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門的火光染紅嬰孩襁褓，歲安的啼哭震落檐角殘雪。沈云澈?jiǎn)问殖謩α⒂诔菢?，姜綰歌的鳳袍下藏著霹靂彈機(jī)關(guān)，腹間并蒂蓮紋隨戰(zhàn)鼓突跳：“澈哥哥，第三架床弩要調(diào)十五度。“她染血的指尖劃過他掌心，十歲那年演武場(chǎng)的記憶與此刻重疊。北狄火炮轟碎西側(cè)角樓，沈云澈摟著姜綰歌滾向箭垛。他后背撞上冰涼的城磚，當(dāng)年為她擋箭的舊疤正抵著她額角：“抱緊歲安...“話音未落，姜綰歌已扯斷鳳冠珠鏈擲出，南海珍珠嵌入炮口：“滄州生鐵的熔點(diǎn)，你最清楚?！笆捑盎傅暮|青掠過硝煙，叼著火藥引線俯沖。沈云澈的劍鋒挑起襁褓絲帶，在箭雨中將妻兒護(hù)在披風(fēng)下：“待此戰(zhàn)終了，朕帶你們?nèi)カC場(chǎng)...“

“看鳧水的野鴨？“姜綰歌笑著咳出血沫，腕間銀鎖突顫，磁吸住飛來的流矢。地動(dòng)山搖間，林若萱的輪椅撞開城門。她懷中冰鑒泛著寒氣：“解藥在此！“藥瓶擲向半空的剎那，北狄細(xì)作的毒箭穿透她肩胛。姜綰歌旋身接住藥瓶，蠱紋在掌心灼出青煙：“承硯！“姜承硯的霹靂車陣列齊發(fā)，六指翻飛點(diǎn)燃引線。二十枚火藥彈在敵陣炸開，火光中顯出水路圖——正是三年前沉船底艙所得。沈云澈赤瞳驟縮，劍尖挑起染血的襁褓：“諸君可識(shí)此物？“襁褓內(nèi)里竟繡著北狄王族狼紋，遇血化作大梁疆域圖?！胺偶　敖U歌拽動(dòng)床弩機(jī)關(guān)，淬毒的箭雨穿透云梯。她突然踉蹌扶住城垛，腹間蓮紋滲出的金液在磚石上勾出密道圖：“去冰窖...第三...“

“朕哪兒也不去！“沈云澈撕下龍袍裹住她滲血的腰腹，當(dāng)年鳧水教的閉氣法竟用在此時(shí)，“要死也死在一處?！白訒r(shí)的更鼓混著嬰啼，歲安的小手突然抓住墜落的箭矢。蠱紋在他眉心綻出蓮花，北狄戰(zhàn)馬竟齊齊跪伏。蕭景桓的異瞳映著這奇景：“雙生蠱...是解藥！“林若萱的銀針破空而至，釘入姜綰歌百會(huì)穴。冰蠶尸粉隨風(fēng)散入敵陣，北狄火炮手突然抽搐倒地。姜綰歌奪過沈云澈的劍，斬?cái)嗷势煜翟跉q安襁褓：“大梁的太子，當(dāng)見見這烽火江山！“震天喊殺聲中，沈云澈摟著她踏上箭樓最高處。月光傾瀉在染血的婚書上，他咬破指尖在“生死不離“旁添上“山河共老“。姜綰歌的銀鎖纏住他手腕，蠱紋在相貼的肌膚上開出并蒂蓮：“傻子...我的合婚庚帖呢？““在這兒。“沈云澈從心口暗袋取出泛黃的紙箋，永昌七年的字跡被血跡浸透，“十二歲那年就備下了?！八麍?zhí)起她的手按在歲安眉心，“欠你的三書六禮，用這萬(wàn)里河山作聘...“北狄王旗轟然傾倒的剎那，姜綰歌虛脫地跌進(jìn)他懷中。太極殿的銅壺滴漏將盡，她染血的指尖點(diǎn)上他心口蠱紋：“待梨花開了...“

“朕把獵場(chǎng)改成蓮池。“沈云澈擒住她欲墜的手，“歲安鳧水時(shí)，你我在舟上對(duì)弈?！拔甯婍懻鹇錃埿?，姜承硯的霹靂車列陣凱旋。沈云澈當(dāng)庭撕碎六宮典冊(cè)，將鳳印砸入熔爐：“即日起，廢六宮，立軍機(jī)。“他抓過歲安的小手按在玉璽上，“朕的江山，唯有一后一嗣?！敖U歌倚在龍椅上輕笑，腹間蓮紋已淡作朱砂痣。沈云澈徒手捏碎諫官奏折，將虎符塞入她掌心：“前朝舊事，該焚了。“

“留著吧?！八哆^染血的婚書蓋住雙眼，“等歲安及冠，讓他瞧瞧爹娘多瘋...“晨曦穿透硝煙時(shí)，沈云澈抱著沉睡的妻兒走向梨園。當(dāng)年折斷的桃枝已亭亭如蓋，他摘下落花綴在她鬢邊：“姜綰歌，朕要你...“

“臣妾遵旨?！八鲱^封住未盡之言，歲安的鼾聲混著晨鐘，驚起滿樹雀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