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靈根不全
書名: 救贖文女主可以辭職嗎作者名: 垂耳殿下本章字數: 2070字更新時間: 2025-05-31 10:26:22
從祝承房間出去的時候,謝楓還站在門口。
溫憫疑心他聽見了兩人的對話,莫名有些心虛,沒話找話:“你怎么會來這?不就是發熱嗎?”
謝楓欲言又止,在溫憫略顯疑惑道目光里最終還是開口:“哪里是發熱這么簡單,他本就靈根不全,容易被寒氣邪氣入體,你罰他便也算了,還罰去寒洞,他這寒氣不排個十天半個月排不出來。”
溫憫沉默了一下,沒打算辯解,卻又突然反應過來他剛剛說的話:“他靈根不全?”
“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謝楓有些莫名其妙。
“你又測了他靈根?”溫憫心猛地一跳,忽地拽住他的手。
謝楓對她突如其來的反應感到疑惑,一邊把手腕從她手里拽出來,一邊揉了揉被她捏得泛紅的手:“順手的事……你到底在大驚小怪什么……”
溫憫并非不知他先天靈根殘缺,只是在冥山那會,他就應該已經修復了靈根才對,怎么會……
隨手將謝楓往外一推吆他走,她帶著莫名憤怒的情緒猛地回身又推開祝承的房門。
床上的人正在換衣服,衣衫褪去一半,隨著她突然闖進的動作愕然怔在原地,又緩慢地眨了眨眼,試探著叫了一句:“師尊?”
目光掃過他赤裸的半身,像被燙了一樣收了回去,又緊緊上前兩步,隨手拽起他推在一邊的被子扔在他身上,將他連頭蓋住。
祝承在被子里悶笑一聲,又費勁地在被子里穿好里衣,才拉開被子露出一個頭:“師尊,怎么了?”
溫憫怒氣沖沖地和他對視,卻在撞上他笑意盈盈的眼時,一瞬間,滿腔怒氣都化作了不知名的苦澀。
她不知該如何開口,也無法責怪祝承。
是她一心認為他去了冥山,就已經修復好了靈根,甚至自負地讓他用了賦靈之術。
她在燃祝承的壽命。
甚至還將他罰去寒洞,讓他生這一場大病,假如祝承從此落下病根……
祝承不知道這些,但她本該知道的。
溫憫眼里的怒氣散開,轉而露出了從未有過的無措神情,緊緊擰著眉,囁嚅著開口:“我……”
話到唇邊,卻又被壓在舌下,說不出口。
她不知該怪誰,只好都算在自己頭上。
她半蹲在床邊,低下頭,隔著被子抵住祝承的身體有些顫抖,什么也沒能說出口。
祝承一瞬間慌了神,下意識去托起她的臉,她的眼染上赤色,澄澈的琥珀色融在濕潤里,牽動著呼吸起伏,搖搖欲墜。
眼淚蓄在眼角,唇中不知道被她咬了多久,已經沁出血。
溫憫移開眼,不愿意看他。
她微張著嘴呼出一口氣,又下意識要咬唇。
“別咬。”
祝承皺起眉,想要阻止,手指方才抬起,又覺得自己指尖尚且有黏膩的汗意,不敢碰她的唇,生怕把她弄臟一點。
于是只好用尚且干凈的手背輕輕蹭了蹭她的唇,極輕極慎,珍重再珍重。
他意識有些混沌,卻依舊下意識地對著她做出一副討好的姿勢。
溫憫見他這樣,心愈加酸澀,原本藏在眼里的那點淚滴落下來,她似呢喃般說出一句:“對不起……”
盡管聲音輕到近乎沒有,祝承還是聽見了,又有些慌亂地用手背去擦她的淚,嘴也變得不像自己的,不知該說什么,只能說出一句:“沒有……”
溫憫搖頭,又將那淚壓下去,唇中的血化作腥甜氣息在口腔彌漫開,變成說不明道不清的酸苦。
他不明白。
可溫憫沒法說,祝承對她越好,她就越是愧疚。
祝承根本不知道她都做了些什么。
直到溫憫微微往后退了些,他的手不再能貼著溫憫的肌膚,理智才像斷開的弦一般彈開,思緒重新回籠。
祝承怔了片刻,復而收回那緊緊黏在她眼尾的目光,他蜷起手指,輕聲問:“怎么了?”
溫憫輕輕吸了一口氣,站起身,面色重新恢復平靜,唯有眼角尚未褪去的那點紅彰顯著她方才有片刻的為他情緒破裂。
她抿了抿唇,將那些原本不該存在的復雜情緒都咽下去,轉而搖搖頭,往外走去。
她無法開口,唯恐一張口,那些話都變成哽咽,只能選擇把所有的情緒都吞進肚子。
見她往外走,祝承下意識要去追,溫憫背對著他一揚手,紅線飛出,將他一只手腕和床頭綁住,扔下一句“好好養傷,別亂跑”便消失在了門外。
滄溟閣的藥有奇效,祝承喝下以后便昏昏沉沉睡了幾日。
在這期間,溫憫偶爾抽空會去看看他,大多數時候他都意識不清,溫憫看一眼便走,只是偶爾他也會在半夢半醒間扣住她的指。
見他不肯松手,溫憫只得嘆了口氣,順勢坐在床邊。
祝承見她不再離開,便安心地再度閉上眼,呼吸也漸漸平穩。
溫憫垂眼看他。
自從這次回溯開始,見到祝承的大多數時候他總是面上帶著些笑意,總在她身邊打轉,也極少有這樣安靜下來的時候。
她伸出另一只手,不自覺地想要去輕撫他皺起的眉,卻又在將要觸碰時停住。
祝承身上有諸多疑點,她一直都知曉。
每一次她想要試探,祝承總是裹挾著感情牽扯著她回到原地。
但不知是不自覺地帶著些僥幸,她始終沒有去探尋更細致的東西。
可如今,她的退避好像讓事情的走向愈發不可控,已經完全看不見下一步路要往哪里走。
祝承已經錯過了修復靈根的機會,她必須給他再次創造機會。
溫憫動了動手指,才發覺她的指被他壓得發麻。
她一根根將他的指掰開,抽回手去。
在將要往外走時,目光不經意掃過那只放在床頭的斷臂木鳥上。
溫憫猶豫片刻,伸手拿起了那只小鳥,又回身看了看依舊緊閉著眼的祝承,才將它揣進衣袖,轉身離開。
在門被再度關上后,祝承緩緩睜眼,又看著床頭的位置,仿佛那只小鳥還在那里。
燭火熄滅,唯有透過窗欞的一點月光鋪了滿床,床上的少年摩挲著指腹,又曲起手指,吻了吻已經散去她體溫的指節。過了許久,唇邊彎起一點淡淡的弧度。
她還是做到這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