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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江湖俠士聚長安

晨曦微露,天光尚未完全灑落長安城頭。李白步出宮門,衣袍上猶帶殿中香爐的余溫。他回望一眼那座巍峨宮殿,眼中寒意未散,腳步卻未曾停頓。

夜風拂過朱雀大街,吹起他肩上的塵埃。街角已傳來馬蹄踏碎石板的聲音,夾雜著鐵器相擊的清脆響聲。他眉心一動,循聲望去,只見數名身披短甲、背負兵刃的壯漢正策馬穿行于街巷之間,身后跟著一群神色各異的江湖人物。

“天機寶藏……”李白低聲呢喃,心中忽有所感。

回到客棧時,已是戌時末刻。燭火搖曳,窗紙映出一道瘦削人影。他推門而入,見案幾之上赫然放著一封無名信箋,邊角泛黃,墨跡新干。

展開信紙,字跡遒勁有力:

“李太白,君曾識得玄蛇教圖騰,可知其源流?三日后辰時,鴻臚寺舊址,尋寶大會將啟。若欲探前事之謎,勿失良機?!?

信尾并無署名,唯有一枚暗紅色印痕,形似一只盤蛇銜月。

李白凝視許久,指尖輕輕摩挲那道印記,腦海中浮現出那夜宅院中的符咒與地圖。他緩緩合上信紙,目光深沉。

翌日清晨,長安街頭已然熱鬧非凡。

朱雀大街兩旁酒肆林立,此刻皆被收拾得干凈利落,門口懸掛彩綢,招攬四方來客。遠處可見數十輛馬車自四面八方駛來,車上坐者或披斗篷、或佩長劍,皆是江湖豪俠之士。

“聽說了嗎?鴻臚寺那邊來了不少高手!”

“昨夜里已有三人死在擂臺下,都是為了一張殘圖?!?

“哼,那些不過是幌子,真正的線索藏在主持人的手里?!?

人群議論紛紛,李白緩步行于街市之中,耳聽八方,眼觀六路。他察覺到幾道熟悉的氣息,正是那夜在玄蛇教據點所見之人——一名左臉戴銀面具的黑衣男子,以及兩名手持雙刀的女子。

他不動聲色地繞過人群,轉入一條偏巷,直抵鴻臚寺廢墟。

昔日接待外賓之地,如今早已荒廢多年,僅存斷壁殘垣與幾根倒塌半邊的石柱。然而今日,這里卻被修葺一新,中央搭起一座高臺,臺上懸著一幅破舊地圖,邊緣斑駁,卻隱約可見山川河流與星象圖案交織其中。

四周設下擂臺,圍欄之上插滿各色旗幟,上書“武”、“義”、“信”、“謀”等字樣。場中已有十余人躍躍欲試,皆是來自不同門派的年輕高手。

李白剛至臺下,便有身穿青衫的執事迎上前來,躬身道:“李翰林,久仰大名。主持特命在下請您登臺致辭,以示敬意?!?

李白微微一笑,點頭應允,隨其踏上臺階。他立于高臺之上,俯瞰全場,果然發現幾名曾在玄蛇教密會中出現的身影,混雜于人群中,神情冷漠。

“諸位江湖同道,”他朗聲道,“今日齊聚于此,非為爭斗,實為尋寶問真。然寶藏雖誘人,人心更需明辨。愿諸君以義為先,以智取勝,莫讓陰謀趁虛而入?!?

話音落下,臺下響起零星掌聲,卻也有人冷眼旁觀,似不以為意。

比試隨即開始。第一輪為拳腳較量,兩名青年武士各自施展家傳絕技,你來我往,打得難解難分。然而就在勝負將分之際,忽然一聲悶響自角落傳出,一名紅衣女子猛地躍起,手中軟鞭如蛇般甩向擂臺邊的一根石柱。

眾人驚呼未定,只見那石柱轟然裂開,一塊嵌于其內的銅片掉落下來。

李白瞳孔一縮——那銅片紋路,竟與裴仲禮所見地圖極為相似!

他快步走下高臺,撥開人群,拾起銅片仔細端詳。背面刻著一行小字:“玄蛇引路,天機現世?!?

他心頭一震,正欲細看,忽覺背后殺氣驟起。

一道寒芒從側翼疾射而來,目標直取他后頸。

李白旋身避讓,反手抽出腰間長劍,劍鋒橫掃,逼退偷襲者。那人戴著斗笠,身形瘦削,見襲擊失敗,轉身便逃。

“攔住他!”李白厲喝一聲。

數名江湖人士立刻圍堵過去,但那人身法極快,幾個起落便躍上屋脊,消失于街巷盡頭。

李白握緊銅片,眉頭緊鎖。他環顧四周,發現方才那名銀面男子已不見蹤影,而擂臺上的比試仍在繼續,仿佛方才一切從未發生。

他緩步走回高臺,目光掠過人群,最終落在一張熟悉的面孔上——

那是一名年約四十的中年文士,身穿灰袍,手執折扇,站在人群最外圍,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李白眼神微瞇,心中警鈴大作。

此人,正是楊國忠的親信幕僚之一。

就在這時,擂臺上又傳來一陣喧嘩。

一名白衣少年正手持半幅殘圖躍下擂臺,身后追兵無數。少年腳下生風,身形靈動,竟是個輕功好手。

“那是‘飛燕門’的小公子!”有人驚呼。

李白看著少年手中的殘圖,心中隱隱覺得不安。他忽然想起昨日那封匿名信中提及的“天機圖殘片”,或許這所謂的尋寶大會,不過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誘餌。

他正思索間,忽覺懷中銅片微微發燙,仿佛感應到了什么。

他低頭一看,只見銅片背面竟浮現出一道微弱的熒光,隱隱勾勒出一個奇異的符號。

那符號,與他在敦煌古籍中見過的“玄蛇教”圖騰,如出一轍。

李白猛然抬頭,目光穿透人群,鎖定遠處那名灰袍文士。

對方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注視,緩緩收起折扇,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原來如此……”李白低語,眼中寒光乍現。

他邁步向前,正欲逼近那文士,忽然,一陣狂風卷起塵土,遮蔽了視線。

風過之后,那灰袍人已不知所蹤。

而擂臺上,少年手中的殘圖,正被另一名黑衣老者奪去。

人群再次騷動起來。

李白駐足原地,望著手中銅片,神色凝重。

他知道,這場江湖盛會的背后,隱藏的不僅是寶藏的秘密,還有更深的權謀與殺機。

而這一切,才剛剛開始。

他抬步走向擂臺,目光如炬。

“讓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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