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兩個人怎么樣了？”計白開口道。

面對計白僵硬的轉移話題，女孩倒是沒有生氣。

“沒死，如你所愿，隔開了。”

隨便解釋了一句，她皺起眉頭，繼續說：“不要隨便轉移話題。你為什么能記得這么多？”

“其實也沒多少，只是比你多一些。”

蹲坐在一片黑暗之中，計白并不能完全看清女孩的臉，自顧自的開口解釋道：“我認識的其他書山考官，有人完全不記得自己的過去，像你這樣，算是記得多的。”

女孩自然沒有信任他，不過她離計白近了一點，垂下眼睫，有些失望：“很多嗎？我連自己的名字都記不住。”

“但你還記得傅里葉變換。”

計白嘗試安慰對方，“比我強，就算我沒穿越都不一定能記得這么多。”

“謝謝，雖然你這樣顯得我更好笑了。”

女孩自嘲道：“雖然我的夢想是當教授，但其實我的畢業論文還沒寫完呢。”

她的聲音離得并不遠，女孩嘆了口氣，還是沒忍住問道：“你怎么混進他們的隊伍里了？”

已經定下來的謊話在喉頭滾了又滾，計白微微垂下頭，說：“我做了一些偽裝，為了出書山，也為了……回家吧？”

聽到回家，女孩先是沉默了一會兒，然后伸出纖瘦的手，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她說：“從科學的角度解釋，穿越這種事一點也不科學。就算真的能回去，又如何保證穿越的坐標正確？也許現實里的你早就死了，也許再次在現實里睜開眼睛，你的身體已經獨自度過幾十年，變成了一個垂垂老矣的老人。”

她像是開解計白，也像是勸慰自己。

“我也嘗試逃出去過很多次，但我在這里呆了很久，頭腦不清醒的時候，直接或間接害死過人。”

她看著自己的雙手，上面干干凈凈，她卻難掩自嘲：“回去了又怎么樣，我真的還能適應原來的生活嗎？別說當教授，不被關精神病院就算不錯了。”

計白抬起頭看向她，雖然看不清臉，他卻很意外對方的發言。

“你不想回去嗎？”他問。

“當然想。”女孩斬釘截鐵道，“回去被關精神病院，也比在這強吧？這破地方叫書山，連本Nature都沒有。”

計白：“……”

不知為何，明明已經編織好的謊話，卻在這時突然不想說出口。

計白的謊話有很多，想說我有方法帶你出去，只要你為我提供一些幫助。

可現在，他突然有點不想說話了。

“你真的不記得自己叫什么了嗎？”計白又問。

女孩在黑暗中搖了搖頭，說：“不記得，我清醒的時間并不多，第一個忘記的就是自己的名字。不過我還記得我的大學學校，如果你能出去，可以去水木大學找找我失蹤的痕跡。”

計白有些驚訝：“你怎么知道我能出去？”

黑暗中傳來女孩細碎的笑聲。

“不重要啊。”她說，“你不用拐彎抹角的企圖騙我，好讓我幫助你，力所能及的事，我本來也不會拒絕。”

說著，她又拍了拍自己的頭：“不過，得在我清醒的時候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