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清醒的時候,是什么樣的?”計白有些猜想,卻還是沒忍住問道。
黑暗之中,女孩手臂抵著膝蓋,用不太協調的姿勢托著腮,小聲道:“你夢游嗎?”
計白搖了搖頭,想到對方估計看不清自己的動作,又出聲否認了一遍。
女孩昂了一聲,說:“就類似夢游那種感覺吧。”
女孩善心小發,盡量用以對方的智商也能聽得懂的比喻解釋,手指跟著語言比劃:“雖然身體是自己的,也有模糊的意識,但并不能操縱自己的行為。”
“就像雙重人格那樣?”計白說。
女孩搖了搖頭,說:“不,就像寄生蟲控制大腦,然后發送指令控制你的身體。”
頓了頓,她又說:“我已經失去記錄時間的能力了,但最少在這里生活了二三十年,可外貌沒有一點變化。所以我經常在想,也許現實世界里的那個我早就死了。”
計白換上一個有些勉強的笑容,嘗試安慰對方:“你真是一個悲觀主義者。”
“不,”她回復的很果斷,“我是一個唯物主義者。”
“好的,唯物主義者小姐。”
計白覺得自己像是一個表達友好的巴比倫人,朝她伸出自己的手,對方先是有些警惕,然后跟他短暫拍了下手,就將手收了回去。
“我在這里遇見過其他人。”
黑暗中傳來她有些高興的聲音,“但他們記得的都沒有你多,我原本還以為這是智商不同的原因,現在看來也不一定。”
計白有些淡淡的無語:“……你該不是在拐彎說我笨吧?”
她搖了搖頭,為自己辯解:“當然不是,現在看來是我們比較幸運吧。”
不,其實只有我比較幸運。
計白沒有說出這句話。
“趁我現在還清醒著,”她說,“我可以幫你。”
“你只需要幫我一個小忙就可以了。”
計白小聲說完自己的計劃,見對方像是在思考的樣子,有些難為情的說:“撒謊這件事,是不是太為難你了?”
女孩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道:“噢噢,不為難,我還以為你要跟我說什么大事呢?這事交給我吧。”
過了一會,她眨了眨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說:“我剛才不是故意不搭理你,我是在想LEP。”
想到對方的智商,她解釋道:“就是大電子正電子對撞機。”
計白:“……”
……
勿理壁外,楚澤抬頭看了眼天色。
楚溪看了他一眼,沒忍住拽了拽對方的胳膊:“哥,你瞎看什么呢?看了好一會了。”
楚澤無語的看著他,“你不覺得他們進去的時間有點長了嗎?”
“無所謂啊。”楚溪搖了搖頭,無所謂道,“反正我們也不打算第一批進去。”
“嗯。”楚澤沉默了一會,低聲道,“這次先進去會很好嗎?”
陳紀也在看天,他維持了那個姿勢有一會了,見沒人叫他,還轉過頭看向身邊人,主動開口說:“你們怎么沒人叫我。”
身邊人左看右看,默默無語。
陳紀沒有繼續說話,嘆了一口氣。
“也不知道這人靠不靠譜。”
“不過也無所謂。”陳紀嗤笑一聲,“死了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