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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女鬼的身份

當李朝夕與七王爺進了鐵匠鋪,迎上來的是一個年輕人。

“兩位客官買些什么?”年輕人面帶笑容。

“我們在對面棺材鋪辦事,想找金師傅問些事情。”李朝夕客氣地說道。

里面傳來咳嗽聲。

“棺材鋪?”年輕人神情有些不自然,“兩位找我爹要問什么?”

七王爺催促道:“跟你沒關系。趕緊讓他出來,我們問完了還有別的事忙呢。”

年輕人有些不滿意,但是見對面男子衣著非凡,不想惹事,說道:“我爹身體不好,有什么事改天再說吧。”

李朝夕打圓場,說:“問小金師傅也一樣,請問你們從什么時候開始與棺材鋪合作的?”

小金說:“幾十年了,從我爹年輕的時候。”

“什么時候開始不給他家提供棺材釘?”

“一年半以前。怎么了?”

“為什么?”李朝夕問。

小金眼睛閃爍不定,說:“我爹身體不好,就不合作了。”

七王爺插嘴道:“你爹打不了鐵,不是還有你嗎?”

“呃,反正就是不做他家生意了,怎么了!”小金被逼問得有些火大。

李朝夕將手中的畫像展開,問道:“這個女人,你認識嗎?”

小金只看了一眼:“不認識。”

“能否將畫拿進去,讓金師傅看一看,說不定他認識呢。”

“我爹為什么要認識她?她是誰?”

“棺材鋪里,索命的女鬼。”

哐啷!

屋里傳出動靜。

小金就是再老實也動了火氣,把他們往外轟:“都給我出去!再啰嗦別怪我不客氣了!”

小金認定這倆人就是一大早找晦氣的。

“等一下。”老金頭終于出來了。

老金頭伸手說道:“姑娘,給我看看畫像。”

打開畫像,老金頭呼吸急促,哆嗦著手又卷起來,遞還給李朝夕。

“兩位這邊坐。”老金頭又讓兒子沖一壺茶來。

“姑娘說,這畫上女子怎么了?”

“黃老板的兒子黃少安命快死了,你知道吧?”

老金頭點點頭:“他娘哭了好幾場了。”

“目前看來,就是畫中女子的緣故。”

老金頭搖頭,說:“不可能,她不會這么做。”

李朝夕:“你認識她,你看到她了才斷絕與棺材鋪的來往,對嗎?”

老金頭好像陷入了回憶,頓了一會兒,說道:“我當然認識她,黃老板也認識,他沒說嗎?那是他過世的妻子趙氏。”

老金頭嘆息道:“……也巧,那天我兒子沒在家,我親自送東西過去,看見黃少安的手藝,竟跟幾十年前趙女的手藝一模一樣。我雖然不清楚為什么,但絕對不是好事,于是我就斷了與黃老板的合作。”

李朝夕與七王爺都十分驚訝女鬼的身份。

七王爺咬牙切齒,“這個家伙敢戲弄本王?我要他好看!”

李朝夕攔住七王爺,說道:“王爺無需動怒,這是人之常情。很多時候,影響我們調查的不是邪祟,而是人們隱藏起來的東西。”

他們二人回到棺材鋪,眾人圍上來七嘴八舌的追問。

只有黃夫人守在兒子的床前發呆。

外面吵鬧的聲音一點都沒影響她。

她深深陷入自己的意識里。

他們這群人的目的是抓住女鬼,不是救她的兒子。

他們沒有一個人關心少安的身體,仿佛他已經是個死人了。

李姑娘前幾日說趕走女鬼,再調養身體,少安還能活幾年。為什么剛剛再問李姑娘,她不說話了。

黃夫人忽然站起來,跑進堂屋的墻角,跪在地上摸索著。

黃老爺追過去,臉上有些尷尬,拉起她問道:“你做什么!”

黃夫人眼神癡癡的,喃喃自語:“李姑娘給我一張符紙,我給扔了……我就扔這兒了……哪兒去了?”

“是我這個當娘的不對,怎么能扔了呢?少安還能活幾年呢。我的錯,我的錯……”黃夫人精神狀態不太好。

黃老爺一時語塞,責備的話咽了下去,柔聲勸道:“不是你的錯,起來吧。”然后將她扶起坐在椅子上。

剛才還憤憤不平的七王爺,見到黃夫人可憐的樣子,不忍開口。

此時讓這個可憐的女人知道索命的女鬼竟是丈夫去世的妻子,她該多絕望。

徐滸見狀神情有些不自在,偷瞄一眼李朝夕,見她正看著他,裝作不經意的揉揉下巴,將視線轉開。

沈承制則完全置身事外,他對眼前正在上演的悲情戲碼毫無興趣,只想知道女鬼究竟躲在哪里,于是他左瞧瞧右看看毫不在意。

李朝夕拿著畫像走到黃夫人跟前,攤開畫像,冷淡地說道:“這就是害你兒子的女鬼。”

黃老板臉色發白,按在妻子肩上的手微微發抖。

黃夫人滿眼怨恨,盯著李朝夕問道:“她是誰!為什么要害我兒子!”

李朝夕則是看著不吱聲的黃老板。

黃夫人難得清明一回,猛地回頭,打開丈夫的手,質問道:“你認識她!說!是不是!”黃夫人幾近咆哮。

黃老板見再也瞞不住,開口解釋道:“她是趙氏。我沒想到她死了這么多年會忽然出現,更沒想到她會害少安。”

黃夫人愣住了:“趙氏?她病死三年后,我才入門。我與她無冤無仇為什么要害我的兒子。”

“是你害死她,她才回來索命的,是不是!”黃夫人爆發出驚人的力量,體型嬌小的她竟能揪著黃老板的衣領,將他摔個跟頭。

“你胡說什么,我沒有!趙氏是病死的,衙門派人來看過,我是清白的。”黃老板氣急敗壞。

黃夫人哪里聽得進去黃老板的解釋,她哭訴道:

“我爹當年說的對,不能嫁你。但我就是鬼迷心竅,執意要嫁個贅婿,我活該!”說著她噴出一口血,昏過去。

李朝夕早就在一旁候著,見她暈倒,上前扶住掏出一顆藥丸塞入她口中。

喚過丫鬟將其送回房間休息。

棺材鋪的戲碼層出不窮,七王爺根本插不進嘴,看見空檔趕緊問道:“你給她吃的什么?”

“清心丸。”李朝夕嘆息,“黃夫人這幾天情緒大起大落,照此下去會出大事,不如讓她宣泄出來,省的憋出病。”

七王爺:“你明知女鬼身份會刺激她,還告訴她,你是故意的。”

“對,泄了心火再吃顆藥丸,很快就好了。”

李朝夕看著黃老板冷冷地說道:“黃老板,哦不,趙老板?我該怎么稱呼你。”

黃老板陰沉著臉:“我的確是入贅到趙家的,但是趙氏是獨女,我與她又沒有孩子,她病逝后,我就改回本姓。”

李朝夕點頭:“好,黃老板。請你詳細的說說你與趙氏的事情,否則,我也免不了與黃夫人有同一個想法,趙氏當年是不是被人害死,所以才會來索命。”

“李姑娘,無憑無據不要亂說。當年趙家絕嗣,而我又是個贅婿,官府也派人來查驗過,經過核實她的確是病死的,官府能證明我的清白!”

“既然已經知道女鬼的身份,只需要她的生辰八字就能招魂,到時候面對面問話,就真相大白了。”李朝夕說道。

沈承制有些懊惱,沒想到他調查半天,關鍵人物竟然就在對面的鐵匠鋪子。

他還被這個可惡的黃老板瞞在鼓里,實在可恨。

可恨讓李朝夕撿了個便宜。

誰料,黃老板說:“我不知道趙女的生辰八字。”

一旁的七王爺瞪眼:“你們可是夫妻,怎么會不知道?”

沒想到黃老板也硬氣,說:“是又怎樣?她從未說過,我也不在意。”

李朝夕沉住氣,接著說:“想必,你也沒有保留趙氏的任何物品吧。”

黃老板冷哼一聲,“人都死了,留著東西干嘛。”

七王爺氣得大罵:“你這個混蛋!還夫妻一場,我看你們就是冤家。”

李朝夕見黃老板軟硬不吃,最后問道:“當初登門的衙門捕頭是誰?總不會這么巧也走了或者死了?”

黃老板說道:“還真巧,他既沒走又沒死,而是因為你,在大牢里關著。”

李朝夕一驚,脫口而出:“陳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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