

“你確定你不會有事嗎?”塔尼婭問道,“這些有權有勢的人會放過你嗎?”

她等待著德文汗的回應,盡管她知道丈夫會怎么說:他不會有事的,全家人都不會有事的。她想起他打911的時候就是這么說的,后來打給市檢察官的時候也是一樣。但這一次,他給南加州大學的校長打了電話。如果這讓那位院長惹上了麻煩,她的丈夫可要付出代價了。塔尼婭的思緒飛快地轉動著。無論那個院長、那個丑男人認識什么人,他們都會報復德文汗的。她還記得丈夫得罪那個俄羅斯商人后發生了什么,那個滿口臟話的家伙,也是個有錢人。她怎么忘得了呢?就因為這個俄羅斯人,她丈夫最后丟掉了工作。而這個院長和南加州大學的校長可比那個俄羅斯人的能耐大得多。

“我們不會有事的。”德文汗又這么說道。

他剛剛下班回到家,塔尼婭正要去上餐廳的晚餐輪班。他們住的平房遠遠談不上奢華,但這已經是他們過去以為自己永遠都買不起的那種社區里的房子了。他們的女兒在學校也表現得很不錯——非常聰明!他們的生活很美好。

“多留個心眼!”她對丈夫說。

日子一天天過去,并沒有什么普里亞菲托接受調查或有關康斯坦斯酒店吸毒過量事件的消息。警察沒有盡責的事情無人提及。各家報社或其網站上沒有相關報道。電視上也是一樣。德文汗已經把他知道的情況告知了兩個有責任履行正義的機構——政府和大學,但他們一概無視,把它掩蓋了。

他們的包庇行徑似乎已是確鑿無疑。

德文汗并不甘心。他十分煎熬。即便確定了不會有人開啟調查,他還是想再試一次。他再一次隱藏自己的號碼,做了最后一次嘗試——這次是打給《洛杉磯時報》。對媒體,他不需要再虛張聲勢。他在《洛杉磯時報》的網站上找到了一個舉報熱線,當時這個網站正在宣傳該報即將在南加州大學校園舉辦的圖書節活動,這是全美同類活動中規模最大的一場年度活動。德文汗并沒留意到這一點,他撥打了那個號碼。一名接線員接聽了電話。德文汗告訴她,他要找記者爆個大料——一個本地的料。接線員接入了一個電話留言提示。

電話留言肯定不行。別人能從他的聲音辨認出他。德文汗掛斷了電話。

吸毒過量事件已經過去一個月了。德文汗不得不承認自己一頭撞上了南墻。也許塔尼婭的悲觀預估一直都是對的:你沒法跟這些人斗,這么干不可能不承擔后果。在德文汗看來,后果或許只是自己會有揮之不去的憤怒和挫敗感,那是因為知道壞人逍遙法外而產生的低落情緒。他已經做好了準備,一旦調查啟動,他就會挺身而出。如果需要他的證詞,他會出庭作證。但他拒做獨狼,不愿以吹哨人的身份將事件公開。自從他撥打911的那天起,所發生的一切——以及沒有發生的一切——都證實了他的直覺,那就是如果他走上這條路,他和他的家人會受到傷害。

德文汗不再關注有關普里亞菲托的任何報道了。是時候放手前行了。

這起吸毒過量事件發生五天后,在距帕薩迪納約76公里處,前第一夫人南希·里根的出殯車隊正在西米谷市的馬德拉路上蜿蜒前行。羅納德·里根總統圖書館在當天要舉行一場瞻仰里根夫人的公眾活動,她將與丈夫合葬在那里。這座圖書館倚立于馬德拉路旁邊一片被太陽曬成褐色的山坡上,正對著圣蘇珊娜山脈的全景,很多西部片就在這里的巨石和崖壁之間取景。《洛杉磯時報》的資深攝影師里卡多·德阿拉坦哈對這支車隊作了報道。【8】他把車開到一條小街上,停在這座圖書館的下坡處,然后用筆記本電腦發送他拍的照片。他在車前蓋上了一塊防水布以遮擋陽光,好更清楚地看到電腦屏幕上的圖像。這在附近的人看來很可疑,于是有人報告了西米谷市的警方。一名警員騎摩托車迅速趕到,一輛巡邏車也隨其而至。三名警察的到來讓德阿拉坦哈大吃一驚。他表明自己是《洛杉磯時報》的攝影師,并向警察出示了他的媒體從業證件,但這并未取信于他們。德阿拉坦哈表示,他們之所以針對他,是因為他并非白人。他是巴西裔。

在西米谷市,種族是一個敏感話題。西米谷是一個以白人為主的郊市,在臭名昭著的羅德尼·金毆打案[1]中受到指控的四名洛杉磯警局警員就是被這里的陪審團宣判無罪的。這一無罪判決引發了1992年的洛杉磯暴動。據德阿拉坦哈的律師稱,西米谷市警方圍住了他的這名65歲的當事人,將其按倒在地,還給他戴上了手銬。他們以涉嫌拒捕和阻撓執法人員執法的罪名逮捕了他。

德阿拉坦哈當時怒不可遏,后來,檢察官決定以他拒捕為依據而對他提出輕罪指控時,他更是火冒三丈。【9】他以為該案會被撤銷,因為他并沒有威脅到任何人。在被起訴的第二天,德阿拉坦哈從阿古拉山的住所驅車穿過圣費爾南多谷,來到了帕薩迪納,他的侄子在這里辦了一場小型派對。不消一會兒,德阿拉坦哈就在聚會上對他惹上的官司發起了牢騷,說自己居然因為拍照的工作而遭到了逮捕。

德文汗正是這場派對的來賓之一。德阿拉坦哈的侄子和德文汗的住所只隔了兩棟房子,他是這家人的密友。這兩家人會一起度假,他們的女兒們也經常一起玩耍。德文汗并不認識德阿拉坦哈,不過,德阿拉坦哈講述自己被捕的經過時,德文汗就坐在廚房餐桌對面。德阿拉坦哈所表達的要點就是他不過是在干自己的工作。

“你在哪兒高就?”德文汗問他。

“《洛杉磯時報》。”德阿拉坦哈說。

后來回想此事時,德文汗說自己的“眼睛瞪得就像月亮那么大”。【10】他正在一個朋友的家里,這是個他可以信任的人,而這個朋友的叔叔恰好就是最終可以幫他揭露普里亞菲托及其包庇者的人。

“老兄,”他對德阿拉坦哈說,“我有個故事,你想聽嗎?”

德阿拉坦哈仔細聽完了這個故事,兩天后,我獲知了德文汗的這個內幕消息。由于我對南加州大學相關的調查有些經驗,編輯們決定讓我去一探究竟。七年前,我的報道披露了南加州大學橄欖球隊主教練、該校備受尊敬的一個人物——皮特·卡羅爾違反美國全國大學體育協會[2]的規定,秘密聘請了一名美國國家橄欖球聯盟[3]的前任教練來協助管理特洛伊人隊[4]的開球和棄踢[5]小組,也就是所謂的特勤組。【11】這一違規行為后來成為美國全國大學體育協會嚴厲制裁南加州大學的依據之一——這是該協會歷史上對院校施加的最嚴厲的制裁之一——該制裁主要是基于幾項與此事無關的針對特洛伊人隊跑衛[6]、海茲曼獎[7]獲得者雷吉·布什和籃球明星O.J.梅奧的指控。這起吸毒過量事件的內幕消息傳來時,我和同事內森·芬諾正在對南加州大學的天之驕子——帕特·哈登展開深入調查,此人當時是這所大學的體育部主管。

在1973和1974賽季,哈登是特洛伊人隊的首發四分衛[8],后來在洛杉磯公羊隊也打過同一位置——在他的家鄉,他是大學賽場和職業聯賽中都罕有的頂尖運動員。退役之后,他時常出現在大學和職業橄欖球賽事全國轉播節目中,尤其是圣母大學的比賽轉播中。衣著光鮮、勤奮上進的哈登不但是成就斐然的運動健將,也是一名羅德學者[9]、律師和多金的投資顧問。芬諾和我曾報道過哈登繼續擔任著各公司董事會中的厚利職位,同時兼任大學體育部主管——這種兼職完全合法,但可能會讓他無法專注于南加州大學的職務。這相比于我們發現的其他問題還遠稱不上糟糕。他還掌控著一家為低收入學生提供獎學金的慈善機構,然后通過這一機構給自己和親屬發了240多萬美元的報酬,而非營利性監督機構表示這些工作本應是義務性的。

南加州大學的領導層中還能發生什么比這更嚴重的問題?我準備查個水落石出。

我給德阿拉坦哈發了封電子郵件,打聽了他那個線人的姓名(他只知道此人名叫德文汗)和電話。我一打過去,德文汗馬上就說他說的話不能被公開。他解釋說,如果他泄露酒店客人信息一事被人發現,他就將飯碗不保。我答應讓他保持匿名,《洛杉磯時報》允許消息來源不具名的狀況之一就是該報道有可能導致報料人失業。德文汗向我講述了這起吸毒過量事件,以及警方未對普里亞菲托實施逮捕的情況。這個故事令人震驚——如果它最終經得起仔細檢驗的話。德文汗描述的細節很精確,包括事發當天的時間。但有一條信息德文汗并未掌握,那就是這個姑娘的姓。他說他只是無意中聽到了她的名字,而且不知道這個叫莎拉的姑娘有沒有從那次吸毒過量中恢復過來——她是不是還活著。

“這家伙還在指導將來的醫生,真讓我惡心。”德文汗說。

大約20分鐘后,我向他道了謝,跟他說我會再聯系他。隨后我快速查看了《洛杉磯時報》的電子圖書館,發現就在11天前,報上發表了一篇四段長的報道,稱普里亞菲托已“卸任”院長一職。德文汗顯然沒留意到此報道。這篇報道并未說明他辭職的理由,這很奇怪。但普里亞菲托在該學期中期的一個周四突然辭去院長一職,這表明德文汗說的的確是實情。

我當時就感覺這起吸毒過量事件肯定是一樁丑聞,但它也簡單明了——或者說很容易報道。我認為這基本上就是一個涉及警察的故事,用不了太多時間就能搞定并登報。無非是又一個有權有勢的人干了不堪入耳的臟事,這種故事幾句話就能說完。

我就是這么想的。直到我去了帕薩迪納市警察局。

注釋

[1]1991年3月3日,洛杉磯的四名白人警察毆打了黑人青年羅德尼·金,其過程被人偶然拍了下來,這四人遂因刑事罪受到起訴,后被判無罪。

[2]美國全國大學體育協會(NCAA)是由一千多所美國和加拿大大學院校所參與結盟的一個協會。其主要活動是每年舉辦的各種體育聯賽,其中最受矚目的是上半年的籃球聯賽和下半年的橄欖球聯賽。

[3]美國國家橄欖球聯盟(NFL)居北美四大職業體育運動聯盟之首,是世界上規模最大的職業橄欖球大聯盟。

[4]南加州大學橄欖球隊的隊名即特洛伊人隊(Trojan)。

[5]在橄欖球比賽中,攻方為了避免守方在極有利的位置(靠近原攻方的達陣區)取得進攻權,通常會在第四次進攻時將球高踢到守方的大后方,此即所謂棄踢(punting)。

[6]跑衛是橄欖球運動中持球跑動進攻的球員。

[7]海茲曼獎(Heisman Trophy)是一項授予美國大學橄欖球運動員的獎項,是大學橄欖球運動員所能獲得的最高榮譽。

[8]在橄欖球比賽中,四分衛列于中鋒后方,是球隊進攻的大腦,整個攻擊體系的中心,所有進攻戰術均通過四分衛傳達到場上。

[9]創立于1903年羅德獎學金(Rhodes Scholarship)是世界上歷史最悠久、最負盛名的國際獎學金項目之一,有“全球青年諾貝爾獎”的美譽,得獎者即被稱為“羅德學者”(Rhodes Schol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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