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見到林霧時，她正在福利院天臺上折錫紙天鵝。

那時候她還不知道，她折的每一只天鵝，都會被系統記錄為“潛在變量”。

蘇瑤是第19號實驗體，也是最特殊的一個。

其她孩子在輪回中會逐漸喪失情感緩存，但她不一樣——她靠著0.3%的誤差率，硬是在系統里開辟出一個獨立記憶區。

方法很幼稚：草莓發卡、養樂多、電影票根……全是小孩子才在意的東西。

“這些足夠嗎？”我問她。

她正在往樂高宇航員胸口刻字，頭也不抬：“足夠她找到我了。”

鋼架坍塌事故是我的失誤。

系統計算顯示，林霧的存活率應該是100%，但那天突然出現的0.3%誤差，讓整個時空軸偏移了。

事后檢查發現，有人在鋼架結構圖上用隱形墨水畫了只歪脖子天鵝——就在承重節點的位置。

第一千次輪回時，我偷偷修改了一個參數。

把“記憶覆蓋”改成了“記憶重疊”。

這意味著，林霧會同時經歷所有輪回的記憶，而不僅僅是當前這一次。

副作用是，她可能會精神崩潰。

蘇瑤知道后，直接砸了半個實驗室。

“你憑什么替她決定？！”她吼我。

我指了指監控屏幕——畫面里，林霧正對著養樂多瓶子發呆，突然笑了。

“她發現了。”我說。

最后一輪重置前，蘇瑤問我：“如果這次還是失敗呢？”

我調出系統界面，誤差率那一欄閃爍著紅光：0.3%。

“那就再來一次。”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