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聲音低沉冰冷，劍尖在月光下泛著寒芒。

赫連玥站在原地，眼神冷冽如霜：“你終于出現了。”

來人正是侯府二公子——顧淵。

他穿著一身夜行衣，臉上卻依舊帶著那副溫潤如玉的笑意，仿佛眼前不是一場對峙，而是一場久別重逢的閑談。

“玥兒，你聰明一世，為何非要鉆進死胡同？”他緩緩開口，語氣里透著幾分惋惜，“有些事，查得太深，對你沒好處。”

赫連玥冷笑一聲：“你倒是關心起我來了？”

顧淵眉頭微皺，似乎被她的語氣刺痛了些許：“我知道你在找楚墨的身世。可你想過沒有，一旦揭開真相，會牽扯出多少不該動的人？”

“那就別動。”他說得輕描淡寫，仿佛只是勸她放下一碗涼了的茶。

赫連玥握緊手中的短刃，指尖微微發白：“你憑什么覺得我會聽你的？”

“憑你還記得小時候的事。”顧淵忽然向前一步，壓低聲音，“那時候你跌倒了，是我背你回房；你害怕打雷，是我整夜守在你床邊；你說要學琴，是我偷偷請先生教你……這些，你不記得了嗎？”

赫連玥怔住了一瞬，隨即嗤笑出聲：“你真以為那些溫柔，能抵得上你后來做的那些事？”

顧淵眼神一暗。

“你以為我不知道趙姨娘是怎么死的？”赫連玥步步緊逼，“你以為我不知道是誰在背后推波助瀾？顧淵，你早就不是那個會為我擋雨的人了。”

顧淵沉默片刻，忽然嘆了一口氣：“玥兒，我不是想害你，我只是……不想讓一切失控。”

“那你現在站在這里，是想殺了我嗎？”

“不。”他搖頭，“我只是想告訴你，楚墨的過去，遠比你想象的復雜。你若執意追查，只會把自己也卷進去。”

赫連玥盯著他看了許久，忽然笑了：“謝謝你提醒，但我從來不怕卷入漩渦。”

話音剛落，她猛然出手，手中短刃劃破夜色，直取顧淵咽喉！

兩人瞬間交手，劍光與刀影交錯，驚起枝頭宿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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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楚墨正在城南一家老舊的茶館里等一個人。

他是江湖中出了名的消息販子，姓周，外號“老狐貍”，據說當年混跡北境多年，知道不少秘辛。

茶館里人不多，幾個跑商的漢子正圍坐一桌，低聲議論著最近朝廷的稅賦改革。

楚墨靠窗坐著，手里把玩著一枚銅錢，目光卻不時掃向門口。

終于，一個佝僂的身影閃了進來，披著件舊棉袍，臉上的皺紋像是刻進骨頭里的。

“你遲到了。”楚墨淡淡地說。

“趕路不容易啊。”老狐貍坐下后，壓低聲音，“你要打聽的事，可不好問。”

“我知道。”楚墨將一枚銀錠推過去，“說吧。”

老狐貍瞥了一眼銀子，卻沒有收，反而嘆了口氣：“你這身打扮，還是改不了那股子貴氣。你是誰家的少爺，自己心里有數吧？”

楚墨神色不變：“你只管說你知道的。”

老狐貍點點頭：“十年前，北境楚家遭難，一夜之間滿門盡滅。當時朝廷說是謀反，但江湖上一直有傳言，說他們是被人陷害的。有人親眼見過，那天夜里，有一輛馬車從后門沖了出來。”

“車上有個孩子。”

楚墨的手指微微一頓。

“后來呢？”

“沒人知道去哪了。”老狐貍頓了頓，“不過有人說，有個老乞丐帶了個孩子南下，一路隱姓埋名。再后來，就沒了消息。”

楚墨沉默了片刻，抬起頭：“還有別的線索嗎？”

老狐貍搖頭：“沒有了。而且……”他壓低聲音，“前兩天有人警告我，讓我別多管閑事。看來，已經有人盯上了這件事。”

楚墨站起身，將銀子留下：“謝了。”

老狐貍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喃喃自語：“希望你能活著把這段過往翻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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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赫連玥正在侯府內院一間偏僻的小屋中翻找線索。

這是以前趙姨娘住的地方，自從她死后就被封了起來。

屋內灰塵密布，蛛網橫生，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霉味。

她小心翼翼地打開一只木箱，里面堆滿了舊衣物和首飾。

就在她準備放棄時，忽然發現箱底壓著一封未拆封的信。

她取出信封，上面寫著一行小字：“致北境楚氏遺孤。”

赫連玥瞳孔猛地收縮。

她迅速拆開信封，里面是一張泛黃的紙條，字跡潦草：

>“若你看到此信，請速離京。有人已察覺你的身份，他們不會讓你活著揭開真相。”

赫連玥的心跳加快。

她立刻將信折好，藏入袖中，轉身欲走，卻聽見門外傳來腳步聲。

她迅速熄滅燭火，屏住呼吸。

門被輕輕推開，一道黑影走了進來。

那人環視四周，似乎在尋找什么，最后停在那只木箱前。

赫連玥躲在角落，悄悄拔出匕首。

下一秒，那黑影突然轉身，朝門口走去，動作快得像一陣風。

赫連玥沒有追，而是迅速從后窗翻出，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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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院子，赫連玥將信攤開，仔細端詳。

這時，楚墨推門而入。

“你臉色不太好。”他第一句話就這么說。

赫連玥抬頭看他一眼：“你昨晚去了哪里？”

“見了一個老熟人。”楚墨坐在她對面，“他告訴我，我可能是北境楚家的遺孤。”

赫連玥愣了一下，隨即從袖中取出那封信遞給他：“那你就更該看看這個。”

楚墨接過信，看完后久久不語。

“有人在監視我們。”赫連玥低聲道，“不只是你，還有我。”

楚墨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銳利：“他們到底是誰？”

“我不知道。”赫連玥咬牙，“但他們不想讓我們繼續查下去。”

楚墨沉默片刻，忽然站起身，走到窗邊。

外面天色漸亮，晨霧還未散盡。

“那我們就更要查清楚。”他聲音堅定。

赫連玥看著他的背影，心中莫名一緊。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小姐！”貼身丫鬟慌張地沖進來，“柴房那邊……又發現了東西！”

赫連玥猛地站起：“什么？”

丫鬟喘著氣：“是一具尸體，看樣子已經死了很久……身上還掛著一塊玉牌，刻著‘楚’字。”

空氣驟然凝固。

楚墨緩緩轉過身，臉色沉了下來。

赫連玥握緊拳頭，聲音冷靜得可怕：“看來，有人已經開始動手了。”

她話音未落，窗外忽然傳來一聲悶響。

緊接著，一支箭矢破窗而入，釘在墻上，箭尾還綁著一張紙條。

赫連玥走上前，抽出紙條展開。

只見上面寫著一行字：

>“停下，否則下一個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