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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咖啡館的邀請函

特斯拉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你們監視我?”

他不禁看向窗外,剛才的男子帶著幾名護衛正站在咖啡館門口,看似隨意地望著街景,實則形成了一道無形的屏障。

什么狗屁的“關注”,恐怕是監視吧,特斯拉暗自后怕,懊惱自己平時太過放松警惕,但又有些苦笑,他一個牧師家庭出身的研究員就算是發現了,又能拿他們如何?

再怎么小心,又如何能和這種龐然大物做對?這個認知讓他剛剛升起的希望又蒙上了一層陰影。

盧恩卻只是輕笑一聲:“請不要誤會,特斯拉先生。我們留意您的動向,并非出于惡意,而是不想讓您……誤入歧途?!?

“誤入歧途?”特斯拉依舊面色沉郁,“先生您是指……”

“我是指愛迪生先生的公司。”盧恩端起自己的咖啡杯,輕輕抿了一口,“我知道您可能考慮過前往美國,加入愛迪生的團隊,畢竟,他現在是電氣照明領域的權威,又在摩根家族的支持下擁有了整個美國在電力領域最雄厚的資源?!?

特斯拉沉默下來,盧恩說中了他的心思。

在巴黎的電力博覽會后,愛迪生的名字如同燈塔,吸引著無數像他一樣渴望在電氣領域有所作為的年輕人。

每一個電力研究員,包括他,都渴望加入聲名鵲起的愛迪生電力公司,也都希望自己能成為下一個愛迪生,自豪的向全世界展示自己的成就。

特斯拉此次奔赴巴黎有多個目標,但愛迪生在法國巴黎的分公司絕對是特斯拉最主要的求職目標之一。

“但是,特斯拉先生,”盧恩的聲音變得更加懇切,“您有沒有想過,加入愛迪生,您可能只是他龐大電力王國上的一個零件,一個負責完善直流電系統的優秀工程師,但僅此而已。

他的目光,現在全部集中在直流發電和照明上,對于交流電,他或許不屑一顧,或許……會是恐懼?!?

“恐懼?”

“是的,恐懼?!北R恩的神情有些意味深長,“直流電系統就像他的王國,他是國王。而交流電,尤其是您設想的那種系統,可能會顛覆他的王國。他絕不會允許這樣的威脅在自己的陣營里出現,您去了他那里,才華很可能會被埋沒,甚至被刻意壓制?!?

這番話像一把鋒利的刀,精準的刺入了特斯拉心中一直存在的疑慮,他曾隱隱擔心過這一點,擔心自己的創新會被舊有體系所吞噬。

“那先生的意思是?”特斯拉強行平靜下來,但發出的聲音略微干澀。

盧恩放下咖啡杯,身體微微前傾,目光直視著特斯拉的眼睛,那眼神里充滿了誘惑。

“我們會給您一個機會,特斯拉先生,一個真正施展才華的機會,一個讓世界記住您名字的機會。不是作為愛迪生的助手,而是作為尼古拉?特斯拉,一個足以與愛迪生比肩,甚至……超越他的電氣天才。”

他的話語擲地有聲,在溫暖的咖啡館里回蕩,柜臺的老板擦著杯子,并沒有干擾他們的談話。

窗外巴黎的晨霧漸漸散去,一縷陽光透過玻璃窗,落在他的臉龐上,也照亮了特斯拉眼中熊熊燃起的火焰。

“超越愛迪生?”特斯拉喃喃自語,這是他從未奢望過的高度。

“為什么不呢?”盧恩察覺到他的向往,“在我們看來,您并不比他差在哪里,您擁有他所缺乏的想象力和對新理論的洞察力,所欠缺的無非就是另一個摩根家族。

而伯爵許諾過,他會提供你欠缺的一切——資金、資源、人脈、土地……伯爵會對你鼎力相助?!?

他從西裝內袋里拿出一份文件,推至特斯拉的面前?!斑@是伯爵在昆士蘭的產業布局圖,包括礦山、牧場、以及正在建設中的鐵路和港口。

埃維多拉領的銅礦和考珀山的金礦為為公司帶來了豐厚的回報。

而丹佛的礦業公司,已于近期開采出了整個美國最大的金礦,我們擁有您無法想象的財力支持。”

特斯拉拿起文件,眼神掃過上面詳細的圖表和數據。

昆士蘭的礦產資源、龐大的土地面積、正在興起的工業建設……至少看起來,面前這個人所言非虛。

他想起了自己在巴黎時拮據的生活,想起了那些因為缺乏資金而不得不擱置的實驗,如果他有這樣的支持……

“你們需要我做什么?”特斯拉抬起頭,看向對面的男人,眼神中充滿了渴望,但也帶著一絲警惕,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在匈牙利摸爬滾打的這幾年,使他無比清楚這一點。

“很簡單,”盧恩靠回椅背,語氣輕松,“加入伯爵的團隊,專注于您的交流電研究。我們會為您提供最好的實驗室、最優秀的助手、近乎無限的研究經費。

您的目標,就是完善交流電系統,包括發電機、電動機、輸電網絡……一切您能想到的,我們都支持您去嘗試?!?

“那……考珀閣下的目的呢?”特斯拉追問,“顯然不可能是單純地欣賞我的才華吧?”

盧恩贊許地點點頭:“您很聰明,特斯拉先生。沒錯,我們不是慈善家。我們目的很明確:伯爵要在電氣領域占據下一個制高點,他覺得直流電只是開始,交流電才是未來。

我們需要您的才華來實現這個未來,而您,需要我們的平臺來證明自己,順便還能獲得一筆龐大的財富,這是一場公平的合作,共贏的交易。”

他頓了頓,目光變得更加深邃:“想象一下吧,特斯拉先生。當您的交流電系統照亮整個城市,當您的電動機驅動工廠的機器,當高壓輸電線將電力輸送到數百公里之外……

那時,您的名字將與電力的新時代緊緊聯系在一起。您會成為下一個愛迪生,不,是第一個特斯拉,一個開創了電氣新紀元的偉人。

而伯爵,將是那個支持您走向巔峰的人,是另一個摩根家族?!?

陽光完全驅散了晨霧,咖啡館里變得明亮起來,鄰座的客人低聲交談著,偶爾杯碟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特斯拉看著盧恩篤信的表情,內心的渴望翻滾著,催促著他趕緊答應下來,他知道這是一個巨大的誘惑,卻也可能是一個巨大的冒險。

考珀伯爵的手段,在歐洲的一些商業傳聞中并非毫無記載——他清理異己,建立權威,既有利益交換的精明,也有雷霆萬鈞的強硬。與這樣的人合作,無異于與虎謀皮。

但他幾乎無法拒絕,對于一個懷才不遇的科學家來說,還有什么比一個無限支持自己研究的公司更具吸引力呢?

愛迪生的公司或許強大,但那里有既定的路線和權威的壓制。而考珀,這個來自遙遠澳洲的伯爵,似乎更愿意為了“未來”而冒險,更愿意給予他自由發揮的空間。

“我怎么知道您說的是真的?”特斯拉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我怎么知道你們不會在利用完我的才華后,就像丟棄廢物一樣丟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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