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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暗潮重涌

周清禾跪坐在滿地狼藉的染坊內(nèi),雨水混著沈硯的血滲入她裙裾。

月娘臨走前拋下的半塊玉佩硌在膝頭,冰涼刺骨。

玉柔顫抖著替她披上外袍,卻見小姐突然死死攥住那枚染血的珍珠銀簪——簪頭渾圓的珍珠不知何時裂開細紋,隱約露出藏在夾層中的微型銀針。

“玉柔,你看這簪子。”

周清禾聲音沙啞,將銀針在月光下翻轉(zhuǎn)。

針尖泛著詭異的青芒,與沈硯心口的龍形刺青竟有幾分相似,

“沈硯將母親遺物送給我,卻為何暗藏機關(guān)?”

玉柔臉色驟變:

“難道他早知今日之險,提前留下……”

話音未落,染坊外傳來雜沓腳步聲。

周清禾當(dāng)即將銀針藏入袖中,帶著玉柔從密道遁出。

夜色中,兩人望著月娘新染坊方向沖天的燈火,身后忽然傳來重物墜地聲。

竟是沈硯貼身的青玉腰牌。

腰牌背面刻著半闕詩:

“朔風(fēng)卷殘云,孤影踏雪歸。”

周清禾指尖撫過這行小字,突然想起云鶴曾說過,西北荒漠的沙盜有在戰(zhàn)利品刻暗語的習(xí)慣。

而此刻,遠處傳來若有似無的笛聲,曲調(diào)與沈硯常彈的江南小調(diào)截然相反,分明是西北邊陲的蒼涼調(diào)子。

三日后,月娘染坊開業(yè)大典。

周清禾扮成雜役混進后廚,卻見本該命喪箭下的沈硯,竟身著錦袍與達官顯貴談笑風(fēng)生。

他胸口纏著繃帶,舉止卻不見絲毫虛弱,反倒在人群中與她目光相撞時,指尖不著痕跡地劃過自己喉間——那里有道新傷,恰好掩蓋了原本的疤痕。

“玉柔,去查查沈府停靈的棺材。”

周清禾攥緊袖中銀針,

“我要知道,被月娘抬走的‘尸體’究竟是誰。”

深夜,兩人摸進沈府后院,卻發(fā)現(xiàn)停靈的靈堂空無一人,唯有地上散落著幾片靛青布料,布料邊緣的暗紋,與沈硯那日腰間的絹布如出一轍。

更詭異的是,沈府書房的密室內(nèi),周清禾發(fā)現(xiàn)了半卷西域奇書。

泛黃的紙頁上記載著“血蟬秘術(shù)”:

以特殊毒物麻痹心臟,可假死三日。

而書中夾著的一張素箋,赫然是沈硯的字跡:

“若清禾見此書,望信我從未負(fù)你。”

與此同時,玉柔帶回驚人消息:

城西義莊登記冊上,根本沒有沈硯的名字。

“但我在亂葬崗發(fā)現(xiàn)這個。”玉柔掏出染血的半塊玉佩,

“有人故意將它丟在一具無名尸旁,那尸體身上的箭傷位置,與沈硯中箭之處分毫不差。”

周清禾摩挲著玉佩邊緣的刻痕,突然想起沈硯說過的“龍血染”。

傳說中,施術(shù)者需在染布時混入自己的血,方能讓顏色歷久彌新。

而此刻,玉佩縫隙中滲出的暗紅液體,竟在月光下泛著與云鶴刺青相同的幽藍。

暴雨再度傾盆。

周清禾站在染坊廢墟中,看著掌心逐漸發(fā)燙的靛青紋路。

這次,紋路不再是單純的指引,而是化作一幅地圖——指向京城郊外的廢棄窯廠。

當(dāng)她和玉柔冒雨趕到時,竟發(fā)現(xiàn)月娘正在焚燒賬本,火光中隱約可見“沈硯”二字。

“周姑娘來得正好。”

月娘轉(zhuǎn)身時,眼中閃過陰鷙,

“你以為沈硯是真心幫你?他不過是想借你奪回沈氏染坊!”

她突然扯開衣領(lǐng),心口處赫然也有龍形刺青,

“當(dāng)年沈老爺為了獨占秘方,害死我全家,如今是該血債血償了!”

話音未落,窯廠四周突然響起熟悉的笛聲。

沈硯從陰影中走出,玄色勁裝浸透雨水,手中握著周清禾遺落的銀簪。

“月娘,你以為換了張臉,我就認(rèn)不出你是當(dāng)年的小師妹?”

他冷笑,將銀簪狠狠插入地面,

“可惜啊,你千算萬算,沒算到我早將龍血染的關(guān)鍵,藏在清禾體內(nèi)。”

周清禾渾身劇震。

沈硯緩步靠近,掌心貼上她心口:

“還記得我教你的水墨染嗎?那顏料里摻了我的血,如今,你的心跳,就是解開所有秘密的鑰匙。”

他身后,窯廠深處傳來鎖鏈聲響,而月娘望著他心口完好無損的刺青,突然臉色慘白——真正中箭而亡的,竟是她易容成沈硯模樣的兄長。

雷聲轟鳴,沈硯將周清禾護在身后。

他壓低聲音,溫?zé)岬臍庀⒎鬟^她耳畔:

“當(dāng)年父親臨終前告訴我,龍血染的真相,藏在‘心’字里。”

他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左胸,那里本該是心臟的位置,卻傳來空洞的回響,

“清禾,從今日起,你就是我新的心跳。”

周清禾的指尖在沈硯胸腔處僵硬如冰,空洞的回響混著雨聲震得她耳膜生疼。

月娘踉蹌后退,撞翻身旁的陶罐,暗褐色藥液潑灑在地,竟將青磚蝕出滋滋作響的孔洞。

“你瘋了!”

月娘撕心裂肺的尖叫刺破雨幕,

“你居然把龍血染的命脈——”

她的目光突然死死釘在周清禾掌心的靛青紋路,

“原來那夜你給她染的不是普通顏料……”

沈硯未及回應(yīng),窯廠深處的鎖鏈聲驟然急促。

銹跡斑斑的鐵門轟然洞開,數(shù)十具身披靛青布袍的傀儡蜂擁而出,空洞的眼窩里閃爍著幽藍磷火。

周清禾瞳孔驟縮——那些傀儡脖頸處都烙著沈氏染坊的徽記,分明是用活人煉制的“染魂偶”。

“這就是你所謂的復(fù)仇?”

沈硯冷笑,將周清禾推至身后,

“用禁術(shù)煉制活人,與我父親當(dāng)年有何分別?”

他猛地扯開衣襟,心口的龍形刺青詭異地扭動起來,

“你以為我假死只是為了清禾?從發(fā)現(xiàn)父親書房暗格里的染魂秘術(shù)起,我就發(fā)誓要毀掉這一切!”

月娘癲狂大笑,發(fā)間銀步搖劇烈晃動:

“毀掉?你以為自己干干凈凈?當(dāng)年你父親為了研制永不褪色的染料,將整整一支商隊的人丟進染缸!”

她突然撲向周清禾,

“這丫頭體內(nèi)流著沈氏的‘引魂血’,只有用她獻祭,才能完成真正的龍血染!”

暴雨沖刷著傀儡身上斑駁的靛青,周清禾在混亂中摸到袖中的銀針。

記憶突然翻涌——初遇沈硯那日,他替她撿起掉落的發(fā)簪時,指尖曾在簪頭珍珠處多按了一下。

此刻她終于明白,那是開啟機關(guān)的暗號。

銀針脫手而出,精準(zhǔn)刺入為首傀儡的眉心。

幽藍磷火瞬間爆開,化作無數(shù)細小的青芒,如星子般墜入其他傀儡體內(nèi)。月娘發(fā)出凄厲慘叫:“你怎么會知道破解之法?這是沈老爺親自……”

“因為教我機關(guān)術(shù)的,正是我父親的貼身侍婢。”

沈硯的聲音冷得像冰,他手腕翻轉(zhuǎn),不知何時握住一支銀笛,

“她臨終前告訴我,父親書房的密道里,藏著能克制染魂偶的‘離魂曲’。”

笛聲響起的剎那,天地仿佛凝固。

傀儡們停止動作,緩緩跪伏在地。

月娘絕望地望著自己精心煉制的“杰作”,突然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刺向周清禾。

千鈞一發(fā)之際,沈硯飛身擋在她身前,匕首直直沒入他右肩。

“為什么……”

周清禾顫抖著扶住他,卻摸到他后背凸起的異物——那里竟藏著一副精鋼軟甲,而月娘的匕首,恰好避開了要害。

沈硯咳出一口血,卻笑著將她摟入懷中:

“還記得腰牌上的詩嗎?朔風(fēng)卷殘云,孤影踏雪歸……”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

“從決定假死那一刻起,我就把自己當(dāng)成死人了。唯有你……”

月娘的慘笑打斷了他的。

她望著滿地破碎的傀儡,突然沖向燃燒的賬本堆。

烈焰瞬間吞沒她的身影,在火舌翻卷中,周清禾看見她脖頸處浮現(xiàn)出與沈硯相似的暗紋——那分明是被染魂秘術(shù)反噬的征兆。

雨不知何時停了。

沈硯癱坐在地,卻仍緊緊攥著周清禾的手:

“去我書房的暗格,第三塊青磚下……”

他的眼神突然變得迷離,

“那里有本染譜,空白頁上……”

玉柔突然驚呼。

周清禾轉(zhuǎn)頭望去,只見月娘葬身的火堆中,竟緩緩升起一團靛青色煙霧。

煙霧凝聚成一張人臉,赫然是沈硯父親年輕時的模樣。

那張臉對著周清禾露出詭譎微笑,唇齒開合間,無數(shù)細小的蟲子順著煙霧撲向她掌心的紋路。

“小心!”

沈硯不知從哪來的力氣,猛地將她撲倒。

蟲子撲了個空,轉(zhuǎn)而鉆進他的傷口。

他悶哼一聲,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青紫,卻仍死死護著周清禾:

“快走……去西北找云鶴,他……”

染坊廢墟上,黎明的第一縷曙光刺破云層。

周清禾抱著昏迷的沈硯,望著掌心發(fā)燙的紋路。

這次,紋路化作一只展翅的鳳凰,尾羽所指之處,正是西北荒漠的方向。

而在她身后,玉柔撿起沈硯掉落的銀笛,發(fā)現(xiàn)笛身上不知何時浮現(xiàn)出新的刻痕——那是一只與鳳凰纏繞的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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