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出走
- 重建羅馬,從敗仗庭開始
- 士大夫沒錢丶
- 2044字
- 2025-06-26 00:01:00
一身戎裝的君士坦丁·拉斯卡里斯在房間內不住地踱步,神情緊張得像是打算犯罪似的。
他在等待,等待著那個作為皇帝的兄長給予他答復,準許他帶著騎兵出城到東色雷斯去拯救那里的羅馬人,要是不行……他就只能那樣做了。
有關撒旦降臨東色雷斯的消息是從一周前開始傳出來的,正是拉丁人在阿德里安堡戰敗之后。
最開始市民們得知拉丁人被擊敗時,無一不是開心的,甚至還有人借著興奮呼吁狄奧多爾趁此機會收復東色雷斯,但這股興奮勁很快就隨著最新消息的涌入變成了戰栗,也是那時候開始大家才意識到打敗拉丁人的原來是地獄的魔鬼。
男人被肢解,女人被開膛,孩子被扎成串架在火上烤著吃……類似的消息日復一日地從大街小巷傳出來,每個傳播這些信息的人都敢以上帝的名義起誓這些是他們在東色雷斯親自看到的。盡管所有消息都無法證實,但若是要引起市民恐慌完全是足夠了。
如今,每時每刻每分每秒每一家酒館每一張嘴巴都在敘說著類似的內容,且內容也隨著時間流逝愈發失真,君士坦丁擔心這樣下去不知道會變成個什么難以想象的東西。
就算根據羅馬傳統,狄奧多爾這個正皇帝回到君堡后就沒他這個共治皇帝什么事了,可君士坦丁并不想就這樣躺平過日子——他也想和兄長那樣,為自己羅馬人的身份而驕傲,為這個羅馬人的國家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框框的腳步聲逼近,讓君士坦丁本就緊繃的神經瞬間達到了臨界點,那雙睜得老大的眼睛死死盯著那扇門,就像是想用其熾熱的視線將它灼燒起來似的,但這樣的凝視很快便消失——腳步聲的停止與門鎖叮當聲讓他心里的石頭總算落了地。
門輕快地打開,來者正是剛剛幫他送信的女侍。
“怎么樣?兄長……哦不是,巴西琉斯怎么說?”
話說出口的同時,君士坦丁臉上也滿是請求被準許的期待,就如同渴望得到父母表揚的孩子——可女侍最終的反應還是如一盆冷水剿滅了他心中的那團熾熱的火。
“巴西琉斯駁回了您出擊的請求,還命令我嚴加看著您。”
“看管我?”君士坦丁滿臉的詫異慢慢變成了憤怒,“我又不是什么犯人!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他沒說,只讓我這幾天照看好您,尤其是不準您出大皇宮到街上去。”
恍惚間,君士坦丁感覺有些天旋地轉,后退幾步后不慎打滑,要不是女侍趕緊沖上來扶住估計都要摔一跤。
那個女侍估摸著二十來歲,長相也算是清秀典雅,是狄奧多爾指定來服侍君士坦丁生活起居的。
她對工作很認真負責,口碑也不錯,但君士坦丁就是始終對其缺乏信任,因為她比起君士坦丁顯然更服從狄奧多爾。
“那我問你,”君士坦丁強壓住心中的怒火,怒目圓睜地盯著她,“你是哪里人?”
“奧……奧普希金。”
“你有聽過城里的那些傳言嗎?關于東色雷斯的。”
“就是那什么庫曼人?”
“對。東色雷斯再怎么說也是帝國的領土,住在那里的人也和你一樣是羅馬人,他們現在正在被一幫喝血的異教徒虐殺!你就沒有想法嗎?”
“想法什么的……沒有。但要是您執意要去的話,那陛下……”
“我知道,兄長會很生氣。可他作為巴西琉斯本來就很忙,沒準現在正為某些瑣事操心,完全顧不上東色雷斯百姓的死活呢!”
望著君士坦丁氣呼呼的模樣,女侍一臉慌張得張嘴但什么都說不出來,
見狀,君士坦丁索性不再浪費時間,一把將其推開后頭也不回地跑出了房間,任憑女侍在后面怎么喊都裝聽不見。
在他不住地在走廊上奔跑的同時,過往的記憶也開始復蘇。大概是從1198年開始,狄奧多爾就不知跟中了什么邪似的突然對巴西爾二世皇帝產生了興趣,還不止一次地吹噓自己將成為第二個巴西爾讓羅馬再次偉大。
就像很多路人那樣,君士坦丁最初也只把這些當成兄長的妄想,可從他一年后憑借著去世的父親和皇帝的關系,迎娶皇帝的女兒成為專制公開始一切就隨之變化了,他之后3年在兩奧軍區推行各類改革建設時的樣子比皇帝還像皇帝。
農業莊園,跑馬地,港口貿易體系乃至以鐵匠鋪為核心的手工業都是在那段時期鋪就的,這些產業最終的成果便是1203年兩人奔赴君堡前留下的5000余名塔格瑪特騎兵,一躍成為了全帝國實力最強勁的貴族也是最有力的皇位競爭者。
赤裸裸的現實擺在眼前,君士坦丁就算想當成玩笑話也不可能了,
本著打不過就加入的原則,他也開始主動回應起兄長的野望,甚至為了幫上對方的忙也開始了自己的學習——畢竟他可不想像巴西爾二世的那個跟他同名的臭弟弟一樣,將兄長畢生留下的心血揮霍得一干二凈。
但是,要說他自己多關心東色雷斯平民也不是,更多的還是基于在君士坦丁堡被元老貴族逼著反對狄奧多爾的事損害了他的自尊。
——她應該很快就會去報告在頂樓開作戰會議的兄長,一旦兄長知道這事肯定會把我抓回來。
——既然那樣,那我就以最快速度出發,讓你來不及抓到我。
當他跑到皇宮大門外時,信任的副官以及數個塔格瑪特騎兵已經換上便裝,備好他的馬在等他了。
“怎么樣?共治皇帝閣下?”副官見他來了急忙朝他行禮,“陛下同意了嗎?”
“怎么可能同意,就按計劃分支執行。盔甲穿好了嗎?”
“當然,都在便裝內。”副官朝君士坦丁抬起略顯臃腫的便裝露出里面的鱗甲,其他幾個騎兵也同樣如此。
“那就好,”君士坦丁點點頭,“記住,我們是為了給兄長,也就是陛下分憂,不要有任何愧疚感。現在,跟我去那個地方拉些人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