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旗的金眼突然迸出血光，那血光如洶涌的潮水般奪目，蘇昭正捏著染血的玉匣，染血的玉匣觸感冰涼，絲絲寒意順著指尖蔓延。

“假鳳凰該還我真龍血！“

尖嘯如利箭般刺破雪幕，雪幕在呼嘯的風(fēng)聲中如紗幔般飄動，發(fā)出簌簌的聲響。

蘇鸞從死士堆里躍出，玄色斗篷翻卷如鴉羽，在寒風(fēng)中獵獵作響，額間鳳凰烙印泛著妖異紫芒——那是北戎秘傳的血引咒，據(jù)說這血引咒源自北戎古老的祭祀儀式，是北戎巫師借助神秘力量施展的邪術(shù)，在北戎文化中，它被視為開啟強大力量的鑰匙。

裴硯的黑龍甲“錚“地震顫，發(fā)出清脆的金屬撞擊聲，鱗紋化作鎖鏈纏上蘇鸞咽喉。

此時，裴硯心中滿是對過去真相的憤怒，對蘇鸞所作所為的痛恨，他指節(jié)泛白，鎖鏈勒得蘇鸞脖頸滲血，“當年相府祠堂偷換的鳳凰胎記，“他聲音中帶著壓抑的怒火，“是你拿北戎蠱蟲換的？“

蘇昭指尖金血彈出，那金血如璀璨的流星劃過，精準點在蘇鸞額間烙印。

血色順著紫紋蔓延，竟在半空映出條黑龍?zhí)撚啊U伏在蘇鸞經(jīng)脈里，鱗片上還沾著北戎狼首圖騰，那圖騰的紋理在幽暗中散發(fā)著詭異的氣息。

“將軍的婚書該蓋印了。“她反手握住裴硯手腕，金血混著黑龍血滲入鎖鏈，血的溫?zé)嵊|感在兩人掌心傳遞。

黑龍甲突然暴漲，鱗紋化作青銅囚籠將蘇鸞困在中央，囚籠上的青銅紋路在雪光下閃爍著冷冽的光。

可蘇鸞的指甲“咔咔“裂開，那聲音如玻璃破碎般刺耳，龍鱗從指縫鉆出，青黑血珠滴在冰面，冰面?zhèn)鱽磔p微的嘶嘶聲，竟腐蝕出蜂窩狀的洞。

“你們以為能困得住北戎戰(zhàn)神？“她仰頭大笑，笑聲在空曠的雪原上回蕩，囚籠在龍力下發(fā)出呻吟，“當年太后用鳳凰血封了我的龍脈，今日我便用你的金血——“

話音未落，祭壇地面突然裂開，發(fā)出沉悶的轟鳴聲。

泛黃的密詔從地縫里飄出，朱筆寫著“鳳凰血需黑龍骨為引，合契者得天下“，落款是大晉先帝的玉璽印，密詔紙張在風(fēng)中沙沙作響。

蘇昭眼尾金紋驟亮，那金紋如金色的火焰般耀眼，拽著裴硯按在密詔上。“補全婚書。“她的金血滴在裴硯心口的鳳凰印，“當年你替我擋的那箭，該用龍紋烙進鳳圖騰里。“

裴硯喉結(jié)滾動，黑龍紋從指尖竄出，在密詔上與鳳凰印糾纏，龍紋游走的聲音仿佛是神秘的低吟。

冰面震顫，兩人腳下浮現(xiàn)出巨大的龍鳳呈祥圖騰，金紅與玄黑交織成光網(wǎng)，光網(wǎng)閃爍的光芒刺得人眼睛生疼，將蘇鸞的龍力壓得節(jié)節(jié)敗退。

“不可能！“蘇鸞尖叫著撕碎囚籠，那撕裂聲如雷霆般震撼，龍鱗覆蓋全身，“我才是北戎培養(yǎng)的龍裔，你這冒牌貨——“

話音戛然而止。

蘇昭的金血突然化作鳳凰虛影，鋪天蓋地裹住蘇鸞的黑龍，鳳凰虛影帶來一陣熾熱的氣流，吹動著周圍的雪花。

金焰舔過龍鱗，竟將那黑龍一點點融化，露出底下蜷縮的少女身形——不是蘇鸞，是個十四五歲的北戎少女，脖頸掛著狼首墜子，墜子在雪光下散發(fā)著幽冷的光澤。

“你早被換了。“蘇昭捏起墜子，墜子的質(zhì)地堅硬而冰冷，“北戎用蠱蟲養(yǎng)了二十年的替身，真蘇鸞...早被你主子喂了幽冥海。“

少女瞳孔驟縮，龍鱗簌簌脫落，那聲音如同細微的沙粒滑落。

她突然朝蘇昭撲來，可裴硯的黑龍甲已展開成屏障，將蘇昭護在身后，屏障與空氣摩擦發(fā)出低沉的呼嘯聲。“臣的命比龍血夠。“他聲音沙啞，黑龍紋在屏障上翻涌，“夠護她到天下太平。“

金血與龍血在兩人之間凝結(jié)成新月印記，映著祭壇上的雙生圖騰，那印記散發(fā)著柔和而神秘的光芒。

北境冰原突然升起紅光，遠處傳來百姓的歡呼，歡呼聲如波浪般涌來，是鳳圖騰與龍圖騰同時出現(xiàn)在城墻，金紅與玄黑交織，比任何時候都要清晰。

“合契了。“蘇昭望著天際的圖騰，將密詔收入懷中，密詔紙張的觸感粗糙而古老。

她轉(zhuǎn)身要扶裴硯，卻聽見身后傳來急促的馬蹄聲，馬蹄聲如鼓點般密集。

“女帝！“

喊聲響徹雪原。

蘇昭瞇眼望去，雪霧里隱約有道玄色身影，腰間玉佩在雪光下泛著幽藍——是柳青梧的九鸞佩，玉佩散發(fā)著淡淡的藍光，似乎帶著一絲神秘的氣息。

她指尖金焰微顫，還未開口，裴硯已握緊她的手，手上傳來溫暖而有力的觸感。“無論來的是誰，“他吻了吻她指尖的血珠，“臣的黑龍甲，永遠護著鳳命女帝。“

雪越下越大，那道身影離祭壇只剩半里地。

蘇昭望著對方腰間晃動的玉佩，突然笑了——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