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蛇窟上方的晶石縫隙，在石壁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蘇瑤醒來時，發現枕邊放著一片泛著珍珠光澤的墨綠色鱗片，邊緣打磨得圓潤光滑，穿了一條細細的銀鏈。

“這是……“

她拿起鱗片，指腹摩挲過表面細膩的紋路。鱗片突然微微發熱，投射出一段立體影像——玄夜正在廚房笨拙地攪拌面糊，尾巴尖上沾滿了面粉。

“噗。“

影像里的蛇族首領突然抬頭，金瞳直視著她：“醒了就過來幫忙。“

鱗片“啪“地恢復原狀，蘇瑤這才發現背面刻著小小的蛇形花紋，輕輕一碰就會微微發亮。

早餐桌上，白鱗好奇地扒拉著母親的項鏈：“玄夜叔叔的鱗片真的能傳話？“

“理論上可以。“玄夜往幼崽盤子里放了塊毒液蜂蜜蛋糕，“只要注入能量。“

小黑蛇得意地展示自己脖子上掛的鱗片：“父親給我的能存三百段影像！“

“那為什么——“白鱗突然轉向凌墨，“父親從不給我留鱗片？“

白虎族長正在切肉的手一頓，冰刀在盤子上刮出刺耳聲響。赤淵的嘴角可疑地抽動，滄溟假裝被珍珠嗆到，就連青崖都突然對墻上的藤蔓產生了濃厚興趣。

“白虎族……“凌墨的耳朵尖微微泛紅，“不掉鱗。“

白鱗的尾巴失望地耷拉下來，直到玄夜悄悄塞給他一片會變色的蛇蛻：“用這個捉弄你父親，比鱗片有趣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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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族的圖書館藏在溫泉瀑布后方，由成千上萬根發光的藤蔓編織成書架。蘇瑤踮腳想取最上層的水晶典籍，卻被突然纏上腰間的蛇尾輕松帶到了合適高度。

“《五族能量譜系》？“玄夜瞥見她手中的書名，尾巴尖卷來另一本皮冊，“先看這個。“

翻開泛黃的蛇蛻紙頁，蘇瑤驚訝地發現這是本手繪日記。畫面上長著光尾的少年與五族先祖站在一起，背景是完整的潮汐契約大陣。

“初代容器的私人記錄。“玄夜的手指劃過一行古老文字，“這里提到混沌之光需要五種'錨點'。“

“就像潮汐契約的五族聯結？“

蛇族首領突然靠近，帶著鱗片特有的涼意：“不，是更私人的羈絆。“

他的指尖停在圖畫邊緣——五個不同符號分別對應初代宿主與五族先祖的隨身物品：鱗片、尾羽、冰晶、珍珠與葉片。

蘇瑤突然摸向頸間的鱗片項鏈：“你是說……“

“做個實驗。“玄夜抽走她鬢角的發簪，輕輕在鱗片上一點。簪尖突然泛起微光，投影出比之前更清晰的立體畫面。

圖書館的門在這時被推開，凌墨的身影出現在光影中。白虎族長的視線落在兩人過近的距離上，尾巴“啪“地拍打地面：“白鱗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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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的溫泉池邊，蛇族正在舉行傳統儀式。

“每十年褪一次主鱗。“小黑蛇嚴肅地向白鱗解釋，“舊的給重要的人，新的自己留著。“

玄夜站在池中央，墨綠長發散在身后。隨著長老的吟唱，他頸后那片最大的鱗片逐漸松動，在熒光中緩緩剝離。鮮血還未滲出就被溫泉治愈，新生的鱗片泛著淡淡的金。

蘇瑤看著他將舊鱗放入玉盒，卻見蛇族首領徑直走向凌墨：“收好。“

白虎族長明顯愣住了：“我？“

“白虎族長歷代保管一片蛇族主鱗。“玄夜將盒子塞進他手里，“傳統。“

凌墨僵硬地接過，尾巴卻不自覺地卷住了盒子。赤淵挑眉看著這一幕，突然從羽衣上拔下一根金紅尾羽：“那鳳凰族也該續約了。“

滄溟的珍珠，青崖的翡翠葉，甚至連白鱗都貢獻了一根帶著混沌之光的尾毛——不知不覺間，五族信物竟然在玩笑中湊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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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蘇瑤被頸間鱗片的震動驚醒。

投射出的影像里，玄夜站在記憶神殿最深處，面前懸浮著五件物品：發簪、鱗片項鏈、冰晶戒指、珍珠耳墜和一片翡翠葉子。

“果然如此。“蛇族首領的聲音透過鱗片傳來，“這些物件在共鳴。“

影像突然晃動，玄夜猛地回頭，金瞳直視著她：“你早就感覺到了，對嗎？“

蘇瑤這才發現，自己枕邊的五件信物正散發著柔和的光暈。最奇怪的是，當她拿起發簪時，分明看見簪尖纏繞著一縷不屬于任何人的銀白發絲——

像極了白鱗成年后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