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在村民中廣泛流傳著一個話題,這就是在9.13案件發生時,嫌疑人小傻子曾出現在犯罪現場。這一觀點在村民中得到了普遍認同。
甚至有村民還表示不能理解,認為如此顯而易見的事實,為何公安局還在進行調查。他們認為,只要把小傻子抓過來好好地審一下,不是什么問題都解決了,哪里還需要那么多的人,在這里沒日沒夜地調查。
提及此事,不得不提起黃依靜夫婦。黃依靜在村里逢人便講述,她的丈夫在事發當晚目擊了小傻子的情況。而姜士達也常常在旁附和,他生動的描述讓許多村民信以為真。
9月28日清晨7時50分,仲安華和莫勇輝再次拜訪了黃依靜。黃依靜對公安人員的再次到訪感到有一些恐懼,心中疑惑究竟發生了何事,以至于公安人員需要反復找她談話?
此時的黃依靜已不再像前兩次談話時那般傲慢,而是帶著幾分不安地對莫勇輝說:“莫所長,究竟發生了什么事?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找我談話?上次談話時,我不是已經把所有事情都向你們說明了嗎?還有什么疑問?”
仲安華微笑著解釋:“我們可能需要多次打擾你,因為案件調查就是這樣,隨著調查的深入,新的情況不斷出現,這些情況我們必須查個水落石出。今后,我們可能還會找你談話,請你做好心理準備”
“好吧,你們有什么問題就盡管問吧,我一定會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你們。”黃依靜無奈地回應。
仲安華詢問:“目前村里人都在議論,出事當晚有人看見犯罪嫌疑人出現在犯罪現場,這個消息是你說出來的,對嗎?”
黃依靜深吸一口氣,大聲回答:“沒錯,這個消息確實是我說出去的。”
仲安華追問:“那天晚上你并沒有出去,你是怎么知道這一情況的?”
黃依靜解釋:“這個情況是我丈夫姜士達親口對我說的。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他前幾天才告訴我。
出事當晚,姜士達從孫家小棚子路過時,看見一個人從小棚子里出來,看起來像是小傻子。我聽姜士達這么一說,才開始在外面說這個情況的。”
仲安華繼續問:“姜士達怎么會突然向你說起這件事情的?”
黃依靜回憶:“前幾天我問他,孫姬蘭出事的那天晚上,你不是到湖邊的小棚子打麻將了嗎?半夜回來時,難道就沒發現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嗎?姜士達想了一會兒才對我說:‘我現在想起來了,那天晚上我經過孫家小棚子時,似乎看到小傻子從小棚子里鉆出來,因為沒聽到什么動靜,所以當時沒在意,很快就忘記了。如果不是你今天提起來,我可能都不會再想起來這件事情。’”
仲安華詢問:“姜士達那天晚上真是在家里睡覺了嗎?”
黃依靜肯定地說:“我是絕不會記錯的,我已經說過好幾遍了。姜士達起初是出去打麻將的,半夜才回來,這一點我記得非常清楚,絕不會弄錯。”
仲安華質疑地問:“事情已經過去十多天了,你是否可能記錯了時間?”
黃依靜堅定地回答:“這絕無可能。那天村里有人運磚頭,我記得很清楚,而且姜士達回來后還和我做了那些事情,這些我都不會記錯的。我現在說的都是實話,如果有半句假話,隨便你們怎么處理都行。”
離開黃依靜的家后,仲安華將姜士達傳喚到派出所進行談話。姜士達是派出所的常客,因賭博問題多次被傳喚。他對派出所的環境應該很熟悉,但今天被帶到這里,他還是感到有些緊張。
就在不久前,公安人員在他家中與他的老婆進行了談話,隨后又找他本人談話。為何不在家中進行,而要帶他到派出所來?這背后肯定有特殊的原因。
為了掩飾自己的緊張情緒,姜士達一進入辦公室就主動地問羅緒剛:“羅所長,我的事情不是已經說得清清楚楚的了嗎?你們找我還有什么事?”
羅緒剛嚴肅地回應:“你的事情說清楚了嗎?沒有,你在撒謊!9月13日夜里究竟發生了什么,你必須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不要再耍小聰明,我們已經掌握了很多信息。這是你最后的機會,主動交代問題是你唯一的選擇。如果你不交代清楚,我們是不會放過你的。”
姜士達低著頭,沉默不語,雙眼緊盯著自己的腳尖,似乎在進行著激烈的心理斗爭。
仲安華詢問:“你妻子黃依靜說,事發當晚你在現場看到了犯罪嫌疑人,這是真的嗎?”
姜士達回答:“沒有這回事,他們夸大其詞了。我從來就沒有說過我在孫家小棚子附近看見犯罪分子,我只是說那天夜里我看到一個人從小棚子里鉆出來,那個人看起來像是小傻子。”
仲安華追問:“你是什么時候將那天夜里發生的事情告訴黃依靜的?”
姜士達說:“我是前天晚上才告訴黃依靜的。”
仲安華繼續問:“為什么你在事發當晚不告訴老婆,而是在事情發生很久后才提起來?”
姜士達解釋說:“不是我不想說,我當時并沒有把這件事當一回事,很快就忘記了。
你們現在案子查得這么緊,我想你們遲早會查到我頭上。我害怕你們會懷疑那件事是我干的,到時候我就是跳進黃河也說不清楚。
所以我主動告訴了老婆那天夜里發生的事,就是想通過她把事情傳出去。這樣就能轉移你們的注意力,不會把矛頭都指向我。”
仲安華質疑道:“當晚你們夫妻倆睡在一起,怎么會沒有說話的機會?你那天晚上真的回家了嗎?既然你沒做壞事,為什么不主動反映情況?你那天晚上究竟做了什么,必須老實交代。
我們現在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你那天晚上離開賭場后并沒有回家。
你是村里出了名的喜歡睡懶覺的人,經過一夜折騰,你不可能那么早起床。你究竟從哪里回來,還需要我們再追問嗎?
你為什么要散布小傻子在犯罪現場出現的消息?告訴你,我們已經查清楚了,小傻子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那里。你還要繼續編造謊言欺騙大家嗎?”
姜士達沉默了許久,隨后突然跪倒在地上,不停地磕頭。
他懇求道:“對不起,我剛才撒謊了,請領導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如實交代。我并非有意說謊,而是不能說出真相。因為如果我老婆知道了我做的事,她會打死我的。
不過,孫姬蘭的案子確實不是我干的,我根本就不可能去殺人。那天晚上離開賭場以后,我并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在村西的張寡婦家睡覺的。
9月13日上午,我在村西頭遇見張寡婦,她叫我晚上到她家睡覺,我立刻就答應了。
前幾年,我幫助張寡婦家干活,她對我產生了好感,后來我們就發生了關系,以后這種關系就一直沒斷過。這件事情曾經被妻子發現過,我被打得一個星期都下不了床。
從那以后,我與張寡婦的接觸變得更加小心,但村里人都知道,只是瞞著我老婆。
晚上要去張寡婦家,我必須找個合理的借口,于是我對黃依靜說:‘晚上我要去湖邊的小棚子里打麻將。’
黃依靜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還給了我五塊錢,她絲毫沒有懷疑我。快到晚上11點時,我看時間差不多了,就找了個借口離開賭場,直接去了張寡婦家。
我不知道為什么,我老婆一直對你們說那天夜里我在家睡覺。雖然我心里有些發虛,但她既然這么說了,我也就順水推舟了。我猜黃依靜是擔心你們會懷疑到我的頭上,為了幫我解脫才這么說的。”
仲安華追問:“別岔開話題,繼續說那天夜里發生的事。”
姜士達說:“那天夜里,我在張寡婦家待了一個多小時。當我提出要離開時,張寡婦堅決不同意。
她說:‘好不容易才有這么個機會,下次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再在一起。再說你這個時候回家算什么,不聲不響地回去不怕你老婆懷疑嗎?不然就在我這里再睡一覺,天快亮時再走,這樣就不會引起你老婆懷疑了。’
誰知道我一覺睡過頭了,到了大天亮我才醒來。如果我從張寡婦家的大門直接回去,被村里人看見了,肯定會有人說閑話,如果傳到我老婆耳朵里,我就要遭殃了。
于是我就從她家后院翻墻出去,直接跑到田里,然后再大搖大擺地從田間往村里走。這樣村里人就不會懷疑我又去搞女人了,他們以為我是在湖邊小棚子里打麻將的。
我在村頭遇到了拾糞的張老頭,我故意上前主動和他打了招呼。我現在說的都是實話,如果你們不信,可以找張寡婦和張老頭來對質。
另外,我在張寡婦家旁邊還碰到蔣全望,他走路有一些急急忙忙地,我想和他打招呼,他沒有理睬我。我估計那小子可能在外邊又沒有干什么好事情。”
仲安華問:“現在你說的都是真話嗎?那么你路過孫姬蘭家的時候究竟看見的是誰?你必須如實回答?”
姜士達垂頭喪氣地說:“我就知道什么事情都瞞不過你們,不管怎么說你們都不會相信我,現在我只能說真話。
那天夜里我在經過孫姬蘭的小棚子的時候確實看見一個人,他不是小傻子,而是胡得技。
我看見他從小棚子里面走出來,當時我還在想這家伙這么晚了到人家的小棚子里面干什么?當時也沒有聽到什么動靜,距離又遠,因此我也就沒有在意。
當孫姬蘭被害的事情暴露以后,我就想這件事情會不會是胡得技做的。我又不敢對外說,如果說出去了,這件事情不是他干的又怎么辦,我不是變成他家的仇人了。
當時我確實看見了胡得技,他也應該看見了我,這樣的事情如果我不主動地說出來,胡得技先說出去,把一切責任都推到我的頭上怎么辦?我就是跳到黃河里面也洗不清。
于是我就想到了一個保險的辦法就說我確實看見一個人影子,但是我沒有看清楚,懷疑看見的那個人影子就是小傻子。
小傻子在發病的時候就喜歡追女孩子,村里的小姑娘看見他都躲得遠遠的。把這件事情按在小傻子的頭上是不會有人懷疑的。
如果胡得技真的把看見我的事情說出去,我也有退路。我只是看見一個人影子,但是那個影子究竟是誰我也不能確定。這就是當時我的想法。”
仲安華問:“你當時距離胡得技有三十幾米遠,又是在深夜,你怎么能確定看見的人就是胡得技呢?”
姜以達說:“這個很簡單,都是本村人,大家都非常熟悉,平時不用看見人,只要聽到腳步聲,我就可以斷定他是誰了。
盡管我與他還有一段距離,我敢肯定那個人就是胡得技,這是不會錯的。胡得技與我是一類人,喜歡賭博玩女人,他那天夜里這么晚還出去一定是去找女人的。
這幾天華希玉就住在小棚子里面看魚塘,胡得技肯定是去找她的。華希玉與胡得技是老相好的,村里人都知道。胡得技去鬼混必須經過孫姬蘭的小棚子。他在經過那里的時候有沒有干壞事情就很難說了。”
仲安華問:“你看見胡得技的時候是什么情況?你再說具體一些?”
姜以達說:“我看見他的時候就是人影子閃了一下,他開始好像是從小棚子的陰影里走出來的。是從小棚子里面鉆出來,還是看見我才躲到陰影里面我不能確定。我是從南往北走的,他是從北向南的,兩條路在小棚子的地方不交叉,距離也不到二十米,但是我想他可能也不希望與我撞到一起。”
仲安華與姜以達談話剛結束,就去找到張老頭、張寡婦和蔣全望進行詢問。他們3人陳述的情況與姜以達口供基本吻合,蔣全望與華希玉發生關系以后,很早就回到村里,不具備作案時間,犯罪嫌疑應該予以排除。
姜以達從賭場返回后,途經犯罪現場具備作案時間,但是參與9.13案件的疑點呈下降趨勢。
這里又出現一個新問題,黃依靜在9月13日夜間在家里睡覺,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與他人發生了性關系。
這個人不是她的丈夫姜以達,顯然黃依靜是被不法分子偷奸了。但是糊涂的黃依靜夫婦,到目前為止還不知道。
這又是什么人干的?與9.13案件有沒有聯系仍然要繼續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