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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請蒼天辨忠奸

凜冬的寒風裹挾著細雪,如針般刺在臉上,冰冷刺骨。站臺廣播里循環播放著溫馨的歸鄉提示,卻也無法驅散空氣中彌漫的寒意。

在這清冷的氛圍中,一趟動車緩緩駛入詡州站,刺耳的剎車聲劃破寂靜。片刻后,車門打開,季年、林椒椒和徐瀧三人拖著疲憊的身軀走了出來。

季年率先踏上站臺,身上還穿著那件厚重的羽絨服,他舒展著僵硬的四肢,如釋重負地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呼出的白氣在空中凝成霜花,“終于回來了,我們這次出遠門,也算變相旅游了吧?!?

林椒椒整個人幾乎縮進米白色的長款羽絨服里,蓬松的毛領堆到睫毛下方,只露出一雙亮晶晶的杏眼。她抬腳踹了踹站臺積雪,“哪有沒到景點走走,全在酒店里度過的旅游,我們頂多算走走過場?!?

“喂喂喂,為什么我要拎這么多行李啊。”徐瀧弓著腰,在后面費力地推著三個碩大的行李箱,他喘著粗氣的控訴里,夾雜著行李箱萬向輪卡在地磚縫隙里的卡頓聲。

“這段日子我倆扛著這幾個箱子爬了多少級臺階啊?你現在推著行李箱,輪子咕嚕嚕轉的多省力啊,知足吧。”林椒椒故意將尾音拖得老長,呼出的白霧在兩人之間凝成細小的霜花。

他無奈地撇了撇嘴,帽檐下露出一截泛紅的耳尖,嘟囔著:“你現在像極了我媽在我高考后的態度?!痹捯魟偮?,行李箱突然卡在減速帶上,發出哐當一聲悶響。

“咋地,有意見?。坑幸庖姳镏!绷纸方泛敛皇救醯鼗貞坏?,那潑辣的模樣讓季年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這是霸權主義。”徐瀧佯裝生氣,扯著嗓子喊出一句義正言辭的控訴,可話音未落,他又麻溜地推起箱子跟在林椒椒身后。

就這樣,三人一路斗嘴,朝著地下停車場走去。季年故意夸張地模仿徐瀧推箱子時佝僂的背影,惹得林椒椒笑得直不起腰,徐瀧則時不時用行李箱輕輕撞向兩人的腳后跟,換來一陣笑罵。

轉過拐角時,林椒椒突然拽住季年的袖口,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徐媽正站在轎車旁翹首以盼。徐媽今天穿著一件紅色的羊毛大衣,在一片灰暗的停車場中格外顯眼,她不停地張望著出口的方向,眼神中滿是焦急與期待。

林椒椒和季年對視一眼,默契地交換了個狡黠的眼神。他們突然加快腳步,沖到徐瀧身邊,一把搶過他手中的行李箱。為了將戲碼演足,林椒椒故意佝僂著背,腦袋向后仰成夸張的弧度,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行李箱拽倒,季年則膝蓋微曲,腳步踉蹌地往前挪,活脫脫一個負重千斤的挑夫。

季年突然扯開嗓子,聲音帶著哭腔在車庫回蕩:“舅媽,幫忙挪一下,太重了實在是拿不動了。”季年多多少少是有點演技在身上的,指尖膝蓋微屈,身體前傾作勢要被行李箱壓倒,活脫脫一副被重物折磨得苦不堪言的模樣。要不是林椒椒也是他同伙,估計要給他騙進去。

林椒椒見季年這么賣力,立刻心領神會,夸張地弓成蝦米狀,發梢隨著動作凌亂地垂落眼前,“救命啊,阿姨!再不來幫忙,我們就要被壓垮啦!”尾音拖得又長又顫,配合著斷斷續續的抽氣聲,充滿了戲劇性。

徐媽見狀,立刻快步走了過來,心疼地看著兩人,同時狠狠地拍了一下徐瀧的肩膀,生氣地說道:“哎喲,你這死孩子,怎么也不搭把手呢?”說著便伸手幫忙,和兩人一起將行李搬進后備箱。

請蒼天辨忠奸!

徐瀧站在原地,張著嘴呆若木雞??粗鴥扇吮镄Ρ锏猛t的臉,再看看母親數落自己的模樣,滿心委屈無處訴說。

車子緩緩駛出停車場,朝著家的方向駛去。一路上,車內暖意融融,暖氣驅散了身上的寒意。林椒椒坐在副駕駛座上,興致勃勃地和徐媽講起了徐瀧一路比賽的艱難險阻。她繪聲繪色地描述著徐瀧在賽場上如何與強大的對手激烈角逐,遇到了多少困難,又是如何憑借頑強的毅力堅持下來。

接著,她又說起季年翻盤的英勇事跡,把季年在關鍵時刻的冷靜和出色發揮說得神乎其神。徐媽聽得津津有味,臉上的笑容就沒停過,時不時還發出“哎呀”“真厲害”的驚嘆聲。

徐瀧從后座探身到副駕,目光狐疑地上下打量林椒椒,“要不是你全程都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悠,我都要懷疑你被外星人調包了,你今天竟然開始說人話了?”

林椒椒聞言,猛地轉身瞪著后座,蓬松的毛領隨著動作微微顫動。她杏眼圓睜,臉頰因為暖氣和生氣染上兩抹紅暈,活脫脫一只像被踩了尾巴的貓,“有沒有一直可能,之前你一直聽不懂人話?!?

“有沒有一種可能,之前你一直在亂吠,所以我聽不懂?!毙鞛{故意學著狗叫“汪”了一聲,惹得駕駛座的徐媽都忍俊不禁,后視鏡里映出她彎成月牙的眼角。

“徐!豬!豬!”林椒椒幾乎是跳起來去夠后座,安全帶勒得她晃了晃,最后只能氣鼓鼓地抱臂轉頭。

可當徐瀧又學著狗“汪”兩聲時,林椒椒憋紅的臉頰終于繃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又開始了斗嘴模式,笑聲混著暖氣在車廂里翻涌,連車窗上的霧氣都跟著歡快地顫動。不知不覺,車子已駛入小區,路燈在雪地上投下暖黃的光斑,像撒了一路的碎金。

一打開家門,一股濃郁而誘人的飯香便撲面而來,瞬間勾起了三人的食欲。那熟悉的味道,仿佛帶著家的溫度,讓人倍感親切。

徐老早已在客廳里等候多時,寬松的灰色毛衣襯得他身形愈發溫和,黑框眼鏡下的目光滿是慈愛。看到孩子們進門,他眼角的皺紋都笑成了月牙,連忙迎上來:“快進來,飯都做好了,就等你們了!”說著接過三人的外套,輕輕拍打掉上面的雪粒。

餐桌上,各色菜肴擺得滿滿當當,林椒椒和季年像餓了許久的小獸,迫不及待地動起筷子,狼吞虎咽間還不忘發出滿足的贊嘆。徐瀧則還是老樣子,安靜地坐在角落里,聞著菜香苦哈哈的啃著青菜,不過今天好歹多了道玉米排骨湯,他也不至于太過痛苦。

“宋巧給你們約了旅游團,明天可以去辦簽證,你們還打算去嗎?”徐老推了推黑框眼鏡,鏡片后的目光在三個年輕人之間流轉。

林椒椒夾著糖醋排骨的筷子懸在半空,紅亮的醬汁順著筷尖緩緩滴落。季年咬了一半的春卷也忘了咀嚼,酥脆的外皮在齒間發出細微的碎裂聲。兩人幾乎同時轉頭看向徐瀧,連呼吸都不自覺地放輕。

碗里的青菜湯泛起細碎漣漪,徐瀧將勺子輕輕擱在碗沿,金屬與瓷面碰撞出清越的輕響,在寂靜的房間里格外清晰。他垂下眼睫,額前碎發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緒,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去國外確實能提前鎖定參賽名額,但這種沒有挑戰的比賽違背了我下棋的初衷?!彼穆曇艉茌p,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我已經想明白了,總不能一直逃避,這些事情我應該自己面對。”

話音落下,餐桌上驟然陷入一片寂靜。只有墻角的老式座鐘“滴答滴答“地走著,仿佛在丈量著這令人屏息的沉默。

“說的好。”林椒椒突然夸張地抽了抽鼻子,指尖在眼角虛晃兩下,“從小看著的孩子,現在終于長大了。”她故意拖長尾音,眼眶里卻閃著狡黠的光,活像個演技浮夸的戲子。

“喂喂喂,你什么意思啊。”徐瀧立刻炸了毛,抓起手邊的餐巾紙就要扔過去,卻被林椒椒靈活躲過,紙團“啪”地一聲落在季年碗里,濺起幾滴湯汁。

“不要誤傷我好吧。”

清脆的笑聲瞬間沖破凝滯的空氣,在暖融融的客廳里炸開。徐老望著三個打鬧的年輕人,眼角的皺紋里都盛滿了笑意。

“來吧,陪我這個老頭子喝點,”從身后柜子里鄭重地掏出一個古樸的酒壇,暗紅綢布封口還系著褪色的紅繩,“原本這酒是打算留著你們結婚喝的,但是瀧瀧這重見光明是大喜事,咱們四人喝點,瀧瀧就別喝了,等一下就負責把椒椒送回去,再收拾收拾衛生?!?

“不是,我才是主角好吧,你們這樣不太好吧?!毙鞛{瞪大眼睛,指著自己鼻子抗議,模樣又委屈又好笑。

可回應他的是林椒椒促狹的鬼臉和季年已經倒好的菊花茶。

“有什么不好?!?

“來吧,走一個?!?

五只杯子在暖黃的燈光下輕輕相碰,清脆的聲響里,混著茶香與酒香,還有少年人的歡笑。這一刻,所有的疲憊與糾結都在這溫馨的氛圍中悄然消散,只剩下濃濃的暖意在空氣中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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