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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破局

天色已然昏暗,李自成隱隱約約看見那匹熟悉的戰馬,又讓部下確定無疑后,當即下令發起猛攻。

“李帥,他也太猖狂了,這么點人就敢去救援,真沒把咱們重甲騎兵放在眼里。”

李自成呵呵一笑,搖了搖頭,他不認同部下之言。

“此人并非猖狂,而是真正有實力。我到過他的制作坊,里面稀奇古怪的武器有很多,殺傷力你們剛才也見了。”

“他是怎么鼓搗出這些東西?”

“我也疑惑,問過他,不肯明說,只說是在一本古書上看過。

呵呵!真要有這種古書,咱們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李自成之所以折回河南,就是想著趁趙塵勢力尚未壯大,將其扼殺在搖籃中。

正在警惕行軍的劉必成,突然聽到四面八方傳來喊殺聲,嘴角微微下壓,臉色沉下來。

他猜的果然沒錯!

李自成沒有在石頭山埋伏,而是選擇此處作為埋伏地點。

英雄所見略同!

不過劉必成臉上并沒有露出慌張之色,反而沾沾自喜。

“手雷都拿出來,等會都聽我號令,給我把吃奶的勁使出來,扔遠一點。”

眾人從布袋里掏出地瓜一樣的手雷,左手拿著火折子,右手拿著手雷,只等敵軍騎兵靠近,點燃引信扔出去。

“李帥,天馬上黑了,不利于騎兵作戰,咱們要速戰速決。”

李自成哈哈一笑:“你怎么不想一想,天黑不利于我們,就是說也不利于他們。

不過咱們有三百重甲兵,天黑又如何,就是站在那讓他們砍,他們都砍不動。”

憑借三百重甲騎兵,李自成從河南打到襄陽,又從襄陽打到河南。

所到之處,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他之所以毫無擔心,就是三百重甲騎兵帶來的勇氣,更是心里無所畏懼的底氣。

“李帥,是那匹馬吧。”

部下指著遠處的棕色戰馬,他們親眼所見,的確是趙塵所騎的戰馬。

可惜天太黑,看不清馬背上那人的面目。

依稀看去,身形差不多,應該是趙塵無疑。

“是他!”

部下踮起腳尖,看了一會兒,斬釘截鐵,拍著胸部說道。

李自成嘴角上揚,形成一個對勾形狀,帶著些許自信和嘲笑。

“告訴重甲騎兵,不顧一切沖過去,不要管其他人。只盯著騎棕馬者,誰若殺之,賞銀一百兩。”

“得令!”

四面八方都是喊殺聲,好像有數萬之眾。

劉必成依舊臉色平靜,毫無擔憂之色。

騎兵距離他們大約一百步,見時機已到,立刻下令旗兵揮動綠色旗幟。

一千騎兵瞬間分作兩隊,南北出擊,直接正面迎上去。

只剩五十米的距離時,黑夜中多出一聲炮響。

眾人聽到炮聲,隨后從腰間取下火折子,點著手雷的引信,在心里默念五個數,引信即將燃燒殆盡時,奮力向前扔出去。

憑著戰馬的速度,手雷可以扔的更遠更高。

霎時間,漫天傾瀉的鐵屑和碎石子,四散亂濺。

這些經過浸泡毒液后的碎石子和鐵屑,雖然殺傷力不足,但是毒性很強。

幾秒鐘內,被射中的戰馬和士兵,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重甲騎兵全副武裝,并未遭受太大的傷害,因此一直保持沖鋒,逐漸向劉必成靠攏。

在遠處觀望的李自成,只感覺頭皮發麻,這又是什么武器,像炮仗一樣。

而且挨著的人和戰馬,立馬倒地不起。

真是驚喜不斷,恐懼也不斷。

當劉必成發現自己被重甲騎兵圍起來的時候,身旁只剩三十幾名護衛,根本不可能擋住。

外圍的騎兵手雷幾乎用盡,也開始沖鋒拼殺。

看著身邊逐漸圍滿了重甲騎兵,劉必成抽出狼牙棒,目光兇狠地盯著身旁的每一人。

三十幾名護衛絲毫無懼,留下一半人護衛,另一半以性命相拼,竟然殺出一條血路。

令人惋惜的是,缺口很快被再次涌過來的重甲騎兵,死死包圍在中間。

實力差距太大,還沒沖到跟前,就被一槍囊死。

哪怕近身,對著重甲騎兵刀砍斧劈,一點傷害都沒有。

甚至連最薄弱的頭顱,都被鐵制面罩保護著。

趙塵緊緊跟隨在后面,聽到炮聲的瞬間,急忙下令過河。

他沒有去救援,劉必成只是一個拖住李自成的誘餌,誘餌向來是有死無生。

兩千騎兵迅速過河后,朝盧氏開始狂奔。

他大概算過時間,再有一兩個時辰,就能趕到盧氏城下。

走了沒多久,前去探路的探查兵,火急火燎趕回來。

“前面有支數萬人的部隊,朝咱們這兒走來了。”

“還有多遠?”

“十里!”

“不遠不遠,一個時辰應該能到。”

趙塵四處尋找適合埋伏的地方,光禿禿一片。

放眼望去,十幾公里長的南岸,連根雜草都沒有,所以視野很開闊。

附近也沒找到便于隱藏的地方,只能躲起來,等他們到來,打個措手不及。

“就這樣辦吧!”

趙塵沒有拒絕,時間不夠,已經容不得過多時間思考。

“那邊地勢低一些,把所有戰馬拴好,嘴巴用繩子捆上,不得發出一丁點聲音。

很快,大隊人馬陸續通過,足足有上萬人。

“還不打嗎?”

“再不出擊他們就跑了!”

趙塵擺擺手:“沒到時候,讓所有人做好準備,弓箭兵上前。”

此刻犯不著直接騎兵下去沖鋒,天色已晚,不僅視線受阻,更不利于馬匹奔跑。

“射!”

數千支箭矢,多如牛毛,密密麻麻射下來。

突如其來的攻擊,大軍瞬間慌亂,人心惶惶,到處亂喊亂叫,和張獻忠的部下,沒有一丁點差距。

高一功接到撤兵的消息后,雖然有些不敢相信,可還是按照姐夫的意思去做。

因此,他只留下少部分人固守原地,自己帶著大部分人,前去圍剿趙塵。

大部分人,就是四萬人,昨天趁著黑夜,浩浩湯湯從盧氏出發。

誰能想到,才走到半路,竟然遭遇埋伏!

不應該啊!

姐夫信上說,趙塵所有兵馬已經被團團圍住,讓他即刻前來參與圍剿。

只要殺死趙塵,大事必成。

因此,他連口糧都沒帶,急忙召集部下,悄摸摸往西溜。

姐夫說可走永寧河南岸,大路平坦,適合急行軍。

最最最重要的是,此地方圓二十里,沒有村落人家居住,因此不會遇見趙塵。

可結果呢,遭遇埋伏!

“撤!”

“撤!”

“告訴弟兄們,什么都不要管,只管往前跑。

一個玩命調頭往回跑,一個玩命在后面追趕。

高一功手底下沒有騎兵,火炮一時間施展不開,幾萬人馬被當做活靶子,一個接一個倒下。

另一邊,張仁帶著全部人馬從盧氏輕易殺出,輕而易舉擊敗留守的數千人。

然后度過永寧河,結果正巧遇上潰敗的高一功。

身后趙塵騎兵追趕,前面強敵堵住去路。

此刻高一功身旁,只剩下十幾名護衛,和半年前遭到孫傳庭埋伏時一樣,全軍覆沒。

那時還能逃進商洛山,現在卻是走投無路,真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高一功抽出腰間的寶劍,舉到脖頸處,絕望的閉上眼睛,咬牙切齒,正欲了斷。

一把利箭射來,正中手腕,手中的寶劍落地。

睜開眼,只剩他一人。

活捉高一功,一面收攏殘兵敗將,一面前去救援劉必成。

此時劉必成的情況,比起高一功好不到哪去。

一千騎兵折損大半,只剩下三四百騎。

幾次沖鋒,始終無法突破重甲騎兵。

劉必成手里的狼牙棒,上面的倒刺都被磨平,衣服沾滿鮮血,胯下戰馬更換好幾匹。

饒是如此,竟沒有一人退縮畏懼。

李自成大為震驚,難道他們不怕死嗎!

“倘若此人能為我所用,絕對是一員良將,告訴所有人,只許活捉。”

“報!”

“什么事?高一功撤兵沒有!”

李自成目光盯著劉必成,一下都不肯挪開。

“回李帥,高帥在回軍的路上被全殲,下落不明。永寧河南岸發現數萬人,正朝咱們而來。”

“你說什么?”

李自成一臉詫異,不敢相信聽到的話。

“高一功五六萬人,怎么會被全殲,你是不是搞錯了?”

“回李帥,有從高帥軍中逃回來的士兵,屬下是聽他們說的。”

“把他們喊來,我要親自問個明白。”

李自成仔細詢問后,一下子萎靡不振,瞬間沒了精氣神。

高一功生死不明,他要真是死了,回去該如何向夫人交待。

“撤?”

部下試著問道。

“不!”

“就算撤,也要替高一功報了仇再撤!全軍出擊,一個不留。”

李自成披著戰甲,親自跨上戰馬,朝坡下沖去。

天色已經完全黑透,月光皎潔,灑向大地。

依稀可見人影重疊,卻很難分辨是敵是友。

“好機會!”

劉必成翻身下馬,迅速脫掉身上的鐵甲,走到一具尸體面前,扒下衣服,穿在自己身上。

又找到一匹戰馬,四下觀望一番,始終分不清方向。

管他呢!

先沖出去再說吧!

劉必成隨便挑了個方向,騎馬狂奔。

沒走多遠,前面突然多出一大隊人馬,躲也躲不過,只好裝作受傷,硬著頭皮往前走。

反正誰也不認識誰。

“站住!”

果不其然,為首的李自成叫住來人。

“你是哪個營的?戰況如何?”

“他們全軍覆沒,正在打掃戰場,屬下……屬下受傷了,想……想要……”

劉必成避重就輕,沒有說自己是哪個營的,至于戰況,也是隨口一說。

“有沒有抓住劉必成?”

李自成看著這個沒大沒小的部下,不禁皺起眉頭。

見了大帥不跪下就算了,還敢在馬上回話。

不過天黑看不清面目,倒也情有可原。

“屬……屬下不知道誰是劉必成。”

劉必成夾著嗓子,為了不引起懷疑,故意捂著胸口,嘴里發出呀呀聲音。

“行了,你快去吧看看吧,大夫就在后面。”

李自成擺擺手,騎馬離開。

劉必成已大致猜到方向,于是調轉馬頭,向左離開,那兒是永寧縣方向。

一路上,見到不少跑出重圍的部下,將散兵游勇聚集起來,足有三百多人。

沒走多久,聽見身后有轟轟烈烈的火炮聲,心下一驚。

轉頭看去,一簇簇火光像盛開的玫瑰。

不好!

一定是趙大哥來救我了!

身上的疲倦頃刻間煙消云散,劉必成驅趕戰馬,始終慢悠悠往前走,不愿奔跑。

于是急忙翻身下馬,帶著召集的三百多人,殺了個回馬槍。

李自成被火炮炸的,腦袋有些迷糊。

戰馬受到驚嚇,開始上下亂蹦噠,左右橫跳。

可找了半天,始終沒有找到敵人在哪,屬于是只見炮聲不見人。

“瑪德!”

“撤!撤!撤!”

李自成垂頭喪氣,戰馬也騎不成,只能靠兩條腿,隨便指認個方向,毫不猶豫就走。

沒想到,走的竟然是往永寧縣的方向。

李自成越走越感覺熟悉,越走心里越覺得慌張。

“還沒有辨認出方向嗎?”

“天太黑,分不清哪是哪,繼續往前走吧。”

屬下們搖搖頭,他們沒有諸葛亮夜觀天象的能力,想要憑借星星辨別方向,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笨蛋!一群笨蛋!”

李自成有些無語,難道天黑就辨別不出方向了?

“永寧河東西走向,咱們走了這么久,都沒遇見河,肯定不是往南走。

北邊又是一片大山,用你們的豬腦子想一想,咱們除了往東和往西,還能往哪走?”

“是西……不……好像……好像是東邊吧?”

“不對,是西邊,這明明是往西邊走!”

“東邊!”

“西邊!”

……

“閉嘴!”

正郁悶的李自成,聽到下屬吵吵鬧鬧,更加心煩意亂。

他親自登上一處高地,好像有些熟悉,應該是西邊。

“調頭往南走!”

部下紛紛贊同,再往西走,就是永寧縣,萬一碰到人,那真是走投無路。

“誰!”

黑暗中,隱約聽見前方傳來詢問的聲音。

“有人!”

“快跑啊,有人來了!”

“快跑!”

李自成正要悄悄下令不要開口說話,身后的人瞬間慌張,大喊大叫,四處逃竄。

劉必成愣了一下,當即反應過來。

真是冤家路窄。

“是李自成,不要讓他跑了!”

劉必成大喊一聲,手下立刻來了興致,提起十二分精神。

“李自成!”

“活捉李自成!”

“活捉李自成!”

嘴里大聲喊叫著,腳步卻一點不慢,好像看見獵物的猛虎,朝著李自成猛撲過來。

“……”

李自成暗罵一聲,轉頭看去,這次身邊別說十八騎,連八騎都沒有。

算上自己,一共四個人。

“跑!”

“跑!”

李自成話音剛落,身邊有一人朝著前方跑過去。

兩秒鐘后,那人愣了一下,回頭一看,哪里還有人影,都往南邊瘋狂地跑。

沒等他撒開腳步,被一群人撲倒在地上,亂拳打死。

然后劉必成帶著人,繼續向南追擊。

往南邊跑,簡直是自尋死路。

最近的一座浮橋,距離此處也有幾里地。

“你們幾個趕快去上游,守住浮橋。”

至于下游,有趙大哥在那,不用擔心。

現在的李自成,就是甕中之鱉,落入網中是遲早的事。

“你們去向趙大人匯報,讓他多派些人手,沿著河岸搜尋李自成。”

“是!”

李自成三人不知跑了多久,終于跑到河邊,氣喘吁吁地停下,大口大口喝水。

沒等休息一會兒,身后黑夜中傳來動靜。

李自成暗示三人趴在地上藏起來,大氣不敢喘一聲。

“沒人了!”

劉必成早就脫掉上衣,光著膀子。

“跑……跑不掉,你們沿著河岸往西往東,仔細搜查,千萬不要大意有遺漏,他們就三個人。”

“會不會跳河里逃走了?”

“應該不會!”

劉必成走近前,黑夜里什么都看不見,只聽見河水嘩啦啦的流淌聲音。

最近正是雨季,河水大漲,流速又急。就算跳河,也絕不是在這里跳。

劉必成轉身離開,絲毫沒注意腳下的泥溝里,趴著三個人。

許久,沒聽見動靜,李自成剛要動,被身邊的人拉住。

河岸上依稀傳來細微的說話聲,人還沒走,李自成心里一陣翻騰。

瑪德!

這群人太有耐心了!

保持一個姿勢躺著,手臂已經發麻,沒有知覺。

兩條腿也被冰涼的河水一直沖刷,忍不住抽動。

“拿火把來!”

劉必成舉著火把走到河邊。

李自成三人慢慢將身體藏進水中,仰著頭,只露出嘴巴呼吸。

幸好河岸比較高,河底一直被沖刷,正好可以隱藏其下。

“劉大帥,危險!”

劉必成腳下一軟,趕緊縮回腳步,剛才踩過的地方,泥土全部掉進河里。

“走吧,到其他地方找找!”

雖然是六月份,天氣回暖,可晚上依舊涼意嗖嗖,河水十分冰冷刺骨。

等了大半天,三人終于爬上河岸,早就凍得身體發抖。

“誰?”

“你們三個……三個人?”

“快,李自成在這兒!”

遠處黑暗中亮起火光,黑壓壓一大片人,發瘋似的跑過來。

李自成走到河岸便,三人相顧一眼,除了跳河,別無他法。

是生是死,就看天意了!

“李帥,那有一條船。”

李自成順著目光看去,河里突然出現一條船,正順水而下。

“李帥,在下是張帥部下,快快跳河游過來。”

船上有人大聲喊叫,緊接著便是亂箭齊發。

撲通一聲,李自成三人趕緊跳進河里,朝著船游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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