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院的藥香被血腥氣撕碎，姜綰歌攥著沈云澈的衣袖，腹間并蒂蓮紋隨陣痛突突跳動。林若萱的銀針在燭火下淬過鹿茸酒，突然刺入她合谷穴：“娘娘切莫使力！“針尾金鈴驟響，北狄細作尸體懷中的瓷瓶應聲炸裂，青煙凝成狼圖騰浮在半空。沈云澈揮劍斬斷垂落的帷幔，將姜綰歌裹住打橫抱起：“去密室！“他赤瞳映著廊下血跡，十歲那年背她逃出火海的記憶與此刻重疊。姜綰歌染血的指尖摳進他肩胛舊疤：“書閣...第三層暗格...“話音未落，淬毒的弩箭已釘入他們適才所立之處。密室銅門在身后閉合的剎那，姜綰歌突然拽過沈云澈的手按在腹間：“蠱蟲在吞咬...“她冷汗浸透三重錦衣，并蒂蓮紋竟滲出淡金液體。沈云澈徒手掰斷藥柜銅鎖，冰蠶尸粉混著三七倒入酒盞：“咽下去！“他含住苦酒以唇相渡，喉結滾動間嘗到她嘴角的血腥。“當年你喂我吃杏仁酥...“姜綰歌喘息著扯開他衣襟，心口蠱紋已蔓延至肋下，“也是這般...“

“那次你吐了朕一身。“沈云澈握緊她顫抖的手，銀針刺破指尖取血，“這次不許吐。“地動余波震碎密室天窗，月光傾瀉在染血的產褥上。林若萱轉動輪椅機關，暗格彈出赤金襁褓——正是冰棺密室所得。姜綰歌突然抽搐，蠱蟲從嘴角爬出，遇金箔竟拼出北狄文字：“雙生祭，子時成“。“抱緊我...“她染毒的指甲掐入沈云澈臂膀，“去祭壇...“

“休想！“沈云澈赤瞳暴睜，劍鋒劈碎狼圖騰，“朕的骨血，輪不到他人算計！“子時的更鼓穿透宮墻，姜綰歌腹間蓮紋驟然發黑。沈云澈扯斷玉帶纏住她手腕，將人箍在懷中躍出密室。檐角銅鈴在夜風中錚鳴，他踏過琉璃瓦的步法，竟與當年教她鳧水時如出一轍。祭壇的長明燈泛著詭譎的藍，二十具冰棺環繞雙生圖騰。姜綰歌踉蹌著撲向中央石臺，腹中劇痛令她蜷縮成團：“澈哥哥...剖開...“

“你瘋了！“沈云澈劍鋒抵住她咽喉，卻在觸及脈動時顫抖著垂落，“朕寧可...“林若萱的輪椅碾過祭文，銀針引著冰蠶蠱尸粉沒入姜綰歌百會穴：“唯有此法！“她掀開赤金襁褓，內里竟裹著先帝賜死的白綾，“娘娘可還記得永昌七年的梨花宴？“姜綰歌瞳孔驟縮，記憶如潮水翻涌——八歲那年，她正是用這白綾束發，為沈云澈跳了支破陣舞。腹間蠱紋突然暴起，金線刺入祭壇裂縫，整座石臺轟然塌陷，露出底下的青銅鼎爐。“抱穩！“沈云澈摟著她墜入爐膛，鼎內未冷的藥汁浸透衣衫。姜綰歌的銀鎖磁吸爐壁機關，暗格彈出苗疆銀匣——匣中冰蠶啃噬的，竟是雙生蠱的殘翼。子時三刻的梆子刺破死寂，姜綰歌突然咬住沈云澈手腕。毒血混著藥汁入喉，腹間蓮紋寸寸消退：“同命蠱...解了...“她虛脫地跌進他懷中，裙裾漫開的血漬在鼎內繪出并蒂蓮。地宮深處傳來鎖鏈拖曳聲，蕭景桓踹開石門闖入：“北狄大軍壓境！“他異瞳映著姜綰歌蒼白的臉，“滄州生鐵...鑄成了火炮...“沈云澈扯下龍袍裹住姜綰歌，劍鋒挑起赤金襁褓：“朕的孩兒，當見見這血色江山。“他踏著祭壇殘骸走向殿外，月光傾瀉在相擁的身影上。姜綰歌染血的指尖點上他心口：“傻子...放我下來...“

“十二歲那年沒背穩你...“他收緊臂彎，“這次定不會摔。“玄武門的烽火映紅夜幕，姜承硯的霹靂車在城樓列陣。沈云澈當庭撕開輿圖，蠱紋在相貼的肌膚上流轉：“諸卿且看！這才是大梁真正的傳國玉璽！“姜綰歌倚在龍椅上喘息，腹間驟起的胎動令她攥緊扶手。沈云澈徒手捏碎諫官奏折，將虎符塞入她掌心：“即日起，六宮改制為軍機處。“

“陛下...“

“喚澈哥哥。“他俯身輕吻她汗濕的額角，“像兒時那樣。“五更鐘響時，第一聲嬰啼刺破硝煙。姜綰歌虛脫地抓著沈云澈的斷袖：“孩兒的名字...“

“叫歲安。“他染血的指尖撫過嬰孩眉眼，“歲歲長相見，四海皆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