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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就你? 你也配?

奪下徐瀧“一血”,林椒椒那叫個心情舒暢。雖說雞腿被搶走,就全當喂豬了,可惜喂給徐瀧那只豬了,真是糟蹋這么好吃的雞腿。

蹦跶到巷口時,她突然像被按了暫停鍵。瞳孔驟縮盯著手機購票記錄,后知后覺地倒抽冷氣,“完蛋!我偷改了車票。”

林椒椒原本飛揚的嘴角瞬間垮成苦瓜,腦袋里幻想起師父暴跳如雷的模樣,心情如坐過山車般,瞬間降回冰點,拖著行李箱往家挪的步子都沉了幾分。

推開銹跡斑斑的鐵門,陳年灰塵混著霉味撲面而來。空蕩蕩的客廳里,褪色的全家福在墻面上微微晃動,照片里笑容甜甜的小姑娘和如今垂頭喪氣的身影重疊。

自從五年前林爸因工作原因,搬離了這里后,便再也沒有回來過。房子還是從前的樣子,可屋內卻沒了往昔的煙火氣息,顯得格外冷清。

看著滿屋子的灰塵,林椒椒擼起袖子,為自己打氣:“又是一場大戰,加油!”

好在林椒椒在打掃的時候可以默背棋譜,一輪3個多小時的打掃下來,倒也不顯得特別寂寞。打掃完畢,林椒椒癱坐在煥然一新的沙發上,看著面前明亮的屋子,嘴角終于揚起一抹笑。

“啊,累死了,洗個澡去。”林椒椒說著,隨手脫掉上身已被汗水浸濕的T恤,輕輕揉捏著酸痛的脖子,轉身便朝浴室走去。

剎那間,四目相對,空氣仿佛瞬間凝固,林椒椒呼吸驟停,大腦一片空白。

窗戶對面,少年喉嚨滾動,嘴唇一抿,心臟漏空一拍。

徐瀧!!!

“啊!”刺耳的尖叫宛如一道霹靂,將整棟樓劈開。

林椒椒慌亂捂住胸口,迅速背過身去,手忙腳亂的穿起衣服,蒸騰的羞恥感順著脖頸爬上耳尖,連說話都帶著顫音:“把眼睛閉上!”

太久沒回來了,竟然忘記窗戶對面是徐瀧的房間。

“怎么了?”聽到震天吼的季年推門沖進來,看著僵在窗邊驚魂未定的徐瀧,急忙詢問:“表哥你怎么了?”

徐瀧被剛剛那一幕給嚇傻了,呆在原地,半晌都沒能說出話來。

見徐瀧的耳根微微泛紅,季年好奇心頓起,湊上前順著他的目光往窗外瞧去。

“啪!”

季年還沒看清什么,徐瀧便猛的一巴掌拍歪他的腦袋,立馬將窗簾拉上護在身后,怒吼:“滾!”

不僅好心被當成驢肝肺,還莫名其妙的被揍了,季年心里那叫個委屈,可對上徐瀧兇神惡煞的眼神,他哪敢回嘴,只能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孩子,嘟囔著跑去告狀:“外公,表哥他打我。”

下午五點的夏天依舊悶熱,烈日似火,烤著發燙的柏油路,地面熱氣翻涌,吞噬風的清涼。

剛剛的小插曲讓徐瀧徹底失了神,腦海里全是剛才那誘人的畫面,就那短短十幀的畫面,如同被按下了循環播放鍵,在他腦海中不斷重復,久久揮之不去。

“沒想到多年不見,小冬瓜發育的,咳咳,發育的還...還挺好啊。”他忍不住舔舐下唇,臉上的潮紅愈發明顯。

雖說沒夸張到鼻血“飛流直下三千尺”的程度,但徐瀧畢竟是個二十一歲、渾身透著朝氣的小伙子,而且打出生起就一直單著。面對剛剛那一幕,他還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我一定是中了邪了,在想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緩過神的徐瀧用力錘了錘自己的腦袋,強迫自己停止胡思亂想,煩躁地抓起桌上的水,咕咚咕咚灌了大半杯下去。

平復心情后,徐瀧端著手機,思考如何解決這尷尬得腳趾能摳出三室一廳的局面。

“我、什么、都沒有、看到,不對不對,不能這么說,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剛剛,是個,意外,這樣也不行。”在房中來回踱步良久,對話框里的文字刪了又打,沾著汗漬的指尖在屏幕上劃出凌亂的軌跡。最終,他咬咬牙敲下三個沉重的字符:對不起。

“簡單粗暴一點吧。”

點擊發送。

發送鍵按下的瞬間,他下意識屏住呼吸。秒針滴答作響,直到屏幕炸開一個大大的“滾”字,刺得他眼眶發燙。

滾?

不生氣,不生氣,這件事吃虧的是女孩子。

“我請你吃炸雞腿,別生氣了。”

發送鍵落下的剎那,屏幕驟然彈出刺眼的紅色感嘆號。徐瀧死死盯著那抹猩紅,好似道火辣辣的耳光甩在臉上。

徐瀧深吸一口氣,不斷在心里給自己洗腦,“她剛剛吃虧了,難免有些小情緒,好在沒有刪微信,不過是拉黑了,沒事,等一下拉出黑名單就好。”

徐瀧攥著發燙的手機,深吸三口氣才推開房門。混著糖醋香氣的暖風撲面而來,廚房傳來油鍋爆響,徐媽系著圍裙,往酸菜魚上撒蔥花。

徐瀧望著滿桌的菜肴,心中有些發酸,自從林媽打電話來報喜,說林椒椒要回來,全家人都高興壞了,天天掰著手指頭盼她早日回來。今天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把人盼了回來。為了迎接林椒椒,徐媽今天特意起了個大早,將家里里里外外重新打掃了一遍,就連今天的伙食都比往日提高了好幾個檔次。

為什么自己就沒有這么好的待遇?

帶著些許醋意,徐瀧繞到沙發,在季年身邊坐下,拿起遙控調換頻道。

剛剛被揍的季年滿臉怨氣地瞪了眼徐瀧,憤憤不滿地往嘴里塞著橘子,為了報剛剛的一掌之仇,季年開啟了陰陽怪氣模式:“外公,我發現表哥的腦回路真的是清奇,椒椒妹妹這么可愛的姑娘到底哪里不好,表哥一見面就欺負人家,好好一姑娘剛剛被氣的臉通紅,真搞不懂表哥是怎么想的。”

聽見這話,徐老立馬放下報紙,神情嚴肅,質問道:“瀧瀧,你又欺負椒椒了?我和你說了多少遍,你作為師兄是要保護她的,不可以像小時候一樣欺負她,知道嗎?”

徐瀧狠狠剜了眼一臉得意的季年,趁他不注意,在他大腿根上使勁擰了一把。隨后,徐瀧瞬間收起臉上的兇狠,轉頭對著徐老,臉上卻瞬間堆出蜜糖似的笑,解釋道:“沒有的事兒,怎么會,我和椒椒那是鬧著玩的。我們可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呢,疼她都來不及,怎么會去欺負她。”

徐老抖開報紙的嘩啦聲混著廚房油鍋的爆響,鏡片后的目光在他臉上掃來掃去:“沒有就好,要是讓我知道你欺負她,看我怎么收拾你。去,把椒椒叫過來吃飯。”

去叫她?

徐瀧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回想起剛剛的尷尬場面,再加上微信被拉黑,他怎么可能有臉去面對林椒椒。但在這個家里,爺爺的話如同圣旨,不容違抗,徐瀧內心掙扎了許久,最后也只能硬著頭皮出發。

明明只有一門之隔,短短5米長的走廊,徐瀧卻足足磨蹭了10分鐘。站在林椒椒家門前,徐瀧絞盡腦汁,思索半天也沒想出一個能化解尷尬的好辦法。

“算了,最壞的結局無非就是被暴揍一頓,拼了。”

做好心理建設后,徐瀧深吸一口氣,抱著必死的心態敲了敲門。

門突然向內打開,徐瀧收勢不及,原本敲門的手直接在林椒椒頭上敲出一個響栗。

頓時,空氣瞬間凝固。

徐瀧望著那雙盛滿怒火的眼睛,喉嚨里的道歉卡在半途,轉身就像被點著尾巴的炮仗般跑回對門,“砰”的一聲將門甩上。

“臭小子,干嘛呢?”巨響的關門聲著實把徐老嚇了一跳,老花鏡滑到鼻尖,渾濁的眼珠在鏡片后瞪得渾圓。

“怎么了?怎么了?”聽到巨響的徐媽來不及放下鍋鏟,從廚房匆匆跑出來。見徐瀧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忍不住嗔怪:“你這孩子怎么冒冒失失的,椒椒呢?”

經徐媽這一提醒,徐瀧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他咽了咽口水,小聲說道:“忘記了。”

爺爺顯然有些生氣,語氣加重了幾分:“讓你叫個人怎么這么費勁。”

徐瀧慌忙低頭認錯,額前碎發垂下來遮住通紅的耳尖,“對不起,爺爺。”

徐瀧攥著冒汗的掌心,重新推開房門,迎面撞上林椒椒怒氣四射的眼神。

徐瀧被盯得心里直發毛,隔著好幾米的距離,小心翼翼試探:“爺爺喊你吃飯。”

林椒椒林椒椒紋絲不動,睫毛下翻涌的怒火幾乎要實質化,死死盯著徐瀧,一聲不吭。

“爺爺叫你去吃飯。”徐瀧硬著頭皮提高音量。

林椒椒依舊沉默不語。

徐瀧撇撇嘴,向前微微挪了一步:“爺爺叫你去吃飯。”

回應他的,依舊是沉默。

徐瀧再次提高分貝,幾乎是喊出來:“爺爺叫你去吃飯。”

半晌,林椒椒才微微挑眉,掏了掏耳朵:“你說什么?”

“小冬瓜你故意的。”

林椒椒冷笑一聲,向前逼近:“我當然是故意的。”

這抹笑弧剛揚起,徐瀧心里就“咯噔”一響,他太熟悉這個笑容了,這是危險降臨的信號,和剛剛在小吃店見到的一模一樣。徐瀧暗叫不好,轉身拔腿就跑,卻被林椒椒一把揪住耳朵。

“你這個老色鬼怎么還有膽子過來的?是我給你臉了是嗎?”

“痛痛痛!”徐瀧捂住耳朵,疼的齜牙咧嘴:“我不是故意的。”

“你也知道痛啊?小小年紀不學好,長大必成老流氓。”林椒椒火藥味十足,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幾分,絲毫不留情面。

“就你胸脯前的幾兩肉,誰沒有似的。”

“誰沒有?就你?你也配?我要是平的,你就是凹進去的。”

“笑死,爸爸跟閨女比身材,那肯定比不過閨女的,趕緊給我放開!”

“總有兒子想當爹,早知道小時候就把你這個不孝子扔到垃圾桶里,現在翅膀硬了是吧?誰給你的狗膽偷窺我的?”

“你換衣服不拉窗簾這怪誰啊?還好是我,萬一是別人,還給你錄下來,你都不知道上哪哭去。你要是實在沒地方哭訴,我就吃個虧,勉為其難對你負責,這樣可以了吧?”

徐瀧的話字字刺痛林椒椒的耳朵,回想起徐瀧那直勾勾的眼神,她只覺得一股熱氣沖上臉頰,手上的力氣又加大了幾分。

“啊啊啊!耳朵要掉了!”

“給老娘閉嘴!本以為你上門是來道歉的,沒想到一開門,話都沒講一句,哐當一下就給老子敲一個爆栗,還溜的挺快的啊。啊?行啊,長本事了呀,五年不見,膽子變大了啊。”

徐瀧自知理虧,自然有些底氣不足:“我不是故意的,大俠,您放開我,我慢慢跟您解釋。”

林椒椒壓根沒心思聽他解釋,惡狠狠的警告道:“給我忘記在房間里看到的一切,還有管好你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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