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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宦官欺我辱我!

“誒呀呀、怎么就把人殺了呢?這豈不是死無對證?”

陰惻惻的聲音從前方傳來,李篤身坐厚木大椅之上怒目而視、又沮喪地低下了頭。

內常侍牛仙童帶領龍武軍緝捕了包括李篤、高縣尉等在場人眾,就近押至萬年縣廨監牢之中問話:

“官兵差役人數眾多、為何還沒有抓到活口?這究竟是意外、還是故意縱容?”

故意縱容個鬼!李篤用力地吹兩下鼻涕,盡管已經洗漱并更換過衣服、但直到現在口鼻之中還滿是血腥臭氣,但面對皇宮中官、李篤真是一點也擺不起譜。

只需要豎耳傾聽左邊高縣尉的慘叫、便可知道中官已經給自己留足了情面,只是一味問話、不曾上刑伺候。

但事實證明李篤高興的過早,內常侍牛仙童從外間進來,取濕帕凈過了手、翻看幾眼訊問筆錄,隨手將那紙翻過一頁,用中官替換了屋中龍武軍士卒。

直到那些中官伸手來脫李篤衣衫時,李篤方才恍然大悟、驚詫怒罵:

放肆、大膽!竟要、竟敢對我用刑嗎?我可是寧王的兒子、皇帝的親侄!

中官絲毫不為所動,不顧李篤反抗,用細長原木將李篤手肘壓至腦后、使身軀斜靠在木椅之上,內常侍牛仙童則用細紙蓋住李篤口鼻、又取水瓢在手,方才開口勸說:

“某對太子、鄂王、光王三位殿下都未曾手軟,李郎切莫心存幻想。”

“只需要如實供述今日諸事是否是壽王殿下安排、便可免受皮肉之苦。”

話音未落、水已迎面澆下,本還想嘗試爭辯的李篤耳中忽然仿佛聽見了大海的波濤轟鳴,視野之中又一片黑暗、宛如身處江河湖底。

當胸腹再也無法憋住氣息、不由自主嘗試呼吸,那原本清澈的水變得如火一般熾熱、瞬間充斥進耳鼻心肺。

求生的本能讓李篤開始掙扎、繼而全身的肌肉陸續痙攣,恐懼的情緒在心底迅速漫延、巨大的痛苦由內而外籠罩著整個身軀。

忽然間,口鼻仿佛重獲自由、甘甜的空氣再次涌進軀體,雖然胸肺中那灼熱的痛苦仍在、但頭腦終于得到了片刻喘息。

“昨日壽王登門、與李郎在門前相遇,壽王殿下說了什么?”

“李郎年歲尚小,受人蒙蔽、在所難免,只要如實招供、便情有可原,想來陛下也不會怪罪。”

“若是一意孤行、助紂為虐,不僅會惹得龍顏大怒、還要妄受刑罰之苦。”

內常侍牛仙童尖細聲音縈繞耳旁,時而如美人香軀誘人無比、時而似兇惡魔鬼兇煞可怖。

李篤劇烈地咳嗽喘息同時、心底哀嘆一口氣,真不是自己硬氣,此時若是逼問貪墨錢財之類的罪名、自己立刻便招供了。

但方才牛仙童的話提醒了自己,三庶人案殷鑒不遠,這種事一旦承認、當真是陽間難容,此時此刻必須咬牙堅持,就不信無憑無據、中官真能將自己弄死。

只是又一輪流水折磨之后,溺水的恐懼和痙攣的疼痛讓身體對括約肌似乎失去了控制,難怪這些死太監動手之前要扒去自己衣服!

如此反復數次,李篤昏昏欲死、但始終不曾松口。

內常侍牛仙童終于放棄,起身出門、看一眼相鄰刑房之中那人已然血肉模糊,不耐煩地擺擺手、示意將人犯先投入監舍之中,而自己則穿過儀門、繞過縣廨大堂,進入到二堂西廂花廳。

等候在此處的萬年鄭縣令已然氣急敗壞,見到牛仙童起身便問:“京兆少尹田賓庭將至,敢問牛常侍、那圣旨詔書到底在何處?”

“若無詔書,妄動大刑審訊皇帝子侄、京畿縣尉,朝堂追究下來你我皆難逃罪責!”

天可憐見,這牛仙童剛來萬年縣廨時只道是奉旨問話,一來二去、怎么就變成了大刑伺候?鄭縣令彼時想要阻止、卻被中官阻攔。

“鄭明府稍安勿躁,某還能騙你不成?”

甚么罪責、牛仙童一點不怕,不疾不徐用了些點心湯飲,眼看鄭縣令忍無可忍、方才靠至近前,手掌輕撫縣令身前官衣:

“昔日武惠妃與李相公過從甚密、如今李相公亦與壽王殿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鄭明府就甘心毫無作為、錯過如此天賜良機?”

萬年令鄭巖、乃是前宰相張說的女婿,對李林甫李相公自然恨之入骨,但從一樁城門令案入手、通過寧王府牽扯壽王、再由此對付李相公?

鄭縣令絲毫不傻、怎么會被如此跳脫說法糊弄?當即將牛仙童手掌拍下:“那韋氏使了多少錢財、讓常侍如此不顧一切?”

“常侍就算不在乎寧大王威嚴,也需要知道千秋節近在眼前、城門令案兇手仍逍遙法外!”

內常侍牛仙童聞言不屑一笑:“我當如何、鄭明府竟是憂心此節?怕什么、那胡人不是已經引頸就戮。”

萬年令鄭巖咬牙切齒、卻又不知從何說起,且不說那死去的胡人是否是逼殺城門令、射傷獨孤闊如的真兇,就算是、又如何確保沒有同謀?

光天化日之下連續鋌而走險、分明所圖甚大,萬年縣乃至京兆府皆嚴陣以待、這沒卵的宦官竟在此時借題發揮。

就在鄭縣令與牛常侍僵持之際,有縣廨差役匆匆趕來、遞上了京兆府轉來的長安縣消息:半個時辰前永安渠道中打撈出足足十七具面容被毀、不著寸縷的尸體。

下一刻、又有牛常侍隨行的中官進來,湊至牛仙童身旁耳語幾句,牛仙童臉色變幻、口中怒罵幾聲廢物、無能,便一甩衣袖、沿途收束中官風卷殘云般離去。

如此一來,搞得剛住進縣廨監牢之中、做好了打持久戰心理準備的李篤看著敞開的牢門一陣莫名其妙。

直到鄭縣令匆匆趕來、說明緣由,李篤才恍然大悟:長安令姓韋名堅、正是太子妃的親兄。

看看同監舍之中那奄奄一息的縣尉高集,再想想方才水灌心肺的痛苦、瞧瞧此時一身污垢,李篤心中一陣暗恨:

百聞不如親身體驗、當今皇帝子侄當真猶如犬彘。

至于那牛仙童,區區宦官仗勢欺人,我必要挖其心肝、生啖其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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