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緩緩抬頭，露出一張蒼白卻熟悉的臉。

赫連玥幾乎要喊出聲來，喉嚨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扼住。

“娘……”她聲音顫抖，仿佛夢囈。

楚墨猛地回頭：“你說什么？”

但那青衣人只是靜靜站著，眼神空洞，嘴唇緊抿，仿佛一尊冰冷的雕像。

赫連玥想往前走，卻被楚墨一把拉住：“別動！這不對勁。”

可她已經邁不動步子了。

那張臉，分明是她母親的模樣。可母親明明已經死了多年，尸骨早已埋入黃土。

“你到底是誰？”楚墨厲聲喝道，手中劍已出鞘半寸。

青衣人終于開口，聲音沙啞而遙遠：“你還記得我教你的那套劍法嗎？”

赫連玥瞳孔一縮。

那是母親生前唯一教過她的招式——一套藏在舞姿中的劍法，只有她們母女知道。

“你怎么會……”她話未說完，對方突然抬手，一道寒光直逼她面門！

楚墨反應極快，揮劍格擋，兩柄劍相撞發出一聲脆響。

青衣人動作迅捷如鬼魅，身形一閃，竟直接掠上樹梢。

“追！”赫連玥咬牙。

楚墨卻沒動，反而死死盯著那人的背影，眉頭越皺越緊：“他不是你娘。”

“你怎么知道？”赫連玥急了。

“如果是你娘，怎么會用這種殺招？”楚墨語氣冷硬，“而且……你娘練的是柔劍，那一擊太狠了。”

赫連玥愣住。

她忽然意識到，剛才那一劍，確實不像母親的手法。

“他是誰？”她喃喃。

“一個高手。”楚墨沉聲道，“而且……他故意讓你看到這張臉。”

赫連玥心頭一震。

她終于明白，這是有人刻意模仿母親的樣子，來試探她、引她現身。

“他們想干什么？”她聲音發澀。

楚墨沒有回答，只是將她護在身后，低聲說：“從今天起，你得開始真正學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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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天還沒亮透，赫連玥就被楚墨叫醒。

“現在就開始？”她揉著眼睛，昨晚的事還像一團亂麻纏在心頭。

“你以為武功是看戲？”楚墨拎著木劍站在院子里，一臉嚴肅，“昨天差點被人摸到門口都沒察覺，你還打算睡到日上三竿？”

赫連玥咬牙爬起來，穿上練功服。

剛開始幾天，她興致高漲，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跟著楚墨練站樁、扎馬步、打拳。

雖然累得腰酸背痛，但她咬牙堅持。

“你身體底子弱，得先補筋骨。”楚墨一邊示范動作一邊解釋，“等你能站穩半個時辰，再教你真正的劍術。”

她點頭，默默記下每一個細節。

然而，真正讓她崩潰的，是三天后的劍術入門。

楚墨教她一套最基礎的劈刺挑斬四式，看似簡單，實則講究力道與節奏。

她練了一整天，手臂都快斷了，依舊不得其法。

“手腕要活，肩要松，重心要穩。”楚墨一遍遍糾正她的姿勢。

她照做，可每次揮出去的劍，總是歪斜無力。

“再來！”她倔強地咬牙。

楚墨看著她一次次摔倒又爬起來，眼里閃過一絲贊許。

可到了第五天，她終于撐不住了。

那天晚上，她在院中獨自練習，又一次揮劍失誤，整個人踉蹌跌倒，膝蓋重重磕在地上。

她坐在地上，望著滿是傷痕的手掌，眼淚無聲滑落。

“我是不是真的不行？”她喃喃自語。

楚墨走過來，蹲下身，遞給她一塊干凈的布巾。

“你知道我第一次練劍的時候，摔了多少次嗎？”他輕聲問。

她搖頭。

“一百二十七次。”楚墨笑了笑，“當時師父說我不適合練劍，說我天生骨頭太軟，手太慢。”

“那你為什么還能成為江湖上有名的劍客？”

“因為我比別人多練了十倍。”楚墨眼神堅定，“有時候，天賦只是一塊敲門磚，能走得遠的，永遠是那些愿意拼盡全力的人。”

赫連玥低頭沉默。

“你不是不行。”楚墨伸手扶她起來，“你是太著急了。”

她苦笑：“可我不想再等了。”

“我知道。”楚墨點頭，“你想早點變強，早點復仇。但你現在就像一把鈍刀，不磨利，怎么砍得動敵人？”

她怔住。

“再試一次。”楚墨把木劍塞回她手里。

她深吸一口氣，重新站定。

這一次，她放慢速度，仔細感受每一寸肌肉的發力。

風穿過庭院，吹動她的衣角。

她揮出第一劍，依舊不夠快，但比之前多了幾分章法。

楚墨站在一旁，嘴角微微揚起。

他知道，她開始找到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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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天，赫連玥終于掌握了基本劍勢。

她站在晨光中，汗水順著臉頰滑落，握劍的手卻異常穩定。

“不錯。”楚墨滿意地點點頭，“看來你已經開始上道了。”

赫連玥喘著氣，笑出一口白牙：“終于不是廢柴了？”

“離廢柴還有點距離。”楚墨調侃，“不過……也差不多了。”

赫連玥翻了個白眼。

兩人正說著，遠處忽然傳來一陣喧嘩。

赫連玥警覺地轉頭：“怎么回事？”

楚墨瞇眼望向院墻外：“好像是府里出了事。”

赫連玥心中一緊，立刻往院門口走。

剛推開院門，便見幾個小廝神色慌張地跑過。

“出什么事了？”她攔住一人問道。

那小廝臉色發白：“柳夫人房里……發現一只黑貓，嘴里叼著血書！”

“血書？”赫連玥心頭一跳。

她猛然想起昨夜那只詭異的黑貓。

難道……

她剛想繼續追問，身后忽然傳來楚墨的聲音：

“小心！”

話音未落，赫連玥只覺腳下一空，整個人被猛地拽向后方。

她驚呼一聲，回頭看去，只見地面裂開一道縫隙，一根細繩從中彈出，顯然是機關觸發。

“有人在暗中動手。”楚墨冷冷道。

赫連玥心跳加速，冷汗濕透了后背。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這條習武之路，才剛剛開始，就已經危機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