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云翊中藥
- 長安寧:金枝策馬送紅妝
- 吉右觀南
- 3270字
- 2025-05-24 19:10:18
“晅祚呢?相中了哪家姑娘,皇姐也認識嗎?”
太子突然被問到,思緒被打斷。
“皇姐久居府中靜養,鮮少參加宴會,應當是不曾見過的。”
昭寧點點頭。
的確,京中貴女她幾乎都不認識。
唯一認識的司徒明月還是在軍營里認識的。
而這點,太子不會知道。
不過沒見過人,不代表不知道。
“太傅府上的千金,也到婚嫁的年紀了吧。”
昭寧知道太傅的嫡長女張靜顏是有心入主東宮的,不然也不可能等到如今十八了,連個婚約都還沒有。
太子也沒打算隱瞞,這事本來今日就是要提的。
“有一位是老師家的女公子。”
“有一位?晅祚,難道你相中的還不止一位?”太后也聽出了話中之意,更加欣喜。
“一會兒祖母便會知道了。”太子還賣了個關子。
可余下二人聽到這話,卻是驟感憂思爬上心頭。
太子的婚事,不會只看喜不喜歡的。
最要緊的,還得看有沒有用。
司徒家既是清流,又掌大權,除開一個尚書右仆射司徒正陽,幾位公子都手握兵權,這完全就是太子想要籠絡的勢力。
若真是這樣,那就不好辦了。
容晅曄低頭抿了口茶,眼神深邃且堅定,似乎暗暗下了某種決心。
喜樂帶著云霽過來了。
看到迎面走來的喜樂,昭寧心生一計。
夫妻倆今日的衣著是用心準備的。
通身主色皆是象牙白,可喜樂的襦裙顏色就是云霽的腰帶顏色,連發簪都是同樣的白玉質地。
二人并肩走來,連太后身邊的嬤嬤都不禁感嘆:“當真是一雙璧人哪。”
太后也是滿意地點點頭。
聽說長樂嫁了個“武夫”的時候,她還有些擔心,現下看來還是長樂這丫頭會挑人。
云霽上前向太后行了一禮,太后笑著說道:“就挨著長樂丫頭坐在這里吧。”
喜樂當然是很開心太后這般安排了,開心回道:“謝謝皇祖母。”
一落座,昭寧便靠近喜樂,小聲說道:“喜樂,你過來,皇姐跟你商量一件事。”
喜樂一聽,立即側身過來,“什么事呀?”
昭寧給她使了個顏色,二人默契離席,向壽宴大廳外走去。
舉辦壽宴的皇家別苑梁園,前院與后院中間隔著一片荷花池。
把喜樂帶到荷花池邊上時,昭寧才開口。
“喜樂,你希不希望大皇兄和司徒姑娘在一起?”
“當然希望了。”
喜樂本來就喜歡勇敢追尋幸福的女子,因為她也是如此。
在聽說了司徒明月的故事后,對她十分崇敬。
在喜樂心里,司徒明月就是最應該成為她大嫂的人。
昭寧一看她回復得如此爽快,放心了許多。
“一會兒,如果你太子哥哥求娶司徒姑娘,怎么辦?”
“啊,太子哥哥也喜歡司徒姐姐嗎?可司徒姐姐喜歡的是大皇兄啊。”
看著喜樂一副糾結的模樣,昭寧立刻解釋道:“晅祚若想求娶司徒,多半是為了司徒家背后的勢力,并且他還想同時求娶張相的嫡長女。”
“什么!?太子哥哥想一次娶兩個,這太過分了!”
喜樂可是追求真愛的女子,哪能忍受這般。
昭寧看她情緒差不多到位了,繼續說道:“你希望司徒嫁給誰?”
“當然是嫁給她喜歡的人啊,司徒姐姐那么好的一個人。”
“這就對了,那一會兒你配合我。”
“怎么配合?”
“如果太子求娶司徒,我就提議讓司徒自己決定,你附和我。我畢竟還未成婚,談及夫妻婚后生活是否幸福一事,沒什么說服力。可你不一樣,你不僅成婚了,而且婚姻還十分幸福,你說的話肯定更容易令人信服。”
這一頂高帽戴上去,可是給喜樂夸得笑成了花。
“好!”情緒到位了,立刻就答應了。
二人達成共識,正準備回去,卻發現通向后院的石廊上似乎有些動靜。
這湖的另一邊就是“落花樓”了。
那可是先皇后的院子,什么人竟然如此大膽?
“喜樂,你先回去,我去看看。”
“啊,哦,好的。那昭寧姐姐你小心點啊。”
喜樂乖乖地返回宴席。
昭寧走進湖上石橋,身影逐漸隱入夜色。
行至湖中時,身邊突然多了一道黑色身影。
“主子。”析木單膝跪地,拱手行禮。
今夜太后壽宴,不宜見兵刃,所有護衛都在暗處,析木也不例外。
“前方可是有人?”昭寧看著落花樓的方向輕聲問道。
“是云將軍家的二公子。”
云翊!?他怎么在此?
不對,他不是不知輕重的人,今日這種場合怎會亂闖。
“只他一人?他怎會來此?”
“有兩位公公打扮的人扶著他。”析木如實回道。
“跟上去。從后方繞過去,切勿打草驚蛇。”
昭寧將繁重的宮裝外袍脫下,一手將外袍遞給析木,一手接過她手中的承影劍。
繞道到落花樓后方時,聽到樓內傳來刻意壓低的談話聲。
昭寧和析木都聽出來了,有一個女人的聲音。
這里怎么會有女人?
昭寧和析木對視一眼,此事看來并不簡單。
樓內并未燃燈,昭寧和析木無法看清樓內的情形。
直至傳來一聲關門的聲音,緊接著,很快那太監打扮的二人出現在了院門口,似乎是在打算在這里守著。
“進去看看。”昭寧對析木說道。
轉身縱身一躍,從窗戶外跳了進去。
析木緊隨其后。
屋里漆黑一片,只聽到一個男人極重的喘息聲,似乎是在隱忍著什么。
昭寧手心越過右肩往后,析木見狀,立即從腰間掏出火折子放在昭寧手里。
火焰發出微光的瞬間,昭寧聽到了一個女人有些驚訝且慌亂的質問聲:“誰!?”
昭寧吹滅了火折子,循著聲音的方向輕聲走去。
落花樓內的布局她再熟悉不過,這聲音是從內室傳來的。
內室后有一處密室,連通著另一處臥房。
昭寧以手示意析木留在此處,莫要讓人跑了,自己則從另一處臥房進入密室后再通往內室。
密室剛打開一點縫隙,借著窗口的月光,昭寧終于看清了面前的人。
張采顏,張相的二女兒。
她正在拉扯云翊的胳膊,企圖把他往床上帶。
而云翊的狀態明顯不對,面容漲紅,額上的汗珠在月光下瑩瑩閃爍。
不像是醉酒,更像是……中了藥。
昭寧打開密室的門,幾個箭步上前,在張采顏還未反應過來之際,一掌將她劈暈在地。
“云小將軍,你怎么了?”
待張采顏倒下后,昭寧搖了搖云翊,試圖喚醒他的理智。
云翊艱難地克制著難受,努力睜開雙眼看了一眼昭寧,但并未開口言語,只是一味地喘著粗氣。
一只手無力地想要推開昭寧。
半響擠出一句話:“快走!”
昭寧目光掠過他想要推開她的手。
只一眼,昭寧愣在原地。
這個曾經讓她生不如死,甚至險些喪命的蓮花印記,她這輩子都不會忘。
云翊怎么會中這個毒,居然有人敢在太后壽宴上用北疆秘毒,真是太猖狂了。
這種毒的解藥至今昭寧也未找到,本以為隨著北疆王室的覆滅,這毒也應當隨之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沒想到啊,都用到大周皇宮里來了。
當年她靠雪水融化的寒潭克制藥性,才能九死一生扛過去。
現下去哪里找個寒潭?
不行,來不及了。
這樣下去云翊只有死路一條。
昭寧壓低聲音喚了一聲“阿木”。
析木聞聲立刻走進內室。
只見地上倒著一女子,公子身旁的云家二公子已經神情恍惚。
“把這個女子拖進密室,綁起來。”
“然后去門外守著,只要我沒出來,不許任何人進來。”
“是。”對昭寧的指令,析木從不會有任何遲疑。
析木將張采顏拖進密室后,從窗戶返回,一躍而上,站在房頂看守。
此時,前院,宴會廳。
各方使臣給皇太后賀完了壽,終于輪到了今日的重頭戲。
太后看著建寧帝笑著說道:“陛下,今日哀家壽辰,可否再添幾樁喜事?”
“哦?母后請說。”
“哀家老了,只希望在有生之年能看到皇室后繼有人。如今,孩子們也都大了,該考慮各自成家的事了。”
宴席下的各家小姐聽到此話,立即挺直了腰背,各個坐得端莊有禮。
建寧帝點點頭,“是該考慮了。”
“太子,圻王,你們可有什么想法?”
太后這才發現席間并沒有昭寧的身影,于是小聲嘀咕道:“長寧這孩子去哪兒了呢?”
建寧帝也注意到了,往旁邊看了一眼,星紀接收到建寧帝的眼神,默默離開宴席。
太子似乎早就在等這一刻了。
建寧帝話音剛落,他便立即起身。
“稟父皇,兒臣心中,確有人選。”
“那便直說吧。”建寧帝待太子還是一如既往地寬容。
“尚書令嫡長女張靜顏,和尚書右仆射之女司徒明月。”
一石激起千層浪。
太子說出前半句的時候,無人感到意外。
張相想做太子的老丈人是朝堂上下人人皆知的事情。
可司徒正陽的女兒,這位鮮少露面的司徒小姐,什么時候入了太子的眼?
眾人面面相覷,想來入了太子眼的并非司徒小姐本人,而是她身后司徒家的權勢。
包括司徒正陽在內,在場司徒家的人全都鐵青著臉,面無表情。
他們又豈會不知太子打的是什么算盤。
而這時,更加著急的還有另外兩人。
容晅曄雙手緊握成拳置于膝上,一旁的安國公看在眼里。
喜樂則是慌得不行,嘴里直嘀咕:“昭寧姐姐,你去哪兒了呀?怎么還不回來?”
一旁的太后注意到她的動靜,開口問道:“長樂,你怎么了?嘀咕什么呢?”
想起方才昭寧對自己的囑托,喜樂眼一閉,心一橫。
罷了,這時候只能靠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