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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軍訓(xùn)場上出狀況

早上六點整,蘇棠就站在操場白線的最前面了。

清晨的陽光照在她身上,她那軍訓(xùn)服都洗得發(fā)白了,軟塌塌地掛在身上,在陽光的映照下顯得更舊了,不過她的腰桿挺得筆直,就像根標槍似的。

旁邊有幾個新生,眼睛都還沒完全睜開呢,迷迷糊糊地踩著點跑過來,頭發(fā)亂得像雞窩一樣,那些翹起來的發(fā)絲在微風(fēng)里晃悠著。

她用眼角余光掃了一下,耳朵里好像又聽到自己十二歲在特訓(xùn)營的時候,教官拿著秒表計時的聲音,“要是遲到半秒,那就得加練三個小時的障礙跑”。

“全體都有!”周教練的哨聲特別尖銳,一下子就在空曠的操場上響起來了,還不停地回蕩著,“第一項,戰(zhàn)術(shù)匍匐前進!”這一下,下面好多人都倒吸一口涼氣,那聲音里滿滿的都是害怕和不安。

為啥呢?

這戰(zhàn)術(shù)匍匐得在滿是碎石子的跑道上爬三十米呢。

好多女生昨天晚上一聽說這個項目,就躲在宿舍里哭了。

蘇棠彎下腰把鞋子脫了,光著腳踩在跑道上,那些粗糙的碎石子硌得腳底可疼了,那股疼勁兒從腳底一下子就傳遍了全身,她倒笑了,心里想:這可比特訓(xùn)營的荊棘地軟和多了。

“開始!”

蘇棠“唰”的一下就趴下去了。

她用胳膊肘撐著地,兩條腿繃得直直的,就像一條特別靈活的魚一樣,貼著地面就竄出去了。

周圍的同學(xué)啊,有的姿勢那叫一個笨拙,在碎石上挪動身子可費勁了;還有的滿臉痛苦的表情,眉頭緊緊皺著,牙齒都死死咬著嘴唇呢。

碎渣從膝蓋上蹭過去的時候,那種摩擦的感覺讓她一下子就想起教官扯著嗓子吼的話:“疼?疼就對了,財閥繼承人的皮難道是用防彈衣做的啊?”就這三十米的跑道,她只用了十七秒就跑完了。

等她起身的時候,膝蓋那塊兒的布料都磨破了個洞,一道淺疤就露了出來,嘿,跟昨晚月光下看到的疤一模一樣呢。

顧硯就在旁邊蹲著計時呢。

他的秒表剛好停在十七秒整,喉結(jié)還微微動了動。

他心里滿是吃驚,這個小姑娘剛才匍匐前進的時候,眼睛亮晶晶的,就像那種淬過火的刀似的,哪還有在迎新晚會上蹲在地上疊演出服時那種柔柔弱弱的樣子啊?

他心里就琢磨著,這姑娘到底是啥人啊?咋能有這么厲害的表現(xiàn)呢?

“下一位!”周教練的聲音傳過來,這才讓他回過神來。

他低下頭看了看秒表,后面的男生最快的也用了二十三秒呢。

再一抬頭,蘇棠正彎著腰撿鞋子呢,發(fā)梢掃過磨破的褲管,她抬起頭朝著旁邊嚇傻了的學(xué)妹笑了笑,說道:“疼嗎?揉揉就好啦。”顧硯的手指不知不覺就把秒表捏緊了。

下午的日頭那叫一個毒啊,陽光白晃晃地灑在地上,那空氣都像是被烤焦了似的,熱得不行。

蘇棠正蹲在樹陰底下給中暑的學(xué)妹扇風(fēng)呢,突然就被一片黑影給罩住了。

“小哭包。”

她聞聲抬起頭來。

機械工程系的張浩抱著個銀色的模型,那模型的齒輪套著齒輪,在太陽底下閃著金屬的光亮,瞅著就是個能轉(zhuǎn)、能拆的精細玩意兒。

迎新晚會上欺負學(xué)妹的那幾個女生,正躲在張浩身后呢,眼睛賊亮,眼神里有那么點兒期待,還帶著幸災(zāi)樂禍的意思。

“聽說你挺牛的啊?”張浩把模型往她懷里一扔,說道,“把這個拆了再重新組裝好,半個小時弄完,要是做不到,就去給我買十杯奶茶。”

蘇棠低著腦袋看了看這個模型。

這是個改良過的行星齒輪組,跟蘇氏實驗室去年搞出來的機械臂核心結(jié)構(gòu)有七分像呢。

她手指頭輕輕一挑,最外邊的那個齒輪“咔嗒”一下就掉下來了。

周圍的同學(xué)一下子就安靜了,緊張的氣氛在空氣里彌漫開來,就好像空氣都不流動了似的。

學(xué)妹倒吸了一口涼氣,張浩不屑地哼道:“裝啥——”

話還沒等說完呢。

蘇棠的手指就跟穿花蝴蝶似的,那第二片齒輪緊接著就掉下來了,然后第三片、第四片也跟著掉。

嘿,沒到十分鐘呢,那模型就被拆成了一堆零件,還整整齊齊地在地上碼著。

她又把零件撿起來,手指尖頂著齒輪的軸心一轉(zhuǎn),就聽“咔”的一聲,零件就卡進卡槽里了。

過了二十分鐘的時候,完整的模型就在她手心里嗡嗡地轉(zhuǎn)起來了,那轉(zhuǎn)動的聲音,就好像是勝利的號角似的。

“還想要十杯奶茶嗎?”她抬起眼睛,眼尾往上挑了挑。

張浩的臉啊,一會兒白一會兒紅的。

那幾個女生呢,都縮著脖子往后退,其中有一個小聲地嘟囔著:“她剛才拆模型的時候,手穩(wěn)得就跟機器一樣……”

顧硯站在離這兒大概五米遠的籃球架下面呢。

他瞅見蘇棠低著頭拆模型的時候,睫毛在眼睛下面投下的影子就像小扇子似的,可她指尖的動作快得呀,讓他一下子就想起省隊那臺德國進口的精密機床了。

他心里滿是好奇,這個蘇棠,身上到底還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事兒呢?

她到底是啥身份啊?

難道就只是個普普通通的新生嗎?

“發(fā)啥呆呢?”周教練拍了拍他的后背,問道,“下午加練的折返跑都做完了沒?”

顧硯的喉結(jié)上下動了動,說:“教練,蘇棠她……”

“知道你想問啥。”周教練把毛巾直接甩到他臉上,接著說,“這姑娘軍訓(xùn)前找我要操場草皮硬度的數(shù)據(jù)呢,說是‘怕硌著膝蓋’。結(jié)果你看看。”周教練朝著遠處指了指,那邊蘇棠正在給學(xué)妹貼創(chuàng)可貼呢,“人家膝蓋上的疤啊,比我?guī)н^的兵的疤都深。”

顧硯緊緊地攥著毛巾。

月光下那淺淺的疤,匍匐前進的時候磨破的褲腿,還有拆解模型時穩(wěn)得不像話的手,這哪像是個普通的嬌弱女孩啊?

晚上十點了,蘇棠在宿舍的床上蜷縮著。

床頭的金屬徽章都被她摸得發(fā)熱了,那可是特訓(xùn)營結(jié)束的時候發(fā)的,上面刻著“蘇氏繼承人”呢。

手機屏幕亮了,陳叔發(fā)消息過來:“今天老太爺看了三段你軍訓(xùn)的監(jiān)控,說‘這丫頭的骨頭還挺硬氣’。”蘇棠咬著嘴唇,笑了。

窗外的蟬一直在叫,那叫聲好像在講著夏夜有多寧靜呢。

她突然就想到了顧硯下午瞅她的那個眼神,那眼神里有疑惑,還帶了點兒探究的意思呢。

這就跟她小時候蹲在花園里拆老爸的懷表,被園丁瞧見時園丁的表情差不多。

她心里頭輕輕顫了一下,跟顧硯接觸了這么多次,她發(fā)覺自己對這個老是用探究眼神看自己的男生有了一種很特別的感覺。

那種感覺啊,暖乎乎的,還讓她有點兒害羞呢。

“要是他知道……”她小聲嘟囔著,然后翻了個身。

月光照在徽章上,墻上就出現(xiàn)了一個小小的“S”形狀的影子。

第二天一大早,蘇棠端著兩杯豆?jié){就往操場去了。

剛繞過花壇,就一頭扎進了一片陰影里。

“蘇棠。”顧硯站在樹下,運動服搭在肩膀上,額頭的頭發(fā)被風(fēng)吹得亂翹。

他說:“我們社團缺一個能拆機械模型的人。”他的喉結(jié)動了動,又接著說:“周末的時候,來活動室唄,行不?”

蘇棠舔了舔嘴角。

豆?jié){杯上的水珠順著手指縫往下流,那涼涼的感覺就跟昨晚摸徽章的時候,手掌心里那種復(fù)雜的溫度一樣。

她腦袋歪了一下,笑著說:“好呀。”

風(fēng)吹起了她的頭發(fā)梢兒。

顧硯看著她轉(zhuǎn)身走了的背影,忽然就聞到了一股甜滋滋的味兒,就像是楊枝甘露里的西柚的味道,又像是迎新晚會上,她杯子底沒吸干凈的椰果的味道。

周末的時候啊,社團活動室里會有啥在等著他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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