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地宮的硫磺味灼人咽喉，姜綰歌倚在沈云澈懷中，腹間并蒂蓮紋隨蠱蟲游走忽明忽暗。林若萱的銀針在火把下淬過藥汁，突然刺入姜綰歌腕間太淵穴：“娘娘忍住了！“針尾金鈴驟響，整面巖壁應聲剝落，露出前朝煉鐵坊的熔爐遺跡。沈云澈赤瞳映著爐中未冷的鐵水，忽將掌心貼上姜綰歌丹田：“這蠱蟲...在吞食你的元氣。“他腕間牙印疤痕暴起青筋，竟與巖壁刻痕中的雙生祭文同頻震顫。姜綰歌扯開他衣襟，心口蠱紋已蔓延至鎖骨：“你喂它多少血？““總歸比你的多。“沈云澈擒住她欲探的手，十指緊扣按在熔爐機關上。鐵水突降露出冰窖，二十具玄冰棺中封存的，竟是永昌年間暴斃的接生嬤嬤。林若萱轉動輪椅機關，最末那具冰棺砰然洞開——泛黃的襁褓裹著半卷脈案，朱批“留女殺母“四字刺目如新。地動余波震落鐘乳石，沈云澈以身作盾護住姜綰歌。碎石劃破他額角，血珠滴在她腹間蓮紋，竟激起蠱蟲暴動。姜綰歌突然咬破舌尖，混著蠱毒的血吻上他傷口：“同命蠱...要痛一起...““陛下！“蕭景桓劈開墜石闖入，異瞳倒映著冰棺后的密道，“滄州生鐵運往北狄的路線...“他劍尖挑起半幅輿圖，遇血顯出水路——正是三年前姜綰歌放河燈的那段護城河。姜綰歌踉蹌起身，腕間銀鎖磁吸密道鐵門。沈云澈打橫抱起她跨入黑暗，蠱紋在相貼的肌膚上灼出龍鱗紋：“當年你說最怕黑...“

“現下有你在。“她指尖拂過他心口新傷，“這疤是為我擋的第三十七刀。“密道盡頭的祭壇泛著幽藍冷光，百盞人魚燭環繞著雙生圖騰。林若萱的銀針突然暴射，釘住壁畫中蘇貴妃的淚痣：“此處有詐！“燭淚遇針炸開，毒霧中浮現北狄文字——“以雙生胎心頭血祭，可得永生“。沈云澈揮劍劈碎祭壇，玉石飛濺中摟緊姜綰歌：“朕的骨血，豈容他人覬覦！“蠱蟲在他怒吼中暴起，竟從姜綰歌腹間鉆出，金線般的蟲身在空中拼出大梁疆域圖。“就是現在！“林若萱擲出冰蠶蠱匣。姜綰歌拽過沈云澈的手，雙雙按上蠱蟲繪制的邊關要隘。冰火相激的剎那，蠱蟲盡數墜地，遇金磚化作“同生共死“的篆文。五更梆子刺破地宮死寂，姜綰歌虛脫地跌進沈云澈臂彎。他扯斷簾幔裹住她顫抖的身軀，染血的指尖撫過蒼白唇瓣：“待解了蠱，朕帶你去獵場...“

“看鳧水的野鴨？“她輕笑牽扯傷口，冷汗浸透三重錦衣。林若萱轉動藥碾，冰蠶尸粉混著鹿茸入藥：“此法兇險，需以陛下心頭血為引...“

“取便是。“沈云澈扯開衣襟，劍鋒抵上心口舊疤。姜綰歌突然奪過藥碗擲地，瓷片劃破她掌心：“你敢！“蠱毒隨怒氣上涌，她腹間蓮紋驟然發黑。沈云澈擒住她手腕按在榻邊，唇舌卷去掌心血珠：“當年你為我試毒三日，如今換朕又何妨？“藥廬燭火搖曳，林若萱的銀針引出血線。沈云澈握緊姜綰歌的手，看著殷紅沒入藥盞：“你及笄那日說要嫁天下英豪...“

“本宮改主意了。“她突然拽過他衣領，將苦藥以唇相渡，“就要個傻子皇帝。“更漏聲吞沒未盡之言，殿外忽起騷動。姜承硯踹門闖入，六指間霹靂彈泛著冷光：“北狄細作混入太醫院！“話音未落，藥柜轟然炸裂，毒煙中寒芒直取姜綰歌咽喉。沈云澈旋身將人護在懷中，肩胛生生受下一劍。血濺處，蠱紋突然流轉如活物，竟沿著劍鋒反噬刺客。姜綰歌扯斷鳳冠珠串擲出，南海珍珠嵌入刺客七竅：“這手法...可是你教的...““娘娘青出于藍。“沈云澈咳著血沫輕笑，指腹抹去她頰邊血漬，“當年獵場遇刺，你便是這般...“

“陛下記錯了。“她撕開龍袍為他包扎，“那次用的是東珠。“地動余波震碎窗紙，月光傾瀉在交疊的身影上。姜綰歌的銀鎖與沈云澈玉扣糾纏，蠱紋在相貼的肌膚開出并蒂蓮。他染血的掌心覆上她小腹：“待孩兒出世...“

“教他鳧水？“

“不，教他疼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