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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魔教棋局落子聲

岳不群的憂慮

暮色四合,松木清香隨晚風鉆入青溪鎮客棧的窗欞,卻吹不散岳不群眉宇間的凝重。嵩山的硝煙已遠,但那肅殺算計,卻如房中搖曳燭火,在他心頭投下暗影。他屏退左右,只喚楊凡、令狐沖與柳青霜入內。門一關,隔絕了外界,也鎖住了沉甸甸的壓力。

“令狐沖,”岳不群的目光如冰錐,刺向他最不羈的弟子,聲音沉重,“你與魔教任盈盈的往來,江湖已傳得沸沸揚揚。左冷禪雖退,但他睚眥必報!若被他抓住‘私交妖女’的把柄,大做文章,你名聲掃地是小,整個五岳聯盟的清譽,都要被你拖累!”

令狐沖臉頰微紅,眼神卻坦蕩如初:“師父!盈盈雖是魔教教主之女,但她心地純善,從未害過無辜!梅莊地牢,若無她與向問天前輩舍命相救,弟子與幾位前輩早已……”

“住口!”岳不群猛地拍桌,茶盞震得哐當作響,茶水四濺。他臉色鐵青,痛心疾首:“魔教就是魔教!任我行當年何等兇殘,‘吸星大法’下多少同道生不如死?他的女兒,耳濡目染,豈能干凈?你被兒女私情蒙了眼!再執迷不悟,便是自甘墮落,步田伯光的后塵!華山百年清譽,豈容你如此糟踐!”

楊凡的逆思

空氣凝固。令狐沖呼吸一窒。柳青霜面露憂色。僵持之際,楊凡從容上前,將一杯熱茶遞到岳不群手邊。

“師兄息怒。”

岳不群深吸一口氣,強壓怒火。他對這位師弟的倚重與日俱增。接過茶杯,他沉聲道:“師弟有何見教?與魔教勾結,乃武林大忌!稍有不慎,萬劫不復!”

楊凡微微一笑,目光深邃:“師兄,正邪壁壘森嚴。但此事,未必是壞事,或許……是我華山乃至聯盟破局的一線生機。”

“生機?”岳不群皺眉,“莫非還要縱容沖兒親近妖女?”

楊凡壓低聲音,字字清晰:“師兄可知,任我行在梅莊水牢,被囚了整整十二年?那地方陰寒刺骨,縱有‘吸星大法’,他也落下了無法挽回的沉疴。弟子近距離觀察過,也探聽過名醫之言——他心肺已損,猶如朽木中空……恐怕,活不過三年。”

“什么?!”岳不群與柳青霜同時驚呼。令狐沖渾身一震,眼中掠過擔憂。

“這正是關鍵!”楊凡目光銳利如劍,“東方不敗篡位后,沉迷《葵花寶典》,不理教務,魔教早已四分五裂。任我行重出,以其性情,必與東方不敗決一死戰!這本是他們內訌,我正道可坐山觀虎斗。”

他話鋒一轉,灼灼看向令狐沖:“但若能稍加引導……令狐師兄與任盈盈的情分,便是我們手中最好的‘引線’!何不順水推舟,默許甚至暗中支持師兄與盈盈往來?暗示支持任我行對抗東方不敗!”

柳青霜立刻領悟:“楊師弟是說,讓他們斗得兩敗俱傷?而令狐師兄便是我們介入的橋梁?”

“正是!”楊凡點頭,“此計一石數鳥。任我行若勝,以其殘軀和性子,大權遲早旁落,他活不過三年。東方不敗若勝,也必元氣大傷。而最重要的——”他再次看向令狐沖,“令狐師兄憑俠義之名、華山背景、與盈盈情分,必能在魔教內部立足!他可調和斡旋,保全盈盈,更可影響魔教中尚存良知或被迫加入的勢力,引其向正。”

他拋出更大膽的設想:“假以時日,若令狐師兄真能借勢掌握魔教權柄,以其本性,難道不會嘗試將其引向少些血腥、少與正道為敵之路?那時,‘日月神教’或可成‘華山系’的日月神教!它非但不再是威脅,反可能成我們對抗邪惡的助力!師兄,”楊凡語氣充滿說服力,“此乃‘以身飼虎,化虎為友’!風險固有,其利遠大于弊!”

令狐沖的抉擇

楊凡的話如驚雷,在令狐沖腦中炸開。接管魔教?這念頭荒謬絕倫!

“楊兄弟!”令狐沖聲音發顫,“你是說……讓我去接近魔教……甚至……接管它?”黑木崖的森嚴、魔教的詭異、任我行的霸道,與他向往的自由江湖格格不入!

“是‘引導’,非‘接管’。”楊凡立刻糾正,語氣斬釘截鐵,“以正道心、俠義骨,去影響它!師兄你想想,即便沒你,任我行與東方不敗的血戰能避免嗎?讓你去,是保護你想保護的人——盈盈,還有那些并非大奸大惡的教眾。讓你未來老丈人少些兇險,還不樂意?”他帶上一絲調侃。

他走近,用力拍了拍令狐沖肩膀:“記住四個字——保持本心!與盈盈坦誠相待,不必刻意謀劃。若任我行問聯盟態度,你便說:‘正道人士,只恨奸邪,不誅無辜。’暗示我們支持他除掉東方不敗那等妖人。未來如何?”他望向窗外夜色,“順其自然。你的本心,就是最大的力量。”

柳青霜聲音清冷卻關切:“任姑娘對你情深義重,向問天等長老也敬重俠義。你若能在漩渦中立足,潛移默化,確實比兩派硬拼明智。但——”她語氣凝重,“此事實在兇險,如履薄冰。一步踏錯,不僅你性命難保,更會連累盈盈,甚至給華山、聯盟帶來滅頂之災!務必慎之又慎!”

令狐沖陷入沉默。燭光跳躍,映出他掙扎的臉。師父的枷鎖,楊凡的圖景,柳青霜的警告……最終,盈盈的身影清晰浮現:綠竹巷的琴音,求醫時的焦急,練劍時的笑意,那雙清澈含情的眼……匯成暖流。他又想起魔教底層那些無奈的眼神。

“正邪……俠義……”他喃喃低語。終于,他猛地抬頭,眼中決然:

“好!我信楊兄弟!更信盈盈!若此身真能做橋梁,能少些殺戮,讓黑木崖少些戾氣,多些……哪怕一絲正道氣象,我令狐沖,干了!”

岳不群的轉變與棋局初定

岳不群目光在令狐沖與楊凡間逡巡。徒弟的倔強,師弟的智計。與虎謀皮的顧慮仍在,但楊凡的分析撕開了死局的口子,令狐沖已不可動搖。沉默良久,唯有燭火噼啪與窗外溪流。

他終于長嘆一聲,透著疲憊與妥協:“罷了!江湖數十載,為師也漸明,正邪之分,有時并非黑白分明。人心鬼蜮,正道亦有宵小;魔教之內,或存不得已之人。”他頓了頓,似在告別某種堅持,“楊凡之計,雖險,確為破局之法。但你二人切記:行事萬分謹慎!如履薄冰!絕不可暴露聯盟意圖,更不可令華山、五岳蒙羞!”

他目光恢復威嚴:“楊凡,你心思縝密,此事由你居中謀劃!令狐沖,你負責與任盈盈及魔教聯絡,務必隨機應變,守住本心!柳女俠,”他看向柳青霜,“煩請調動峨眉外門弟子,全力收集東方不敗及其親信、各堂口動向,務必詳盡及時!此乃三派機密,絕不可泄!”

“遵命!”楊凡、令狐沖肅然應道。

“岳掌門放心。”柳青霜鄭重點頭。

三人分頭行動。令狐沖走到書案前,提筆凝思。如何寫?既要支持,又不能刻意。他深吸一口氣,落筆:

“盈盈如晤:嵩山一別,甚念。令尊重出,整肅教務,貴教家事。然江湖動蕩,正道亦不愿多事。吾輩行事,但求無愧。‘正道人士,只恨奸邪,不誅無辜。’盼貴教暫息干戈,少些血雨。沖力雖微,愿助令尊穩定局面,亦盼……你我之誼,不為風雨所阻。珍重。沖手書。”吹干墨跡,心中茫然與堅定交織。

楊凡展開小箋,筆走龍蛇:

“元敬二哥鑒:黑木崖風起,舊主歸,新主未穩。東南海波或有機。聞‘天王老子’(向問天)船隊,頗有俠氣,便商旅。兄若有余力,可酌接濟一二,或結善緣,亦利海疆。詳情難述,兄明察。凡頓首。”封好,交心腹弟子:“速密送戚將軍處!”

柳青霜喚來峨眉弟子,低聲吩咐:“即刻傳訊:動用所有外門暗線,重點查黑木崖繡房動向、楊蓮亭行蹤、神教各分舵(尤江南、沿海)異動、人員、物資流向。事無巨細,定期密報。隱秘為上!”

夜色如墨。客棧廊下,楊凡與柳青霜并肩望星。月光拉長身影。

“楊凡,”柳青霜聲音輕如耳語,憂色難掩,“這步棋太大,太險。若任我行察覺利用之意,令狐沖首當其沖,性命堪憂。盈盈姑娘夾在中間,如何自處?”

楊凡仰望星空,目光似穿透千山,落向黑木崖。“危險?”他聲音低沉堅定,“令狐沖對盈盈的喜歡是假?他想保護她、減少殺戮的心是假?青霜,你清楚,左冷禪虎視,嚴嵩陰狠,倭寇兇殘,魔教強大——我們四面受敵,如困囚籠!唯有打破陳規,化敵為友,甚至‘以敵制敵’,方有生機!真誠,有時是最利的武器,最堅的鎧甲!險中求生,方能破局!令狐師兄,”他語氣充滿信任,“他心有赤誠,身負俠骨,更難得,他贏得了任盈盈毫無保留的信任!這份信任,是唯一的鑰匙。他是唯一人選。”

柳青霜默然,伸手握住他微涼的手:“我明白。刀山火海,萬丈深淵,我陪你。”

楊凡反手緊握,目光如刀,刺向黑木崖方向。

黑木崖·暗流

與此同時,黑木崖之巔,繡房燈火通明。東方不敗斜倚軟榻,指尖輕柔撫過楊蓮亭新獻的江南云錦,臉上迷醉慵懶。窗外山風呼嘯,吹不進這權力與畸戀的溫柔鄉。渾然不覺,一股顛覆暗流,已自華山腳下涌來。

崖下隱秘據點,任我行在向問天攙扶下憑欄遠眺,目光死死鎖住華山方向,復仇與權力的烈焰在眼中燃燒。無人注意時,他猛地用手帕捂嘴,一陣壓抑悶咳后,帕上暈開刺目暗紅。向問天眼中憂慮深藏。

一盤以江湖為盤、人心為子、賭上無數性命與門派興衰的大棋,悄然落子。華山客棧的昏黃燈火,與黑木崖頂的森冷月色遙相對峙。山雨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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