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急著要走嗎?”
“我不建議你唐突離開,瓷罐發生的變化我從沒見過,不知道會不會有其他未知的后果。”
蕭萍萍目光炯炯,“當然,我不瞞你說我也有我的私心。我已經完成了我的承諾,給了你想要的嫁衣,你也該履行你的義務了。”
她想要一根靈異類型的鬼線。
永久的。
“我也不會讓你吃虧,你影子里這只鬼,我會幫你找到它的弱點,你提防著點,應該問題不大。”
蕭萍萍說完,從包包里取出一根竹尺,這根竹尺的刻度早已模糊,看上去年代久遠,像是老裁縫鋪遺留下來的物品。
在她拿出竹尺的同時,包包里還丟出一個十分精致的布娃娃。
和陳穆的替死娃娃不同,眼前這個布娃娃做工極其精致,從服裝到四肢比例都非常用心,一看就是大師手筆。
唯一詭異的地方是,這個布娃娃沒有臉。
有點像仿照太平古鎮的那個無臉人縫制的布娃娃。
蕭萍萍將竹尺的起始刻度試探性地放進陳穆的影子,尤其是影子扭曲的那部分,就是藏著厲鬼的部分。
在竹尺觸碰到的瞬間。
布娃娃突然腦袋一歪,然后平地摔倒。
“死了?”
“這怎么可能。”
“我啥都沒看出來,直接就死了?”
蕭萍萍表情充滿詫異。
看陳穆一臉疑惑的神情,蕭萍萍只好解釋道:
“這是我爹留下來的物品,裁縫鋪并不只是把厲鬼縫制成衣服,這樣難度太低了,而且其他地方的裁縫鋪也能做到。”
“太平古鎮老街的裁縫鋪之所以享譽靈異圈,正是因為它對靈異的研究不止于厲鬼,還在于媒介。”
“媒介?”陳穆重復了一遍。
“沒錯,我爹生前跟我講過很多關于媒介的探索,厲鬼就像高維生物在我們現實中的投影,所以不死不滅,還有千奇百怪的殺人規律,但究其根本,厲鬼想要殺人,規律想要奏效,都需要通過媒介。”
“為什么鬼線很特殊,就是因為鬼線本身就是媒介,用來傳遞不同的靈異襲擊。”
“而我剛好可以測量并裁定媒介,把鬼做成衣服也正是將厲鬼的媒介進行加工。”
蕭萍萍的話讓陳穆聯想到棺材釘。
棺材釘是由沒有殺人規律的鬼做成的。
但厲鬼怎么可能沒有殺人規律?
唯一的解釋是,厲鬼的殺人規律依舊存在,但用來觸發殺人規律的媒介被人通過某種手段抹除,就算觸發了殺人規律,厲鬼也沒有媒介用來殺人,從而達成了做成棺材釘的條件。
“但……這只鬼很奇怪。”
“竹尺測量出的殺人規律會體現在我的布娃娃上面,但我的布娃娃直接死了,根本看不出媒介在哪。”
“我本來還想通過這個找到媒介,然后幫你剪斷媒介,這樣你就不會被瓷罐糾纏了。”
蕭萍萍語氣十分凝重。
陳穆再看向地上一動不動的布娃娃,剛才的確是突然間就死了。
竹尺的作用應該是繞開千奇百怪的殺人規律,直接觸發厲鬼的靈異襲擊,再作用于布娃娃,讓蕭萍萍能觀察到媒介。
從而用她的手段剪斷媒介。
但布娃娃直接死了。
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呃,布娃娃短時間內不能用第二次,你等著,我回車里拿第二個。”
“小兄弟,這里情況特殊,你先回避一下,到外面幫忙看著我的車,我車里有些東西別搞丟了。”
蕭萍萍讓陸鋒出去看守自己的邁巴赫。
而她則在車里又帶回來一個新的布娃娃。
這個布娃娃瞎了一只眼睛,皮膚干癟,長相兇悍,一看就是以何連生為原型的。
蕭萍萍握著布娃娃時,它還在不斷掙扎,嘴里沙啞地咒罵著蕭萍萍。
“你把太平古鎮那幾個人做成了布娃娃?”
“不是,只是造型相似,至于意識……那是幾個欠我東西的人,他們還不了,就給我做一輩子布娃娃來還。”蕭萍萍聳了聳肩,“剛好制作這種布娃娃需要活人的意識。”
“這就是我為什么喜歡用那個無臉人,因為沒有臉,不會對我罵罵咧咧的。”
這個新的布娃娃掏出來后,蕭萍萍如法炮制,再次用竹尺觸碰陳穆的影子。
結果和剛才一樣。
長的很像何連生的布娃娃,腦袋一歪,死了。
蕭萍萍的表情僵硬在臉上。
“瓷罐釋放出的這只鬼太兇了,是我的過失,我以前從沒見過瓷罐會放鬼出來追債的。”
“我有個請求,希望你能理解。”
“我可以暫時不要你的一根鬼線,但請你先在小堰市呆一陣子,等我處理完瓷罐這個事,可以嗎?”
蕭萍萍的想法很簡單。
瓷罐出了這種差錯,是她考慮不周,以前沒測試出瓷罐的全部效果。
所以她有責任給陳穆處理到底。
但這個態度反而讓陳穆有點懷疑。
正常馭鬼者哪有性格這么好的?
不是瘋子就不錯了。
但轉念一想,按照鬼櫥的交易規則,如果他不能及時回到觀江小區,鬼櫥自己會追過來要債。
他照樣可以把嫁衣給鬼櫥。
甚至……
就像原著中鬼櫥和許愿鬼的對抗一樣。
陳穆或許可以利用瓷罐,達成鬼櫥和瓷罐之間的對抗,這樣兩筆債就都不用還了。
這么一想,陳穆還真有點小興奮。
有什么比不還錢反而干掉債主更讓人激動的嗎?
“我可以在小堰市多呆幾天,你最好抓緊時間。”陳穆說道,“如果你能解決這個問題,我會把許諾的一根鬼線交給你。”
“我相信你,畢竟你能干掉余中杰,說明你和他那種人渣不一樣。”蕭萍萍笑道。
“你知道我殺了余中杰?”
“你殺了負責人,我當然知道這個消息。”蕭萍萍說道:“不過別擔心,余中杰不是什么好東西,他野心很大。”
“這附近是個別墅群,都是余中杰威逼利誘小堰市馭鬼者住過來的,就像古代皇帝讓世家大族搬到京城附近一樣。他使喚不動我,所以我隨便在這弄了個房子交差。”
“而且他和另外幾個馭鬼者干過很多齷齪事,我都知道。”
“你除掉他,我反而還挺高興,說明你是個正常人,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