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誤診
- 天工醫妃:我在古代建三甲
- 晏無涯
- 2110字
- 2025-07-08 14:43:49
就在林晚向后倒下的那一剎那,廊下的陰影瞬間暴動。
拓跋冽高大的身影,帶著一股卷起冷風的急迫,以肉眼幾乎無法捕捉的速度狂飆而出,那動作迅如獵豹,目標明確地撲向那倒下的身影!
而幾乎在同一瞬間,距離林晚更近的蕭景珩,瞳孔驟然緊縮。
那張俊美冰冷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無法掩飾的強烈驚愕與一絲恐慌,他那一直抱在胸前的長劍差點脫手滑落,身體本能地向前傾去,手臂已經伸出了一半。
兩道身影,帶著不顧一切的勢態,同時朝著那個即將倒地的單薄身影,疾如星火般地奔赴而來。
拓跋冽狂沖而至,快得如同一道貼地疾馳的旋風,他那布滿厚繭的大手,帶著千鈞的急切,眼看著就要觸到她的肩頭。
蕭景珩一步踏前,距離更近,探出的手帶著一絲矜持卻急切的力量,抓向她的手臂。
時間在這一刻被無限拉長又瞬間壓縮。
林晚在意識完全陷入黑暗的最后一剎那,模糊的視野里,如同暈染開的水墨畫般,印刻下兩雙同時向她伸出的手——
一雙手沉穩有力,指節剛勁,帶著顧一切的粗獷蠻勇,充滿了原始的保護力量,另一雙手則修長穩定,即使在此刻也下意識保持著一份優雅的力道,手背上隱約可見淡青色的經脈,透著一絲急切。
還有兩張俊朗面容上那幾乎一模一樣的表情——緊張、驚怒、茫然、失措,世界徹底熄滅。
……
林晚覺得自己沉沒在一片滾燙粘稠的血色淤泥里。
窒息感
如同鐵鉗扼住喉嚨,每一次掙扎,都讓淤泥更深地灌入鼻腔,喉嚨里彌漫著腥甜,那是咳不出的血塊。
視野里只有暗紅一片,尸骸如腐朽的蘆葦鋪在泥漿之上,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惡臭,有人在撕心裂肺地哀嚎,有人在絕望的哭泣,這些尖利的聲音瞬間便劃破林晚混沌的意識。
“孽女,不知廉恥!”
“打入死牢,踏平白蹄京!”
“三月之期,死無葬身之地!”
無數猙獰的面孔在眼前劃過,扭曲嘶吼的林硯舟,面無表情的皇帝,目光冰冷的蕭景珩,最后凝成拓跋冽那雙布滿血絲又爆發出兇狠殺意的眼睛……
畫面驟然崩塌!
劇痛!
頭顱深處仿佛炸裂開來,仿佛被無數的鋼針在腦袋后方瘋狂穿刺,林晚猛地倒抽一口冷氣,身體因為劇烈的痛楚而無意識地痙攣起來,血色夢境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仿佛被反復錘打的真實痛楚。
痛……讓她幾乎呻吟出聲。
但就在意識強行沖破黑暗屏障的那一瞬,敏銳的聽覺先捕捉到了周遭細微而清晰的動靜。
似乎有衣物輕微摩擦的聲響,帶著一種壓抑的焦躁,在不遠處來回踱步,還有人在低聲交談,聲音很輕,但每一字卻無比清晰。
“……依老夫所看,這位姑娘身子并無大礙。”一個略顯蒼老、帶著職業性穩重的聲音響起。
“脈象雖是急了些,細查之下,虛浮而無力,更多的是心力交瘁、肝氣郁結之兆,似是……連日憂思驚懼過甚,精氣損耗太過所致。”
短暫的沉默。
然后是一個林晚此刻極度不想聽到的熟悉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冰冷的焦灼:“陳太醫,她方才嘔血了。”
是蕭景珩,他似乎在極力維持平日的淡漠,但林晚能從那壓低的聲線里,捉到一絲緊繃和……困惑?
她嘔血了?什么時候?自己竟毫無印象,難道剛才夢中那腥甜是真的?
“嘔血?”被稱為陳太醫的老者聲音略顯訝異,隨即響起一種翻動物品的悉索聲,似乎在檢查什么。
“王爺勿憂。”
他語氣重新恢復篤定,“并非真吐,或許是氣血驟然攻心,逆沖而上,嗆咳間帶出些許血沫,又或是喉間干裂破損所致。”他頓了一頓,又補充道,“這脈象嘛……肝郁氣滯,橫逆犯脾,加之營血耗傷,陰陽未得調和……女子憂思傷脾,脾不統血,此癥……”
老者的聲音絮絮叨叨,說的皆是醫理,林晚卻敏銳地捕捉到另一個更清晰的腳步聲在靠近,帶著一股憋悶的火氣。
“行了!老頭!啰嗦半天,就一句話!”
拓跋冽那標志性的大嗓門突兀地響起,盡管壓低了聲音,依舊顯得很沖,“人到底什么時候能醒?有沒有得治?管他娘的郁結還是耗傷,白蹄京雖然敗落了,人參鹿茸還是供得起的,開方子,撿最貴的開!”
陳太醫被這粗魯的打斷噎了一下,明顯能感覺到其不滿。
他不悅地哼了一聲,顯然對拓跋冽缺乏敬意:“哼!老夫行醫用藥,豈看貴賤?病家當以對癥為要!這位姑娘乃是心神耗損太過,需靜養安神、調和氣血!似這般驟然昏厥,已是身體大警醒……”
“好了。”蕭景珩的聲音淡淡響起,帶著一股無形的威壓,那踱步聲也隨之停下。“陳太醫,本王請你來,只需你判斷,林姑娘身子究竟如何?何時可動身?嶺南行程在即,耽誤不得!”
他的語氣冷了下來,帶著不容置疑的催促,皇帝的期限如同懸頂之劍,他所有的耐心都在燃燒。
陳太醫似乎在皇威之下感到了壓力,他沉默了一下,再次響起探脈時細微的移動聲,這一次,他探查的時間明顯長了些。半晌,才帶著一種更為斟酌謹慎的語氣緩緩道:
“稟王爺,老夫方才反復診之,姑娘昏厥主因當是氣虛神耗,外邪擾動所致,時間內,不宜跋涉勞累,心神耗散太過,若再強行顛簸、再受驚擾刺激,恐怕……”
他斟酌著用詞,顯然顧慮重重:“恐怕會引發更大的虧虛,甚至動搖根本,且姑娘近期脈象,細滑之中似有浮散之兆,這氣血虧虛之下,老夫擔心,或有……胎元不穩之憂,只是此刻脈象不明,尚需時日靜養詳查方能斷定……”
“你說什么?”
蕭景珩的聲音第一次變了調,滿是震驚和難以置信,連那一直焦躁踱步的拓跋冽也猛然停下了動作,屋內陷入一片死寂,空氣仿佛瞬間凝固。
“胎元?不穩?”
林晚躺在柔軟的錦被之中,感覺自己心跳都停滯了一瞬,這老糊涂!這是什么天大的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