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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古今記憶忽交錯

五老峰頂的霧氣泛著詭異的鐵銹色。程云修用繃帶纏緊胸前傷口,火紋玉璧的碎片在掌心發燙——那些紅色紋路正隨著他的脈搏明滅,如同呼吸。許清嘉蹲在巖縫里,用銀杏葉蘸著虎溪水擦拭木簪,簪頭的梅花突然綻放出五片血紅色花瓣。

“文心閣的‘血梅示警’...”她聲音發緊,“九菊家還有人活著。”話音未落,玉璧碎片突然射出一道紅光,直指峰頂某塊鷹嘴巖。巖縫里卡著個青銅匣——正是佐藤墜崖時丟失的那個!

程云修攀上巖壁時,發現匣子周圍散落著七朵金屬菊花,花蕊里凝固的綠色火焰竟還在燃燒。更詭異的是,這些花排列的形狀,與懸空洞里七位大儒的尸骨位置完全一致。當他觸碰到青銅匣的瞬間,左臂突然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篆體字——是《天工譜》里缺失的“鑄鏡篇”!

許清嘉用木簪挑開匣鎖。里面除了程頤川的指骨,還多了片青銅殘片,上面蝕刻著星圖和兩句詩:“千載琵琶作胡語,分明怨恨曲中論”。指骨接觸晨光的剎那,峰頂突然刮起旋風,霧氣里浮現出無數細小的金色文字,組成個巨大的立體八卦陣。

“這是...”程云修伸手觸碰文字,指尖穿過的瞬間,四周景象突然扭曲!等視野恢復時,他竟站在燃燒的白鹿洞書院前,年輕時的祖父正在火場中與某個穿明代官服的人影對峙!幻象持續不到三秒,但足夠他看清祖父將某樣東西塞進了書院匾額后的暗格...

“時空記憶。”許清嘉撿起青銅殘片,“指骨在重現它經歷過的關鍵場景。”她突然倒吸冷氣——殘片背面的星圖右下角,赫然標記著鄱陽湖老爺廟水域的坐標!

程云修將指骨貼近胸前的星圖胎記。兩者相觸的剎那,他耳邊響起祖父的聲音:“三界唯心,萬法唯識”。緊接著是陣劇烈頭痛,大量陌生記憶涌入腦海:1943年的廬山會議、某個藏在美廬別墅地窖的銅箱、還有...穿著九菊家紋和服的年輕女子在湖邊吟誦和歌的場景!

“九菊家真正要找的不是天門...”程云修冷汗涔涔,“是時空節點!”他猛然想起《白鹿洞志異》里關于“湖鏡通天”的記載——鄱陽湖底存在連接不同時代的“水鏡之門”。

下山途中,許清嘉的羅盤指針瘋狂旋轉。經過含鄱口時,她突然扯過程云修躲到石碑后。不遠處的小路上,三個穿沖鋒衣的日本人正在用金屬探測器掃描地面,為首的老者拄著蛇頭杖——杖頭眼睛鑲嵌的正是灰白色九菊珠!

“九菊家三長老...”許清嘉在程云修手心寫字,“他們應該在東京。”更奇怪的是,老者手腕上戴的,分明是程云修在幻象中看到的那個銅箱上的鎖扣!

程云修摸出玉璧碎片,發現紅光指向云層中的某個位置。抬頭望去,那里竟懸著輪淡淡的“月亮”——白晝見月本是尋常,但這輪月亮表面布滿規則的六邊形紋路,像極了...青銅匣內部的蜂窩狀結構!

“人造天體?”許清嘉剛開口,遠處突然傳來引擎轟鳴。三輛黑色越野車包圍了那幾個日本人,車上跳下的黑衣人全部戴著九菊家徽章。雙方劍拔弩張之際,老者突然用蛇頭杖劃破手掌,將血滴在鎖扣上——越野車上的九菊家徽竟然全部褪色變黑,成了“叛徒”標記!

“內訌?”程云修正疑惑,玉璧碎片突然燙得握不住。紅光轉向山下,指引向美廬別墅方向。與此同時,他胸前的星圖胎記開始刺痛,浮現出新的紋路——正是青銅殘片上星圖的鏡像!

兩人繞道抵達美廬別墅時,這座歷史建筑正在閉館維修。程云修從排水管爬上二樓陽臺,透過窗戶看見驚人的一幕:會議室墻上掛著的蔣介石與馬歇爾合影照片里,茶幾上分明擺著那個銅箱!而現實中對應的位置,現在只放著個普通花瓶...

“照片被修改過。”許清嘉指著照片邊緣細微的接縫痕跡,“銅箱確實存在過。“她在臥室地板下找到個暗格,里面是張泛黃的維修圖紙——1946年9月,別墅地下室擴建時,確實有個“特制保險柜“的施工記錄!

地下室入口藏在廚房儲物間后。當程云修推開偽裝成酒柜的暗門時,撲面而來的不是霉味,而是濃郁的檀香。二十平米的空間中央,立著個等比例縮小的青銅樹模型,樹枝上掛滿刻著日文的銅牌。樹下跪坐著具穿國軍制服的干尸,雙手捧著個打開的空盒子...

“逆七佛懺的祭壇...”許清嘉檢查銅牌后臉色煞白,“這些全是死在廬山的日本人名字。“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青銅樹頂端的果實是個微型月球模型,表面紋路與他們在山上看到的“人造月亮”一模一樣!

程云修在干尸口袋里找到本1946年的日記。最后一頁記載著驚人內容:9月18日夜,蔣介石密令將某件“唐代遺物”沉入鄱陽湖老爺廟水域。執行任務的共有七人,其余六人都在隨后三個月內離奇死亡,唯有日記主人因“隨身攜帶高僧舍利”而暫時幸免...

“怪不得九菊家要內訌。”許清嘉翻到扉頁的藏書印,“這人是日本佛教界著名的反戰人士,戰后協助追查過九菊家的戰爭罪行。”她突然停頓——日記夾層里露出張照片邊緣,上面是年輕時的程頤川與蔣介石的合影!

程云修胸前的星圖突然劇烈發燙。他下意識摸向青銅樹,指尖剛接觸樹干,整個地下室就響起梵唱聲。更恐怖的是,那具干尸竟然緩緩抬頭,黑洞洞的眼窩里亮起兩點綠光!與此同時,別墅上層傳來玻璃碎裂聲——有人闖進來了!

干尸喉骨振動發出金屬摩擦般的嗓音:“鑰...匙...”程云修后退時撞倒青銅樹,樹枝上的銅牌叮當墜地。每塊銅牌碎裂的瞬間,都釋放出一團綠色磷火,在空中組成個九瓣菊花圖案!

許清嘉扯下旗袍領口的盤扣擲向磷火。象牙扣子遇火炸開,爆出片銀色粉塵。磷火被粉塵沾染后,竟凝成液態滴落,在地面腐蝕出無數細小的孔洞——每個孔洞里都爬出只背紋菊花的人面蜘蛛!

“走!”程云修抓起日記本沖向角落的通風管道。干尸突然暴起,枯爪抓住他的腳踝。接觸的剎那,程云修眼前閃過段陌生記憶:1946年的月夜,七個軍人在老爺廟岸邊舉行某種儀式,銅箱開啟時湖面升起七根水柱,每根水柱里都站著個模糊人影...

許清嘉將最后枚盤扣按在干尸眉心。隨著象牙碎裂聲,干尸全身骨骼如鞭炮般炸響,最終化作堆黑色粉末。兩人鉆入通風管時,上方已傳來密集的腳步聲——說的竟是混雜日語的南京方言!

管道通向別墅后山的防空洞。爬行中,程云修發現日記本內頁滲出黑色液體,顯露出隱藏的鋼筆字:“沉湖非為藏寶,實為鎮壓。七人赴死,換蒼生五十年太平。今劫數將至,后見者當赴湖心取‘鑒’,切記不可令‘鏡’與‘鑒’相合...”

防空洞出口被野薔薇叢掩蓋。程云修剛撥開藤蔓,就聽見引擎聲由遠及近——三輛越野車正沿著環山公路疾馳,車頂綁著的金屬箱反射出詭異藍光。最后一輛車經過時,箱體突然劇烈震動,某種尖銳的摩擦聲讓周圍樹上的麻雀紛紛墜地死亡!

“高頻聲波武器...”許清嘉耳垂滲出血絲,“他們在搜索什么。”她突然指向公路護欄——某段金屬表面凝結著冰霜,而此刻正值盛夏午后。

兩人沿樵夫小徑下到蘆林湖附近。程云修翻開日記本查看新顯現的內容,發現是張手繪地圖,標注著老爺廟水域某處“漩渦眼”的坐標。更奇怪的是,地圖角落畫著個雙環同心圓標記,與程云修胸前星圖的最新變化完全一致!

“鏡與鑒...”許清嘉若有所思,“《白鹿洞志異》提過,徐鴻儒當年盜走了道門至寶‘太虛鑒’,而佛家‘業鏡’原本藏在東林寺...”她突然住口,從灌木叢里拾起個金屬片——正是九菊家長老蛇頭杖上的眼珠碎片!

程云修用玉璧碎片折射陽光,在地面投出星圖光影。當調整到某個特定角度時,光點組成的線條竟與蘆林湖輪廓完美重合。他想起幻象中那個吟誦和歌的女子,脫口而出:“他們在用聲波共振尋找湖底遺跡!”

前往鄱陽湖的路上,許清嘉的羅盤徹底失靈。經過植物園時,她突然拉住程云修躲到銀杏樹后——前方百米處的空地上,九菊家的黑衣人正在組裝某種儀器:六邊形金屬框架中央懸浮著塊青銅鏡殘片,周圍站著七名穿白袍的誦經者,每人手里捧著朵金屬菊花。

“時空定位儀...”許清嘉聲音發顫,“他們想強行打開水鏡之門!“程云修注意到儀器旁放著個防水箱,透過縫隙能看到里面是...程頤川的指骨!但更令人不安的是,指骨旁邊還有個小玻璃瓶,泡在福爾馬林里的赫然是顆眼球——灰白色瞳孔里嵌著九瓣金菊!

黃昏時分,兩人混入前往老爺廟的游客隊伍。程云修買來漁夫服裝和潛水裝備,假裝是科考隊員。當游船經過標注的“漩渦眼”坐標時,他胸前的星圖突然凸起如浮雕,火紋玉璧的碎片自行飛起,在湖面投下紅色光斑——正下方隱約可見某種規則的幾何陰影!

夜幕降臨后,他們借夜色潛回目標水域。許清嘉從發髻取出顆蠟丸,捏碎后露出粒青玉舍利:“慧明師弟偷偷塞給我的。”舍利入水瞬間,湖底竟亮起微弱的藍光,勾勒出個直徑約二十米的環形結構——像是某種巨型機械的齒輪!

程云修潛入水下時,發現湖水在此處溫度奇低。隨著下潛深度增加,胸前的星圖開始發出金色微光,照亮了湖底的驚人景象:七根青銅柱呈北斗七星排列,每根柱子上都鎖著具現代潛水員的尸體!中央的圓形平臺上,靜靜躺著那個銅箱...

當程云修觸碰到銅箱時,整個湖底突然震動。青銅柱上的尸體齊齊抬頭,頭盔里亮起綠光。更恐怖的是,銅箱表面的饕餮紋開始蠕動,最終睜開三只赤紅眼睛!箱蓋自動開啟的瞬間,程云修看見里面是面青銅圓盤——中央凹陷處正好是火紋玉璧的形狀!

“鑒在這里...”程云修剛抓住圓盤,就聽見水面傳來爆炸聲。抬頭望去,許清嘉正在與幾名潛水員搏斗,其中兩人已經中了她浸過雄黃粉的魚鏢。但最危險的敵人還在船上——白天的九菊家長老正將蛇頭杖插入水中,杖頭的獨眼發出超聲波,震得湖底泥沙沸騰!

程云修奮力游向水面時,懷中的青銅圓盤突然變得滾燙。某種力量拖著他橫向移動,轉眼就被卷入湖底暗流。在徹底失去意識前,他最后看到的是許清嘉跳入水中的身影,以及...湖面突然出現的第二個月亮!

程云修在劇烈的頭痛中醒來,發現自己躺在陌生的明代風格房間里。檀木桌上的青銅燈盞刻著“白鹿洞書院藏”字樣,窗外傳來朗朗誦讀聲。他沖向銅鏡,鏡中映出的是張陌生又熟悉的臉——明代儒生程文瑞,《白鹿洞志異》的作者!

“文瑞兄醒了?”門簾掀起,走進個穿道袍的中年人,“那妖人的迷魂散果然厲害。“程云修驚愕地認出,這人正是虹橋幻影中的道冠老者——許清嘉的祖父許通幽!更不可思議的是,對方腰間掛著的八卦鏡,分明就是青銅匣里缺失的部件...

穿越的事實很快被證實:現在是萬歷四十四年秋,白鹿洞書院剛剛經歷“妖人夜襲”事件。程云修強忍震驚,試探著詢問“徐鴻儒”的下落。許通幽的回答令他毛骨悚然:“那妖人被頤川公斬于鄱陽湖畔,殘魂卻附在《天工譜》上。昨夜他操控張監院身軀潛入藏書樓,幸虧...”

程云修借口頭暈支走許通幽,在枕下發現本日記。最新頁記載著:真正的程文瑞早已察覺書院有人被“替換”,故意在《天工譜》中混入偽造的“鑄鏡篇“。而今晚子時,七位大儒將在三疊泉舉行秘密儀式,準備將“太虛鑒”沉入水底...

夜幕降臨后,程云修偷溜出宿舍。憑著對廬山地形的熟悉,他很快找到條通往三疊泉的樵夫小徑。途中經過某處巖洞時,懷里突然發熱——火紋玉璧的碎片不知何時又回到了他身上!更詭異的是,碎片在月光下投射出的光影,顯示的竟是21世紀的星圖...

三疊泉邊的場景令他渾身冰涼:七位大儒圍坐成陣,中央石臺上放著青銅圓盤——與他在鄱陽湖底見到的一模一樣!程頤川正在割破手指,將血滴在圓盤邊緣。當第七滴血落下時,瀑布突然逆流,水幕中浮現出巨大的青銅門虛影!

“文瑞來得正好。”程頤川的聲音讓程云修如遭雷擊,“快將《天工譜》的‘鑄鏡篇’念出來。”程云修這才發現,自己手中不知何時多了卷竹簡。展開后,上面記載的竟是現代光學原理與時空曲率公式——用明代文言文表述的量子物理!

誦念過程中,程云修注意到有位大儒眼神閃爍。當青銅門虛影逐漸凝實時,那人突然暴起,袖中射出七根銀針!程頤川側身閃避時,程云修看清偷襲者的臉——正是幻象中的明代官服鬼影!

“徐鴻儒!”許通幽的桃木劍及時格擋。混戰中,程云修看見徐鴻儒將某物拋向青銅門——是塊青銅鏡殘片!門縫開啟的剎那,無數黑影如潮水涌出。程頤川當機立斷,將火紋玉璧按在青銅圓盤上,兩者相撞爆發的強光吞沒了所有人...

程云修再次恢復意識時,發現自己漂浮在鄱陽湖底。胸前星圖與手中的青銅圓盤共振發光,照亮了四周——七根青銅柱上鎖著的根本不是現代潛水員,而是那七位大儒的尸骨!每具尸骨心口都釘著銅釘,釘帽刻著“鎮”字...

水面傳來熟悉的呼喊。程云修奮力上浮,看見許清嘉駕駛著漁船在漩渦邊緣打轉。當他艱難爬上船時,許清嘉的表情從驚喜變成驚駭:“你的頭發!”程云修低頭看見,自己的一縷發絲竟變成了明代儒生的灰白色!

漁船靠岸后,兩人在老爺廟廢墟中發現塊殘碑。碑文記載:明萬歷四十四年,鄱陽湖突發“陰陽漩”,有七賢赴水鎮之。程云修摸著碑上某個手印狀的凹陷,鬼使神差地將自己的手按上去——凹陷底部突然彈出個小銅匣,里面是半片沾血的竹簡!

“這是...”許清嘉辨認著竹簡上的血字,“《天工譜》最后一頁!”文字記載著終極秘密:真正的“天門”是時空節點,需以“鏡”定位、“鑒”開門、“心印”為鑰。而最驚人的是,程頤川在末尾寫道:“吾孫云修當于四百年后,代吾完成未竟之事...”

夜色漸深時,程云修胸前的星圖突然劇烈閃爍。兩人抬頭看見,湖面上空懸著兩輪月亮——一輪正常,另一輪正是那個人造天體!更可怕的是,第二輪月亮正在變形,逐漸呈現出清晰的六邊形輪廓...

“他們成功了...”許清嘉指向遠處湖面。九菊家的船只圍成環形,中央浮臺上,長老正將程頤川的指骨與青銅鏡殘片拼接。隨著最后一塊碎片歸位,鏡面射出的光柱直刺人造月亮,兩者之間開始形成扭曲的時空通道!

程云修掏出火紋玉璧碎片和青銅圓盤。當兩物相觸時,明代竹簡上的血字突然浮現在空中:“鏡鑒合一,天門洞開;以心為印,可斷輪回”。他恍然大悟——四百年前程頤川故意將“鏡”與“鑒”分離,就是為了防止徐鴻儒穿越時空!

湖面上的光柱越來越粗。程云修看見時空通道里閃過無數歷史片段:九菊家在抗戰時期的活體實驗、明代白鹿洞書院的大火、甚至還有...襁褓中的自己被祖父刺上心口胎記的場景!許清嘉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通道不穩定!他們在抽取老爺廟水域的時空能量!”

最后的抉擇時刻,程云修做出一件瘋狂的事:他將火紋玉璧碎片按在自己胸前的星圖上,用力劃開皮膚!鮮血浸透玉璧的瞬間,整個人化作一道金光射向時空通道。許清嘉最后的呼喊聲中,金光與九菊家的光柱相撞,爆發出吞噬整個湖面的巨大漩渦...

當黎明來臨時,鄱陽湖面恢復了平靜。許清嘉跪在船頭,發現手中不知何時多了塊青銅殘片——上面蝕刻著程云修的側影,以及一行小字:“待鏡鑒重圓日,即時空交匯時”。遠處蘆葦叢中,某個穿明代儒衫的身影正緩緩轉身...

鄱陽湖的晨霧中,許清嘉攥著青銅殘片的手指節發白。她突然想起祖父留下的讖語:“血梅開五瓣,時空見疊影”。低頭看時,木簪上的梅花果然又綻放了一瓣——現在已是六瓣血梅。

湖心傳來引擎轟鳴。三艘快艇呈品字形逼近,艇上黑衣人手持的金屬探測器正發出刺耳蜂鳴。許清嘉迅速潛入水中,發現湖底那些青銅柱竟全部消失了,只留下七個規則的圓形坑洞,排列形狀與北斗七星分毫不差。

“許小姐。”陰冷的日語從背后傳來。許清嘉轉身看見九菊家三長老站在船頭,蛇頭杖尖端滴著某種藍色液體,“程先生為我們演示了精彩的時空跳躍,現在該你展示‘太虛鑒’的用法了。”

許清嘉突然笑了。她摘下木簪輕輕一扭,簪身中空處滑出片薄如蟬翼的玉片——正是青銅圓盤中央缺失的核心部件!長老眼中閃過貪婪,卻見許清嘉將玉片貼在自己鎖骨下方的梅花紋身上:“《白鹿洞志異》沒告訴你們嗎?太虛鑒需要活體溫養。”

水面突然炸開,程云修的身影破水而出!但他的裝束已變成明代儒衫,手中握著柄青銅劍。最詭異的是,他胸口滲出的血珠竟懸浮在空中,組成個立體星圖。九菊家長老臉色大變:“時空疊加態?!”

程云修的劍尖劃過詭異軌跡。每道劍光都像切開空間的裂縫,露出里面不同時代的片段:1943年的廬山別墅、萬歷年的白鹿洞書院、甚至還有未來某個科技感十足的地下實驗室。長老的蛇頭杖突然自行斷裂,里面滾出顆灰白色珠子——正是徐鴻儒殘魂寄宿的“九菊天珠”!

“鏡鑒合一的時候到了。”程云修的聲音帶著奇異的回響。許清嘉會意,將玉片拋向空中。與此同時,程云修胸口的血珠星圖與玉片產生共鳴,兩者之間浮現出完整的青銅圓盤虛影。九菊家長老瘋狂撲向玉片,卻在觸碰瞬間被定在原地——他的手臂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腐朽!

湖面突然升起七道水龍卷,每道水柱里都浮現出青銅柱的虛影。程云修高誦《天工譜》最后篇章,七位大儒的虛影從水龍卷中走出,各自按住一根青銅柱。天地間響起宏大的齒輪轉動聲,那個人造月亮開始崩解,化作無數光點灑向湖面。

“不!”長老發出最后嘶吼。徐鴻儒的殘魂從珠子里沖出,卻被青銅圓盤虛影吸入。在徹底消失前,鬼臉露出詭異的笑容:“你們以為結束了嗎?鏡鑒一旦重圓,所有平行時空都將...”

話音未落,整個鄱陽湖突然靜止。許清嘉看見無數個“自己”和“程云修”的虛影在周圍重疊:穿旗袍的、著道袍的、未來制服的...每個虛影胸口都有星圖或梅花標記。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某個穿白大褂的“許清嘉”正驚恐地指著天空——那里懸著密密麻麻的“人造月亮”!

“時空坍縮開始了。”明代儒生打扮的程云修抓住許清嘉的手,“只有一個辦法。”他突然將青銅劍刺入自己心口的星圖,鮮血噴濺在青銅圓盤虛影上。令人震驚的一幕發生了:所有重疊的虛影開始向圓盤中心收縮,而湖底緩緩升起座青銅門——真正的“水鏡之門”!

許清嘉突然明白過來。她扯開衣領,用木簪刺破梅花紋身。當她的血與程云修的血在圓盤上交匯時,門上的饕餮紋睜開了眼睛。門縫中射出強光,將兩人吞沒前,許清嘉最后看見的是九菊家長老化作沙粒的身影,以及...青銅門上突然出現的第五道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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