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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棺材釘提供的線索

邢封表現(xiàn)出來的優(yōu)待,讓李朝夕起疑心。直到他提出讓魯震加入緝陰司的條件時,李朝夕才放心。

“請大人明示。”

“你曾在棺材鋪住過一夜,還說他家鬧鬼,可有此事?”

“是,我見過女鬼一面。”李朝夕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黃少爺當(dāng)時身體狀況很不好。

“黃老板的兒子被鬼纏,你把它解決掉就行。”邢封給她黃少安的生辰八字。

“有無時間要求?”

“三日之內(nèi)。”

“好,我要魯大哥協(xié)助。”

“不行,他要回大牢。你什么時候除了鬼,什么時候放人。”邢封不同意。

李朝夕不放心再讓魯震回牢中,“我總需要個幫手。”

魯震知道以他倆階下囚的身份,沒有多少資格談條件,于是說道:“朝夕,你放心吧。”

邢封注意到魯震衣服上透出斑駁的血跡,說道:“看守大牢的捕頭全部收監(jiān)了,剩下的都是洪知縣的人,你無需擔(dān)心他的安危。”

又接著說:“沈承制也在調(diào)查棺材鋪的案子,你倆互不相干。陰司捕快可以任你調(diào)用,怎么樣,還需要考慮嗎?”

李朝夕痛快地答應(yīng):“多謝大人抬舉,我不會讓您失望。”

三人調(diào)轉(zhuǎn)方向,打馬飛奔。

邢封用人不疑,叮囑李朝夕兩人去見洪知縣后,徑自離開。

兩人到了衙門,洪知縣將接下來的安排說給他倆聽。

“邢大人的事情一辦完,我這里出具文書到湖州府蓋印,魯震就由衙門捕頭轉(zhuǎn)成緝陰司的陰司捕快。”

“這一來一回要好些時日,邢大人還有要事在身,恐怕不會等吧。”李朝夕問。

魯震:“沒關(guān)系,我能等。放心,到時候我去追你們。”

李朝夕不放心將魯震一人扔在大牢里,畢竟還有一個何老爺虎視眈眈。

此時她還不知道何老爺也進(jìn)了大牢。

洪知縣捋著小胡子,“確實麻煩,我有一個更好的想法,邢大人已經(jīng)同意了,就看你們了。”

“怎么辦?”李朝夕問。

“讓魯震戴枷跟著你們?nèi)ズ莞笕嗽谖臅仙w了印,他就能解開枷鎖重獲自由。這樣既能節(jié)省時間,又能跟著你們。如何?”

戴枷?

這與押解犯人何異?

一路上將受到多少異樣的眼光,魯大哥能受得了嗎?

她有些猶豫,看著魯震。

沒想到魯震拍手叫好,“好主意,就這么辦,多謝大人!”

洪知縣點頭,嗯,能屈能伸。

約定好了,洪知縣命人給魯震上藥,然后送回大牢。

“李姑娘留步,有一件事你需要知道。”洪知縣難得表情嚴(yán)肅。

“何老爺已經(jīng)被關(guān)到獄中。”

“這是為何?”李朝夕奇怪道。

洪知縣低聲說:“你坐住了,別激動。”

“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李朝夕正襟危坐。

“何老爺派人挖了你養(yǎng)父的墳……哎哎!你聽我說完。”洪知縣見李朝夕騰地站起來,趕忙勸道。

“萬幸陳捕頭及時發(fā)現(xiàn),何家人才沒有傷及尸骨,只是棺槨有些破損。不過,陳捕頭也被我下獄了,因為他發(fā)現(xiàn)何家人行事后,收了銀錢,想偷偷埋回去了事,被老爺我發(fā)現(xiàn)了。”

洪知縣手指敲擊著桌面,說道:“依律,何老爺是首犯,刨絕戶墳應(yīng)處以極刑,就是何知府來了也沒用。不過,倘若他能盡力彌補(bǔ),為你養(yǎng)父超度,擇日重新下葬,能給他個痛快——絞刑。”

李朝夕聽了何老爺要為自己的罪過付出代價,心中的怒火稍減。

“多謝大人秉公辦案。”

洪知縣嘆息,“何家做的惡,我已經(jīng)掌握證據(jù)了。很快就會有結(jié)果。你只需辦好邢大人的事情就行。你對何家有什么要求盡管提,這是他們欠你們父女的,也是一種贖罪。行了,去吧。”

李朝夕本想抓緊時間,去棺材鋪看看。但是,此時心神已亂,不適合去了,便回去平復(fù)心情。

次日,李朝夕調(diào)整好心情,去緝陰司借人查案。

有了邢封的允諾,事情進(jìn)展十分順利。

袁行走還換上一幅和善的面孔見了李朝夕。

說悔不當(dāng)初放走像她這樣的璞玉,然后說緝陰司的夜行捕快隨她挑選。

棺材鋪的事情當(dāng)初緝陰司查過,稀里糊涂的沒辦好,讓監(jiān)司大人費(fèi)心了。這次他們一定將功補(bǔ)過,傾力協(xié)作。

“用生不如用熟,就讓徐滸跟我去吧。”李朝夕笑道。

徐滸欲哭無淚,他現(xiàn)在恨不能隱身,他給袁行走惹下的麻煩夠多了,最近小鞋穿的腳直疼。

這個姑奶奶還不肯放過他呢。

“好。”袁行走痛快同意。

等李朝夕與徐滸到棺材鋪時,已經(jīng)有人早到了。

沈承制擺出一副主人翁的樣子,介紹道:“這位是七王爺,還不見禮!”

李朝夕不理睬沈承制,施禮道:“小女李朝夕,見過七王爺。”

“你就是李朝夕。”七王爺繞著她上下打量,不是男子看女子的眼神,而是探究的眼神。

李朝夕完全沒有女子的羞澀,挺直腰桿讓他看個夠。

七王爺繞著她嘖嘖稱奇,一抬眼,與李朝夕對視,臉一紅,說:“失禮了,我很少見到緝陰司收女子,又欽佩姑娘的本領(lǐng),這才失態(tài)了。”

一旁的沈承制和徐滸都覺得七王爺有些過分,沒想到李朝夕態(tài)度如此坦然,令人佩服。

“敢問七王爺為何來這里?處理邪祟發(fā)生什么沒人能預(yù)知,為了七王爺?shù)陌踩€是離開吧。”李朝夕開口攆人。

“哈哈哈!你趕不走我的,你們邢大人已經(jīng)同意了,讓我在一旁看熱鬧,放心,我絕不搗亂。”七王爺哈哈大笑。

旁邊的黃老板看著這么多人來他家,哭笑不得,又是王爺又是京官,就連平日里對他吆五喝六的徐大人都變成跟班的了,這世道變化的真快啊。

變得最快的就是李姑娘。

前幾日還受制于人,搖身一變成了他家的救命稻草。

“那我們進(jìn)去吧,不要耽誤時間了。”李朝夕率先進(jìn)入黃少安的房間。

幾日前,黃少安突然暈厥,氣色駭人,就是不會看面相的都能看出來他活不久了。

他還說起胡話,指著院中的楊樹,說要吃棗子。

黃老板幾近崩潰,求到緝陰司救命。

七王爺問:“哎,你怎么會認(rèn)為你兒子被鬼纏了?也可能是生病呢。”

黃老板毫不猶豫地指向李朝夕:“是她說的,前幾日她來過,我沒信,現(xiàn)在由不得我不信了。”

李朝夕冷笑一聲,“哼,你還挺信我。”

黃老板面不改色:“當(dāng)然了,之前是我們夫妻有眼不識泰山,如今街頭巷里都傳姑娘的本事,不敢不信了。”

李朝夕抓起桌上的一把棗子,問道:“這是給黃少安買的?”

黃夫人忙道:“是,我給他買的,但是他不吃。”

“咔吱——”李朝夕塞嘴里一顆慢慢嚼著,眼神一直瞄著黃老板,他的眼皮抽動,就像她咬的不是棗子,而是他的骨頭。

哼,兒子都死到臨頭了,他還不肯說實話。

李朝夕始終認(rèn)為黃老板有事隱瞞。

七王爺化身李朝夕的跟班,問道:“李姑娘,接下來怎么辦?沈承制忙活半天都見不到鬼影,它要是成心藏起來,日子可就沒頭兒了。”

“不急,先看看房子格局。”

眾人跟著李朝夕轉(zhuǎn)了一大圈,沒什么可疑的地方。

“你們夫妻真的沒有與一個女子結(jié)仇嗎?”

兩人都搖頭。

這就難辦了,主家有所隱瞞,只知女鬼的容貌而不知身份,調(diào)查起來很麻煩。

李朝夕只好拿來紙筆,快速畫出女鬼的容貌。

動筆間,聽到有人來訪。

“呃,黃老板?黃老板,我知道你忙,但是,你不給我結(jié)錢,我的生意沒法做。”

黃老板氣不打一處來,“去!我這兒一屋子貴人,少拿你那爛糟事煩人。”

那人鐵了心要錢,邊作揖邊說道:“諸位大老爺饒命,我也是小本生意,在這批棺材釘上壓了不少錢,黃老板非說棺材釘不行,不給結(jié)錢,哎呦,沒了活路了。”

徐滸皺眉道:“老黃,趕緊給人結(jié)錢。”因為一點銀子,丟死人了。

黃老板也抱屈:“他吹噓的好,提供的釘子有一半以上都是廢品。”但說歸說,還是認(rèn)栽,掏了錢。

那人接過錢,嘟囔道:“金老頭倒是手藝好,可是人家不接你家生意了。”

“少廢話,趕緊走。”黃老板氣急敗壞。

“誰是金老頭?”李朝夕畫完問道。

那人站在門外隨手一指,“吶,那邊,斜對過兒,鐵匠鋪子的老板。”

李朝夕探身望去。

鐵匠鋪子門口一個老頭也正向這邊望。

嗖!

他發(fā)現(xiàn)李朝夕看向他,趕忙閃身回去。

“哎!躲什么呀!”那人奇怪道。

李朝夕見狀,拿著畫,抬腳就往鐵匠鋪走去。

七王爺:“你去哪兒,等等我。”

其他人也想跟著,李朝夕制止,“我和七王爺去去就回,你們別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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