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婭聽小軍母親說的一大通，有些不信，問小軍母親：“大嬸，你悟了上龍虎山，丟下你兩個兒子在家受罪，你心有點想不透。”

小軍也有同樣的想法，小軍母親說：“這也是我中斷修行的原因之一。我在龍虎山練習觀氣的時候，看到從西方飄來一朵云彩，上面有一個人，很像小軍。我心中自那就無法安靜了，修行時經常精力不集中。”

清風師父讓我暫停了修煉，對我說：“你的俗緣未盡，以前你無法處理這些俗塵之事，是因為你身在其中，俗話說，＇只緣身在此山中＇。你有了一定的道行，就可以處理家中的塵世間的事了。”

小婭聽得懵懵懂懂，小軍聽得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未明白。外邊傳來吵吵嚷嚷聲，“捉流氓，捉流氓，往東，流氓騎車向東跑了。”小婭見大中午的，天氣正熱的時候，怎么村里來流氓了？她起身向外走去。小軍母親攔住她，“小婭不要動，自會有人去看的，你在這里，我會告訴你發生了什么。”

小軍的靈魂聽了，知道母親在說自己，他從堂屋飄出去，屋里起了一陣冷嗖嗖的旋風。大街上，兩個穿著背心褲衩的男子手里握著木棒，匆匆沿著村后街向東追，村后街東頭是場院，再向東是村里的莊稼地，中間有小道，通向河邊。兩個男子是村西頭的王老黑、王老白，在場院邊，老白喊住老黑：“哥，別光顧著攆，那小子把自行車扔溝里了。”老黑停下來，仔細看看自動車，“沒錯，自行車像是劉春的，以前我見他騎過。現在有面包車，很少騎了。這小子自從去了一次小軍打工那地方，回來就變壞了。”

老白說：“自行車在這里，騎車的人步行跑不遠，但跑的方向拿不準了，是向東？還是向南？向北？”

老黑說：“肯定向東去了，劉春從你屋里跑出來，只穿了一條內褲，向南向北可能遇到人。只有向東鉆進莊稼地里，能躲開人。”

老白說：“這玉米正長，像樹林一樣密，不好找吧。”

老黑思考了一會，你回家把你喂的狼狗牽來，嚇唬那小子。老白回答牽狗，老黑提著棍子盯著那片玉米地。

小軍穿行在玉米地里，劉春果然光著身子蹲在玉米地里。原來劉春將東方酒店房間的住宿用品席卷回家后，將帶回來的計劃生育用品使在了自己老婆身上，那種放肆的暢快將壓抑已久小心翼翼的野性釋放了，并開始在村里那些男人外出打工、獨守空房、難耐寂寞的女人們中間浸潤開去。

劉春成了村里極受歡迎的對象，成了一部分人的公共用品。村里剩下的為數不多的光棍漢也跟著沾了光，分享一些陽光雨露。村長的兒子不用出去打工，和劉春共享了快樂，一個負責南半村，一個負責北半村。

在打工季節，有計劃生育用品的防護措施，雙方各取所需，一般不會出事。但這東西像吸毒一樣上癮。先是村長的兒子，在西南角的郭東老婆搞到了一起，過年期間，郭東從外地回家過年，村長的兒子沒忍住，在郭東去城里會朋友的那天又鉆進了郭東老婆的火炕。被回來的郭東逮了個現形。

郭東心狠手辣，他讓村長的兒子和自己的老婆擺了幾個姿勢，拍了照片。然后又將村長的兒子送回家，對村長說：“都是年輕人，出這樣的事情，正常。但要村長大人付出點代價，五十萬大洋，這事就過去了。”村長東拼西湊，加上處理小軍事情分的二萬多，總共給郭東四十八萬。郭東收下后，第二天村里就傳遍了村長兒子與郭東老婆在床上的照片。

村長兒子和郭東老婆先后跳井殞命。

蹲在玉米地里的劉春想起村長兒子，恐懼念頭頓生，難道輪到自己了？正想著，地頭傳來一陣狼狗的叫聲，凄厲的像女人的哭泣。劉春殺過豬，一些有病的豬，他都是先砍一塊最肥的，喂村里的狗，狗吃了沒事，他才敢賣，其中就有老白家的那條狼狗，他每次去老白家，那條狗都不會咬。老白的媳婦都驚奇，他在亂動的時候，老白媳婦問他為什么狗見他不咬，難道你上一輩子也是狗？

劉春苦笑，站起身來向東面河灣跑去，小軍的靈魂飄在空中，看著三個穿著褲衩的男人和一條狗在玉米地里前追后趕，玉米像是被風吹的南斜北歪。跑出玉米地，三男一狗穿過那片樹林，劉春跑到河邊，沒有猶豫，一躍跳進河水里，河水打了一個旋渦，向南流去。

第二天，劉春的尸體在河下游的閘口被發現。

小軍一回來，他母親就知曉了發生的事情。小軍母親出了屋，來到窗戶下邊，小軍驚奇的發現，那一株從場院捧回的麥子已經變得通體赤紅，晶瑩剔透。母親圍著赤紅的麥子畫了一幅八卦圖。正轉三圈，倒轉三圈，嘴里念念有詞，逐漸擴大圈的范圍。那幅八卦圖也轉了起來，并發出兩道光束照向天空。然后慢慢恢復原狀。

小軍母親讓小婭用掃帚掃去她轉的圈上面的塵土，隨著塵土向一邊歸攏，一塊赤紅的玉石顯露出地面，足有一人多高，圓形的。小軍母親：“這是你和小婭的杰作，只有真心的相愛，才能有此美妙的結晶。”

在劉春出殯那天，消失已久的丁曉力一身道家裝束帶著小婭出現在劉春家里，后面還跟著一個赤玉盤，丁曉力手持拂塵，口誦道號：“無量佛，諸位鄉親，很久不見。本想與各位鄉親一敘別離，但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所以請各位鄉親暫晰好奇之心，聽我安排！”

曉力打麻將贏而歸還，讓村里很多家庭感恩戴德，今一見曉力，自是馬首是瞻。

“諸位鄉親，看見這片赤玉了嗎？請在場的每一位從這片赤玉前走過，你看到什么，自己知道就行了，不用告訴其他人，但可以傳給你的后人。“

說著，向小婭一招手，小婭扶著赤玉盤置于劉春家的中央，正對著劉春的棺柩。

曉力舉起拂塵向空中招了三下，一團云彩漫住了赤玉盤。曉力又來到棺柩前，大喝一聲，“劉春，速來祛除魔幻！”只聽棺材蓋自己懸起半空，劉春直挺挺立起身，跳出棺材，一步步走進云中，再出來時，已變成了一個美貌青年，他向小軍母親深施一禮，安然走進棺材，棺材蓋原位落下。

眾人一看，都爭先恐后依次走進云中，又一個個興高采烈走出來，

一場葬禮竟變成了歡樂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