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歸府風波
- 天工醫妃:我在古代建三甲
- 晏無涯
- 2668字
- 2025-06-19 14:10:16
殿門緩緩關閉。
一場賭上了萬千性命、以尸山血海為棋盤、以自身性命為棋子的驚天豪賭,在帝王的金口玉言中,終于落子,再無退路!
蕭景珩一步踏出,攔在林晚面前,千言萬語堵在喉間,翻涌如潮,最終只化作一聲沙啞的質問。
“為什么......非要用這種方法?”
那雙曾經冷冽孤傲的眼眸里,此刻盛滿了復雜的心痛與深不見底的擔憂。
林晚緩緩抬起頭,對上他那雙痛楚的眼睛。
她沒有回避,清亮的眸子里,映著他此刻狼狽卻執拗的影子。
“因為......”她輕輕開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那是最快、也是唯一能讓我正名,去挖出罪魁禍首毒根,同時也保護好某些人,不再被這灘渾水連累的方法。”
她的目光飛快地掠過僵立在原地、面色陰沉的林尚書,最終回到蕭景珩臉上。
“對不住,沒告訴你。”
她微微搖頭,那眼神深處,是經歷過太多背叛與算計后的冰封千里。
“只是這盤棋......”她的聲音輕飄飄的,像是羽毛,卻又重如千鈞。
“我必須要贏!”
說完,她不再看蕭景珩那復雜難言的神情,目光轉向殿門口那片刺眼的天光,決然向外走去,每走一步,腳下的金磚仿佛都帶著滾燙的溫度。
林晚的手指悄然收緊,隔著薄薄的衣料,輕輕的摸了摸那個從她“醒來”就從未離身的小巧、冰冷、堅硬如鐵的急救箱——那是她在這異世唯一的“底牌”。
三個月、嶺南、生與死!
就在那一步踏出的前方。
......
林尚書府。
沉重的朱漆大門仿佛比記憶中更高、更壓抑。
林晚伸手推開尚書府那扇象征著她過去一切榮辱的府門,門軸轉動發出刺耳的“嘎吱”聲,像是某種不情愿的哀鳴,又像是在提醒她,這里早已不是她的家。
她深吸一口氣,邁步走了進去。
府邸依舊雕梁畫棟,假山流水,花木蔥蘢,但這一切在她眼中都蒙上了一層虛假的繁華和揮之不去的腐朽氣息。
她腳步很輕,目標明確地直奔自己從前居住的偏遠小院。
這里,曾經是她最后的避風港,如今只想帶走幾件真正屬于自己的東西,然后永遠離開。
剛穿過抄手游廊的月洞門,一個尖酸刻薄的聲音像淬毒的針一樣刺破庭院的寂靜:
“喲!我當是哪處燒高香的瘟神進了家門,原來是咱們家的‘神女’娘娘回府了啊,金鑾殿上沒把你的小命搭進去,還敢回來臟這塊地界?”
林晚腳步一頓,抬眼望去。
只見王氏穿著一身簇新的富貴牡丹錦緞長裙,披著銀狐坎肩,在一眾仆婦丫鬟的簇擁下,正擋在她回小院的必經之路上。
王氏的肚子,確實微微隆起了。
那弧度雖不甚明顯,但對于林晚這種醫術精通的現代人來說,一眼就能確認——她懷孕了。
這就不難理解,為何她這般迫不及待要除去自己這個“前妻之女”,甚至不惜毒殺!
怕分走她肚子里那塊肉未來的家產權勢?更或是......為了斬草除根,永絕后患?
王氏也注意到了林晚探究的目光落在自己小腹上。
她下意識地將手覆在上面,臉上厭惡更深,更是帶上了毫不掩飾的得意和提防,仿佛林晚的目光會戳破她的肚子。
林晚嘴角勾起一抹冷峭到極點的弧度,那笑容里半分溫度也無,只有冰碴子般的譏諷:
“原來是夫人,真是勞夫人掛心了,我不過回來拿幾件我的貼身舊物,拿了就走,決不臟污夫人這雙‘金貴’的眼。”
她特意在“金貴”二字上加重了語氣。
“你的東西?”
王氏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涂著艷紅蔻丹的手指猛地指向林晚,聲音拔得更高,帶著一種當家主母被冒犯的荒謬感和居高臨下的輕蔑:
“這尚書府上下,哪一樣不是老爺的?哪一件刻了你林晚的名字?小賤蹄子!吃里扒外攀上了九王爺的樹杈,就忘了自己幾斤幾兩了?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還敢在金殿上捅出簍子,我告訴你,這府里的一草一木、一針一線,你都休想再帶走!”
王氏越說越激動,眼神里充滿了鄙夷和一種狠戾的快意,仿佛要將林晚過往十六年欠她的賬一并清算:
“滾!立刻給我滾出去!再多看一眼,我都怕晦氣沖撞了我肚子里的孩兒!”
這話已挑得不能再明。
林晚心頭那股憋了太久的怨毒和被至親毒殺的刻骨冰冷,此刻如同被點燃引線的火藥桶,轟然炸開!
林晚非但沒有被呵退,反而上前一步,目光如利刃,直刺王氏那微微隆起的小腹,聲音不高,卻字字如同毒蛇吐信,清晰到每一個字都能剜下王氏一片血肉:
“呵,原來是‘有了’,恭喜夫人了!難怪......難怪之前夫人那般‘好心’,非要親自端來那碗‘大補氣血’的安神湯,送我這個礙眼的‘嫡長女’去黃泉路,動作倒是干脆利落,現在想想,夫人您可真是算無遺策啊!”
林晚的眼神如同淬了冰的匕首,一點點刮過王氏瞬間變得煞白的臉:
“怎么?是怕我這個所謂的‘長姐’,將來會分走你腹中這‘金貴’的兒子該得的萬貫家財?還是怕我擋了他承繼這尚書府潑天富貴的前程?夫人,您這殺心可真是深謀遠慮,半點親情都不念啊!”
“林晚!”
王氏被林晚這精準戳穿心窩的話刺激得渾身劇顫,一張臉由白轉青,再由青漲成豬肝般的紫紅。
她幾乎想撲上去撕爛林晚的嘴,身體因為過度激動和突如其來的巨大心虛而搖晃起來。
林晚那洞悉一切的目光,讓她感覺自己仿佛被剝光了所有偽裝,赤條條暴露在日光之下。
周圍一眾仆婦丫鬟早已嚇得噤若寒蟬,大氣不敢出。
這種主子們之間的陰私毒計,被這般赤裸裸撕開在光天化日之下,簡直是捅破天了!
有些膽小機靈的,已經偷偷往后挪步,恨不得立刻消失在這修羅場上。
就在這劍拔弩張,王氏氣得渾身哆嗦幾乎要發狂之際,一個沉冷、壓抑著巨大怒火的聲音如同冰水般潑了進來:
“都給我住口!”
眾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硬地循聲望去。
只見林尚書林硯舟,穿著來不及換下的深緋色一品文官朝服,面色鐵青如同覆蓋了一層寒霜,正大步流星地從正院方向走過來。
他眉宇間還凝聚著金殿上被蕭景珩當庭指證、又被皇后和陸青陽攪渾水所帶來的驚魂未定和濃重的疲憊。
此刻再撞上這后院掀鍋般的內訌,那眼神陰沉得可怕,里面翻滾著惱怒、失望,還有一絲幾不可查的對林晚的驚疑忌憚。
他凌厲的目光狠狠掃過還在喘著粗氣的王氏,那眼神里的警告和厭煩幾乎凝成了實質。
“老爺......”
王氏被林硯舟這一眼掃得一個激靈,方才的氣焰如同被戳破的氣球,瞬間蔫了下去。
她下意識地護住肚子,臉上閃過慌亂,強自鎮定,擠出一點比哭還難看的笑意:“這丫頭......她......她回府就言語無狀......”
“夠了!”林硯舟不耐煩地低喝一聲,打斷王氏的解釋,他根本不想聽她在這個節骨眼上再添亂。
他眼神陰鷙地落在林晚身上,那眼神復雜得驚人,有審視,有忌憚,有那種對于“死而復生者”揮之不去的恐懼,更有一種被看穿隱私后的惱怒與屈辱感。
這感覺在他得知林晚在金殿上被指為“神女”,又被她自己以命相搏換取三個月活命期時,達到了頂點。
這個女兒,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和掌控。
“你跟我來書房!”
林硯舟聲音冷硬,不容置疑,看也沒再看王氏一眼,拂袖轉身就走。
王氏嘴唇哆嗦了幾下,眼神怨毒地狠狠剜了林晚一眼,終究沒敢再出聲,在一眾仆婦的攙扶下,悻悻地離開了。
一場鬧劇,暫時偃旗息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