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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初步治療

林晚不動聲色的拭去了額頭細密的汗珠。

她取出一塊質地緊密,洗磨得極其柔軟的純白棉布,邊緣裁剪得異常規整,顯然是預先精心準備。

又從木箱側格拿出幾條堅韌的金線,在棉布四角利落地穿引縫合,做成一幅嚴密的口罩骨架。

隨后她用同樣的材質剪裁縫制,很快,一副只露出雙眼的全包式棉布面罩以及一件能罩住全身的長斗篷在她手下成型。

針腳細密規整,幾近完美。

最后,她又翻出兩副鞣制得柔軟輕薄的鹿皮手套,緊緊套在手上。

這全套行頭披掛上身,加上那緊緊覆住口鼻的白色面罩,將她整個身軀包裹得密不透風,在這片野性奢靡的帳篷里,如同一個驟然闖入的的蒼白幽靈。

拓跋冽的目光一直追隨著林晚這一系列陌生而奇詭的舉動。

當那注射器的尖細骨針被舉起,在燭火下反射出一點微弱的寒光時,他眼底強壓的不耐終于徹底爆發。

“等等!”

他的目光死死鎖住林晚手中那細長的骨針,“那玩意兒......要往哪里扎?扎肉?笑話!”

他猛地一撐,隨即便從那禁錮般的軟榻里掙脫出來,朝門口走去。

“林姑娘這般治療的法子,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你還是請回吧,本...公子再另尋神醫!”

“慢著!”

林晚戴著鹿皮手套的手指穩穩地捏著那個奇異的器具,指尖能感覺到冰冷的木質外殼和魚骨的微刺感,她的聲音透過嚴密的口罩傳出,悶悶的卻無比清晰干脆,沒有一絲情緒。

“拓跋公子若是想七竅流血、渾身腐爛而亡,盡管可以先走!”

她微微偏了下頭,銳利的目光越過那層布片,像兩枚鋒利的釘頭刺向拓跋冽。

“若無此藥,七日之內病毒便會侵入五臟,公子身體狀況現在還處于病毒潛伏的初期,現在治療,最是穩妥!”

她刻意停頓一下,加重了語氣中的分量,“或者說,你怕的不是我的藥,是這小小的骨頭針?”

“該死!”聽聞此言,拓跋冽額頭青筋暴起,只是一頓,他隨即轉過身,又在錦榻里躺了下去。

“還請公子將你的袖子掀開!”林晚面色如霜,語氣不帶任何情感。

他的袖子被擼上去,露出一截線條繃緊的手臂肌肉,皮膚在明亮的燭光下泛著潮紅的光澤,幾處可疑的紅疹夾雜其間。

他死死瞪著那個在燭光下閃動微芒的細骨針尖,眼中不甘的火焰幾乎要噴薄而出,燒向林晚和她手中那怪異的器物。

他眼睜睜地看著那幽冷的針尖,抵上了自己臂彎處因為緊張而繃得極其透亮的皮膚。

皮膚清晰地感覺到一點微不可察的刺痛,緊接著是緩慢壓入的異樣感。

冰冷的藥液被強韌的馬尾推塞壓入魚骨腔體,沿著細小通道推進,順著骨針中空的細管一點點注入了他的血脈。

林晚的動作精準而穩定,沒有絲毫顫抖。

整個過程只有那副冰冷的鹿皮手套偶爾發出極輕微的摩擦聲,以及拓跋冽自己沉重得如同破風箱般的喘息。

拓跋冽的肌肉在那冰涼的異物注入體內瞬間繃緊如鐵,然而那液體在他身體里彌散開后的感覺卻極其怪異。

一股微弱卻不間斷的暖意從臂彎那微小的針孔周圍緩緩滲出,以細流之勢開始逆溯奔流,悄然無聲地沖擊著他酸沉的肌肉。

注射完成,骨針拔出皮膚,留下一個微小的紅點。

拓跋冽微微甩了甩手臂,被強制壓下驚怒的潮紅褪去后,那雙深邃泛著些異域風情的眼睛深處,浮起一層難以掩飾的驚奇,視線追隨著那骨針筒,久久沒有移開。

“好了。”

林晚將處理干凈的器具小心放回特制的凹槽中蓋好,才轉向拓跋冽。

他正看著臂彎那個比蚊子叮咬大不了多少的針眼,表情是劫后余生混雜著尚未消退的震驚。

“后面每日一次,持續三日,加上這碗......”

她指了指旁邊陶盆里熬煮得濃稠近漆的五味子湯藥。

“這是五味子湯藥,輔以五味子、白術、熟地、甘草、蒼術熬制而成,早中晚各一次,藥渣濾盡。”

她語氣毫無起伏,開始仔細叮囑:

“這三日內,除了我送藥進來,你不能離開這房間半步,任何人也不得踏入,除非你想這‘白蹄京’變成埋骨場。”

她強調著,“一旦因你走動導致病氣外泄,交叉感染,治療失敗,后果你自負。”

隨即,她拿起另一塊厚實柔密的棉布面罩,幾步走到拓跋冽榻前,幾乎不容置疑地往前一遞,隔著厚實得令人窒息的棉布和鹿皮手套。

“戴上!”

拓跋冽的目光從那小塊布上移開,嫌惡瞬間壓過了方才剛泛起的好奇。

他身體虛弱地往后一仰,靠在冰涼的獸骨椅背上,試圖拉開距離,眉頭蹙得死緊:“就一塊破布?扣在本公子這張......臉上?”

他掃過林晚臉上同樣密實覆蓋的面罩,眼底的煩躁和不耐再次燃燒起來,比剛才更添了一層不屑。

“裹得這般嚴實就罷了,還要本公子也扮成這副鬼樣子?哼,在咱‘白蹄京’,本公子的臉面可比這勞什子病毒重要!”

林晚站在原處,一動不動,唯有口罩上方露出的那雙眼睛,寒氣似乎要凝成實質,如同淬毒的冰針扎向拓跋冽:“面子?”

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被徹底激怒的尖利和冰冷。

“面子能阻止你把這身體里的病毒通過飛沫噴進別人口鼻?面子能讓這馬場的侍衛、仆婦全變成跟你一樣的瘟病鬼?”

她往前走了一步,氣息仿佛穿透厚布撲到他的臉上。

“你要不想戴就盡管不戴,想走幾步散散心也盡管去,等整片牧場咳成一副人間煉獄,人人爛了手足臉孔,我樂得在旁邊欣賞,反正橫豎死的也不是我的親眷!”

“啪!”

最后一聲幾乎是厲喝而出,裹挾著毫不掩飾的憤怒與鄙夷。

拓跋冽被那股陡然爆發的殺氣震得一哆嗦,他張著嘴,想反駁,但林晚那雙隔著口罩依然銳利如刀的眼刺得他后背發涼。

帳內濃烈撲鼻的脂燭氣味、藥氣以及那無形卻無處不在的死亡腐壞氣息,猛地清晰起來,沉重地壓在他感官上。

他想起剛才無奈的躺在獸骨椅背上,又被那尖針貫穿的無力感,還有這女人方才刺穿他自尊的反問。

他悻悻的聳了聳肩。

“咳咳,林姑娘言重了,本公子尊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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