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風波再起
- 學歷過剩?她在家政界封神
- 茂蕤
- 3095字
- 2025-05-25 00:17:57
傍晚六點,蘇蘅系著恐龍圍裙剛把西藍花切成小朵,廚房外突然傳來“砰“的一聲。
她手一抖,菜刀在菜板上磕出個白印——是客廳的玩具箱倒了。
“我的霸王龍!
我的霸王龍不見了!“小明的哭嚎像被按了擴音器,帶著破音的尖銳。
蘇蘅扯下圍裙沖出去時,正看見男孩蹲在地毯上,臉漲得通紅,拳頭砸著地板,眼淚大顆大顆砸在變形金剛上。
他膝蓋蹭破了塊皮,剛才應該是急得摔了一跤。
“小明,我聽見你心里有團大火球在燒。“蘇蘅蹲下來,保持和他平視,聲音放得又輕又軟,像揉棉花。
這是兒童情緒管理課里的“共情啟動“——先認可情緒,再處理問題。
她記得上周小明因為拼圖拼不好發脾氣,就是用這招先讓他說出“我討厭拼不好“的。
男孩抽抽搭搭抬起頭,睫毛上掛著淚珠:“它...它陪我睡覺的!“他攥住蘇蘅的手腕,指甲幾乎掐進皮膚,“昨天還在枕邊,今天就沒了!
肯定是被怪獸偷走了!“
蘇蘅注意到他睡衣領口沾著餅干屑——早上吃的小熊餅干,說明他今早還摸過玩具。
她輕輕掰開他攥緊的手指,從圍裙口袋里摸出張便簽紙:“我們來畫地圖好不好?
像上次找丟失的奧特曼卡片那樣。
你最后一次看見霸王龍在哪里?“
小明抽著鼻子想了想,手指在便簽上戳出個小坑:“在...在沙發上!
我和它玩打怪獸游戲,媽媽叫我吃早飯,我就把它放在沙發縫里了。“
蘇蘅順著他指的方向掀開沙發墊,米色絨布下什么都沒有。
她又去檢查兒童房的玩具架——恐龍模型整整齊齊排著隊,缺的那只霸王龍位置空得扎眼。
小明的哭聲又高了八度,撲到她懷里揪著她的襯衫:“蘇老師騙人!
根本找不到!“
“那我們換個方法。“蘇蘅想起發展心理學里的“回憶錨點法“,從包里掏出小明的日程本,翻到昨天的記錄頁,“昨天下午三點,你和霸王龍在陽臺看螞蟻,對不對?
它是不是戴了你的太陽鏡?“
男孩抽噎著點頭,眼睛亮了一瞬:“對!它的眼鏡腿是藍色的!“
“那四點鐘呢?“蘇蘅指著日程本上畫的小蛋糕,“我們做了蜂蜜蛋糕,你說要喂霸王龍吃甜的。“
“在...在廚房!“小明突然跳起來,拽著她往廚房跑,“我把它放在微波爐頂上了!
怕它被蛋糕渣弄臟!“
蘇蘅抬頭,微波爐頂上果然躺著那只綠色霸王龍。
塑料鱗片上沾著點灰塵,尾巴尖卡著根銀色的頭發——不是她的,也不是張女士的,更不可能是小明的。
她不動聲色把頭發捻起來,收進日程本夾層。
“找到啦!“小明歡呼著撲過去,把恐龍緊緊摟在胸口,眼淚還掛在臉上就笑出了酒窩。
蘇蘅幫他擦臉時,瞥見窗外銀杏樹下閃過道影子——趙琳的紅色大衣角,像團燒過的紙灰。
三天后是家政公司的月度茶歇會。
蘇蘅端著咖啡經過茶水間,聽見里面傳來壓低的笑聲:“你真把那恐龍藏微波爐頂上了?“是王姐的聲音,她帶過趙琳三個月。
“不然呢?“趙琳的尾音翹得像根針,“那書呆子不是會讀心嗎?
我倒要看看她怎么猜得出是人為的。
昨天張女士還在群里夸她'比偵探還厲害',我呸,要不是我留了點破綻...“
蘇蘅的手指捏緊紙杯,咖啡液從指縫溢出來,燙得手背發紅。
她想起那天在玩具尾巴上發現的銀發——趙琳總說自己“天生發色淺“,可全公司只有她染著銀灰色挑染。
“不過話說回來...“王姐的聲音突然低下去,“你這樣搞,萬一被查出來...“
“查?“趙琳嗤笑一聲,“她有證據嗎?
那老教授家的監控早壞了半個月,張女士家的攝像頭只拍客廳。
再說了——“玻璃門被推開條縫,蘇蘅看見她涂著酒紅色甲油的手晃了晃手機,“我給她發過短信提醒的,算仁至義盡了。“
咖啡杯在蘇蘅手里發出細碎的裂響。
她后退兩步,轉身時撞翻了墻角的綠蘿。
茶水間的說話聲戛然而止,她卻已經走得飛快——手機在口袋里震動,是張女士的消息:“蘇老師,我訂了新的監控攝像頭,明天來安裝。“
暮色漫進公司走廊,蘇蘅摸著日程本夾層里那根銀發,在“風險預案“欄下重重畫了道線。
她想起導師說過:“真正的專業,是預見問題的能力。“而這次,她要讓所有的“小意外“,都變成照見真相的鏡子。
茶水間的綠蘿倒在地上,泥土濺到蘇蘅的白色球鞋上。
她盯著咖啡杯里晃動的褐色液體,喉間像塞了塊燒紅的炭——不是憤怒,是被戳破的警惕。
趙琳的笑聲還在耳邊嗡嗡作響,可她的手指已經無意識地在手機備忘錄上敲出一串關鍵詞:“玩具收納系統““兒童參與式管理““可追溯性“。
當晚給小明講完《恐龍大陸》繪本,蘇蘅翻出兒童發展心理學筆記,在“秩序敏感期“章節畫了個粗粗的紅圈。
六歲正是孩子建立規則意識的關鍵期,與其被動應對“丟失“,不如主動構建讓孩子有掌控感的環境。
她摸出日程本,在“明日計劃“欄寫下:9:00與張女士討論玩具管理方案;15:00帶小明選購收納工具。
次日清晨,張女士端著咖啡站在兒童房門口時,正看見蘇蘅半蹲在滿地玩具中間,舉著個恐龍模型問小明:“霸王龍說它想有個自己的小城堡,你覺得放在飄窗邊好不好?
這樣它白天能看小鳥,晚上能和你一起數星星。“
“好!“小明的眼睛亮得像兩顆小太陽,蹬著拖鞋撲過來,“還要有彩虹顏色的盒子!
像幼兒園的積木柜那樣!“
“蘇老師,這是...“張女士扶了扶金絲眼鏡。
她昨晚加班到十點,眼下還帶著青影,可語氣里已經有了期待。
蘇蘅抽出夾在《0-6歲兒童行為引導手冊》里的手繪草圖:“張姐,我查了蒙臺梭利的環境準備理論,孩子需要'有準備的環境'來培養自主性。
我們可以把玩具區分成'常用區''收納區'和'修補區',讓小明當'玩具小管家',每天放學整理十分鐘。“她指著草圖上用蠟筆涂的彩虹框,“您看,這里裝透明收納盒,他自己就能看清里面有什么;這里設'今日玩伴'區,每天選三個玩具陪他活動,減少亂丟概率。“
張女士的咖啡杯在杯托上輕叩兩下——這是她思考時的習慣。“上周家長會,老師說小明在幼兒園總找不到蠟筆。“她忽然笑了,眼角的細紋舒展開,“就按你說的做。
下午我讓助理送些亞克力收納盒過來,顏色讓小明自己挑。“
小明拽著蘇蘅的袖口蹦跳:“我要藍色!
霸王龍喜歡藍色!“他的小手指在草圖上戳出個小坑,像顆落在紙上的星星。
三天后,兒童房的飄窗被改造成了“恐龍王國“。
三層透明收納盒貼著小明歪歪扭扭的標簽:“三角龍睡覺屋““劍龍玩具庫““霸王龍專屬區“。
最下層是“今日玩伴“籃,每天早上小明都會踮著腳選三只恐龍,傍晚再認真把它們送回“家“。
“蘇老師你看!“周五放學時,小明舉著被汗水浸得發軟的恐龍模型,“我今天在操場玩,怕它被曬壞,特意裝在書包里了!“他的小書包側袋里,霸王龍的尾巴尖從藍色收納袋里探出來,像面小小的勝利旗幟。
張女士發在客戶群里的照片掀起了小風波。
九宮格里,小明蹲在玩具區認真整理的背影,配文是:“以前找玩具要翻遍全屋,現在孩子自己能管得明明白白。
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值!“蘇蘅盯著手機屏幕,看見“金管家“內部群里彈出新消息——趙琳的頭像在“已讀“列表里閃了閃,又迅速暗下去。
周末清晨,蘇蘅在公司更衣室換工服時,鏡子里映出趙琳的身影。
她涂著酒紅色甲油的手指敲了敲更衣柜,聲音甜得發膩:“蘇碩士就是有辦法,把小孩哄得服服帖帖。“
蘇蘅系好領結,轉身時剛好看見趙琳眼底的陰翳。“不是哄,是尊重。“她把工牌別在胸前,金屬扣“咔嗒“一聲,“兒童需要的不是控制,是能掌控自己生活的安全感。“
趙琳的指甲在更衣柜上劃出道白痕。
她扯了扯紅色大衣,轉身時帶起一陣香風:“那祝你永遠順風順水。“
蘇蘅望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摸出兜里的日程本。
最新一頁的“客戶反饋“欄里,張女士寫著:“信任值+20%,轉介紹意向:√“。
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紙頁上,把“專業“兩個字照得發亮。
樓下傳來手機震動聲——是新的預約提醒。
蘇蘅整理好工服下擺,聽見前臺小妹的聲音飄上來:“蘇老師,王太太說她侄女家也需要育兒保姆,指定要你去聊聊。“
風掀起日程本的紙頁,露出夾在中間的那根銀灰色頭發。
蘇蘅輕輕合上本子,陽光里,她的影子在地面拉得很長,像株正在拔節的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