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閣主我們真的吐了
- 救贖文女主可以辭職嗎
- 垂耳殿下
- 2175字
- 2025-06-01 01:17:01
一路走一路停,隔一會便要點一點人數,這樣吵吵嚷嚷著,最終在日落之前趕到了目的地。
綿長玉階蔓延至峰頂,兩側護山石獸在隱去的日光下威嚴聳立,玉柱門上雕琢的“晨曦峰”三個字熠熠生輝。
萬千靈鳥盤旋在天際,長劍停滯在空中,階梯相接,身著各異服裝的少年從四面八方匯攏,齊聚于此。
溫憫越過人群往前走去,尋找著霧明閣和天劍閣的人。
剛走出兩步,只聽人群驚叫起來,溫憫一回頭,一只巨大的靈鳥撞斷了幾根枝椏,噼里啪啦屁滾尿流地往大門撞過來。四周飛鳥靈獸受到驚嚇慌亂逃竄,撞倒了旁邊的人,一時間雞飛狗跳。
溫憫來不及頭疼,連忙用紅線制住靈鳥。
那鳥撲騰幾下變小了,懨懨地伏在溫憫腳邊。
站在鳥上的一眾紫衣少年四仰八叉摔了一地,一邊在眾人目光中倉惶爬起來,一邊手忙腳亂地不忘給溫憫行禮。
“怎么又弄成這樣,”溫憫皺起眉,“掌門呢?”
“回閣主,剛剛……嘔……剛剛小青鳥看見了條蛇,一下激動……嘔……”為首的男子一臉痛苦地解釋著,“就想去抓,然后我們又制不住她……嘔……然后師尊他說突然……嗚……有事要和厲閣主商議,就跳到他們劍上去了……”
他說完最后一句,忍不住轉過身去:“嘔……”
溫憫:“……”
分明就是他自己坐不下去了,才逃到厲聽那邊去的吧。
有些頭疼地揉了揉額角,又看了看越來越多投向這邊的目光,溫憫嘆了口氣:“先進去吧。”
掠過精雕玉門,人群熙攘,往來如云,大殿內賓客滿堂,穿著各異服裝的眾人們相互行禮寒暄,又各自離開休整。
晨曦峰為參加比武大會的各派弟子準備了房間,幾人一間安在西院,各掌門住東院。
各家掌門平日里鮮少出宗門,旁人也見不到,為了防止各家弟子趁著比武大會的機會前去打擾其他宗門的掌門,東院大門都派了人看守,非緊急情況不許弟子們進入。
溫憫的房間在東院的最內側,緊挨著低矮的院墻,從窗往外看去的時候,能看見后園放肆生長的密竹。
她坐在窗邊發呆,忽而聽見青葉窸窣,竹影晃動片刻,一點紅色在青綠中露角。
青竹被撥開,院墻邊的碎瓦碰撞,幾星塵土簌簌落下,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扒住墻緣,迎面而來的風吹起他腕間的紅線,銀鈴叮呤作響。
少年輕輕一躍,跳上矮墻,彎起眼沖溫憫笑,一襲紅衣,像是青竹盛開的花。
“師尊!”祝承笑吟吟地坐下了,腿懸懸搭在窄墻邊緣,晃晃悠悠,總讓人覺得下一秒就會掉下來。
溫憫看得心口一跳,伸出手去,紅線自指尖飛出,綿綿轉了一圈,和祝承手上的紅線纏繞在了一起,總算是讓看起來搖搖欲墜的人有了些依托。
“這是做什么?”溫憫有些無奈。
祝承眨眨眼,將身子往前傾,一手撐著墻沿,一手往前伸。
這一動作看起來更危險了,溫憫被嚇了一跳,下意識伸手去想要將他接住。
然而祝承的手只是輕輕擦過她的指尖,一點溫熱拂過,等回過神來,掌心多了一條長長的緞帶。
見溫憫有些疑惑,祝承笑起來,主動解釋道:“師尊,他們都能送你發飾,我也要送。”
微風吹起垂下的緞帶,在她手背上撫過,有些癢意。
溫憫垂眼看那發帶。
這發帶沒什么花紋,看起來似乎極為樸素,與她原本那條沒什么區別,細細一看,才發覺正中央用銀線繡著一只精致的蝴蝶,末端也綴了一顆小小珍珠。
溫憫一時不知先說他爬墻就為了這事還是說他不守規矩,只得嘆了口氣道:“你想送,怎么不等到明日?”
祝承搖頭,一本正經:“不行,師尊,讓他們看見了又要跟著送了。”
“師尊,他們的太花哨了,”祝承眨眨眼,繼續說,“我的剛剛好,可以用。”
他說得沒錯,那些個弟子送的都太過張揚,溫憫又不忍拂了好意,所以才戴了一會,明日場合莊嚴,確實是戴不了的。
祝承說完,又緊緊看著她,目光灼灼,仿佛在等待著什么。
見他這副樣子,溫憫壓下一點笑意,抬起手指輕輕一勾,束住發的紅絲帶便散開來,青絲散下,乖順垂下來,又被發帶牽引著,落在唇角。
雪落在竹上,又簌簌落下,透過葉的光被揉碎,落在少年的肩。
祝承垂著眼,專注地看著她。
溫憫與他相對片刻又移開眼,手指帶著緞帶穿過發間,編成辮,末端的珍珠晃晃悠悠,和發尾一起落在胸前。
祝承的目光依舊在她身上,好半晌才緩緩眨了一下眼,輕聲說:“師尊。”
溫憫下意識:“嗯?”
“好可愛。”祝承這話說得很輕,像是無意識的呢喃。
溫憫抬眼,淡淡地重復:“可愛?”
祝承抿了抿唇,緩慢又鄭重地點了點頭,繼而又在看見她復雜的眼神時有些慌亂,語無倫次解釋道:“不是那種可憐的可愛……師尊,我沒有說你弱小讓人可憐的意思……我是說……”
“是說你讓人看起來喜歡……是我說我……”
“你喜歡我。”溫憫淡淡接道。
她這句話接得自然,說出口后才意識到,心跳也輕輕滯了一瞬,又緩慢地恢復跳動,落在耳畔的唯有被打亂節奏的呼吸。
祝承一怔,又眼也不眨地看了她好半晌。
直到耳尖一點點染上赤色,按在紅磚上的指被壓得生疼,他才恍然覺出心跳如擂。
“是。”祝承無法多說一個字,唯恐溫憫察覺到他語氣的顫抖。
溫憫緊抿的唇略微揚起,與他對視片刻,手指勾了勾,紅線纏在指尖,輕輕拉了拉,紅線在兩人中間繃直。
她這一下力道并不重,還不至于將祝承從墻上拽下來。
但祝承卻有些慌亂地從墻上跳下來,緊緊上前兩步。
窗并不大,祝承一站,擋去大半光,視線里只能看見他。
溫憫蜷了蜷手指,緊緊纏住的兩根紅線便松開來,順著窗欞慢慢往她而去。
她壓下笑意,佯裝冷漠道:“誰讓你下來了。”
祝承抓住那根正在往上爬的紅線,又捏緊了。
他垂眼,帶著幾分央求喊道:“師尊……”
“說。”溫憫依舊面色平靜。
祝承攤開手,他方才捏緊的紅線在掌心勒出一道紅痕,他眨眨眼:“受傷了,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