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小鎮,晨霧尚濃。春草新綠間,藥鋪門前早早聚了幾名村民求藥,林白穿著青布長衫,認真給人把脈,孫謠幫著熬藥配藥。朱叔和小姑娘在巷口送粥,許學者則在屋內校對醫書、整理舊卷。江晝看著這一切,心頭前所未有的安寧。
自那一場封印之役后,眾人似乎終于遠離刀光劍影,日子像一口溫熱的井,靜靜流轉。
直到這一日清晨,一隊衣著異樣的外地人悄然進鎮。為首之人身形高大,黑衣包身,步履急促,神情肅殺。他們在人群中一言不發,徑直走進鎮東的空院,封門而居。
林白敏銳地察覺,低聲提醒江晝:“新來這撥人不對勁。昨晚鎮外山林里,發現有牲口被毒死,像是江湖上的‘藥毒門’手法。”
江晝點頭,暗暗警惕,卻沒有輕舉妄動。他記住許學者的教誨:只要蛇骨已封,不到萬不得已不再插手是非。
孫謠卻氣不過,私下和朱叔說道:“這些年刀口舔血活下來,現在倒要裝縮頭烏龜,我還真有點不習慣。”
朱叔笑著勸她:“姑娘,能有個安生日子,多珍惜幾天。真要有事,咱們這幫人也不是吃素的。”
這一夜風平浪靜,直到清晨藥鋪還沒開門,街頭卻炸起一片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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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鋪對面一戶人家突發命案,家中老小三口一夜暴斃,尸體口鼻皆溢黑血,死狀極慘。官差匆匆趕來,圍得水泄不通。
許學者帶著江晝、林白前往現場協助,驗尸之后神情凝重:“是罕見的陰毒之氣,與蛇骨瘴氣相近,但又有人工提煉痕跡——很像西北邪教的手段。”
孫謠冷笑:“果然是奔咱們來的。”
小鎮百姓早已人心惶惶,紛紛傳言“蛇骨怨氣重現”,更有傳說“三大家后人血咒未絕”。鎮上醫館和藥鋪門前求藥避邪的鄉親排成長隊。
白三爺聞訊趕來,與江晝在后院低聲商議:“新來這幫人,是江湖‘藥毒門’殘部。他們早年與邪教勾結,殘暴陰毒。現在朝堂混亂,江湖余孽冒頭,未必不是沖你們來的。蛇骨一日在世,他們不會死心。”
林白蹙眉:“我們要不要提前動手,斬草除根?”
白三爺猶豫片刻,道:“暗處的毒手難防,明槍易躲暗箭難。還是先查清來意,別讓無辜百姓再遭殃。”
江晝看著藥鋪前的人群,心頭隱隱作痛。他們曾拼死守住蛇骨、封印血咒,只為蒼生安穩。可如今即便封印了災禍,江湖與人心仍未安寧。
“也許,我們從來就不是江湖之外的人。”江晝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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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孫謠陪小姑娘入睡,林白獨自查閱案卷與舊醫書。江晝與許學者悄悄約見白三爺,三人在后院小屋密談。
許學者道:“藥毒門之毒,能以血氣煉化,驅動尸煞。若他們是為蛇骨血脈而來,未必不敢再起腥風血雨。”
白三爺皺眉:“這鎮子再鬧下去,要么淪為江湖修羅場,要么官府干脆抄家問罪。你們幾個,可得想明白,是躲避,還是再闖一回。”
江晝看了看林白、孫謠,鄭重點頭:“我們誰也不是救世主,可如果不管,所有人都會死在這場劫難里。咱們還是那句話——只要還有命,就不能白活。”
白三爺苦笑:“你這條命,果然不該埋沒在平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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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鎮上又發生一樁命案:這次是藥鋪學徒夜歸途中中毒斃命,身旁遺留一張血書——
“血脈不絕,怨咒重生。三家之后,獻骨以祭!”
江晝看到血書,目光如炬:“看來這局,終究避不過。我們要么正面迎敵,要么眼睜睜看小鎮百姓遭殃。”
林白冷靜地說:“動手吧,這次絕不退讓。”
孫謠翻起袖口,露出腕上刀疤,笑得肆意又決絕:“這才像咱們自己。”
眾人各自收拾裝備、安頓家人和小姑娘,準備再次面對新的江湖風暴。
新一輪血與火的考驗,在這片看似安寧的小鎮邊緣,悄然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