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多日,秦宜鳳的傷終于是好得差不多了,能出門溜達溜達。陪在她身邊的是伴讀謝芳華。
說實在的,秦宜鳳這個郡主頭銜加不加都并不影響什么。一個皇后侄女能養(yǎng)于宮中,還和諸位公主一同讀書,有著自己的伴讀。這已經(jīng)是特例中的特例,甚至很多公主的待遇也不見得比得上秦宜鳳。
也是在這里,秦宜鳳琢磨出了一點不對勁。
太奇怪了。
皇后的偏愛,皇帝的縱容。這在權利中心,實屬罕見。
“宜鳳,小心腳下。”謝芳華出聲提醒道,這人自己說的要出來看花,結果走著走著就出神。感覺失憶后的秦宜鳳會很好騙的樣子。
秦宜鳳從思緒中抽出幾分神看路,隨即繼續(xù)思考。自己的伴讀謝芳華出生寧朔侯府,是一個以武功起家的侯爵。寧朔侯府之人皆習武,除了謝芳華。
她是寧朔侯府極其少見的異類,天生體弱。但家人寵愛,細心照料著,生怕這株海棠落花。聽說宮中招收伴讀,立刻求了陛下送來。
寧朔侯府并不想謝芳華成婚,但他們常年在邊境戍邊,怕萬一有什么照顧不到謝芳華。便想著能跟宮中貴人結個交情,以后也能多看看顧幾分。
而秦宜鳳是最好的選擇,雖然她不是公主,但從小養(yǎng)在宮中,皇后皇帝寵愛,與太子也有情分,又一向寬厚待人不是那種會使小性子折騰人的。且多在宮中讀書,若是身體有什么不舒服,也能第一時間求到太醫(yī)。
更重要是,這也不算站隊,萬一太子落敗,還有機會挽回。至少絕不會波及謝芳華。
寧朔侯府,對于謝芳華是極盡用心的。
“芳華我想出去走走。”宮中雖然很大,但秦宜鳳還是更想出去,唯有看看外面人們是怎么生活的,才能判定現(xiàn)在局勢如何。宮中很好,但是有些太安靜了,像是一池水,有風才起浪,平時就湖面平靜遮掩了水面下的暗潮洶涌。
謝芳華知道秦宜鳳的意思,提出建議:“白馬寺凈空大師游學回來了,要不向殿下請示?”
白馬寺連綿不絕的桃花一向為人稱贊。
兩人對視一眼,眼中滿是笑意。隨即轉步往椒房殿的方向而去。
誰知路上遇見浩浩蕩蕩一群人,這架勢竟超宮中眾人排場許多。
秦宜鳳和謝芳華并肩站在杏花樹下,看著這群人越走越近。坐在轎輦上的不是什么美人寵妃,而是一個男子。站著老遠還是能被衣上的金線晃到眼睛,可見其衣飾之奢華。
謝芳華在秦宜鳳耳邊低聲提醒道:“這是三皇子趙瑨,前幾天剛被封為魏王,因著魏王府還沒修好,現(xiàn)還是住在宮里。陛下寵愛他,特地賜了轎輦。”
這事兒秦宜鳳知道,秦皇后和太子都念叨過,封王那天,秦宜鳳還喊飛星隨大流送了份禮。飛星就是秦宜鳳醒的那天,去送太醫(yī)那位宮女。她處理這些向來得心應手。
趙瑨走進,輕輕抬了手,轎輦落地。他倒是長著一張芙蓉面,肖似其母妃王德妃。趙瑨走下轎輦來到秦宜鳳身前:“阿鳳終于是好些,能出來走動。也是好久沒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