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的腦漿在沸騰。

手術刀尖抵住眉心的瞬間，金環突然暴走！無數金屬絲刺入她的太陽穴，在顱骨內編織成網，將少年皇帝的手術刀硬生生卡在皮膚表層。

“警告！非法入侵！“系統音變得尖銳，“激活防御協議——“

“閉嘴。“少年皇帝屈指彈了下刀柄。

“咔嚓！“

沈清棠聽到自己頭骨裂開的聲音——不是物理層面的破裂，而是某種認知屏障被擊碎了。劇痛中，她看到無數記憶畫面如洪水般涌來：

二十五歲的她在軍方實驗室簽署保密協議；

六十八歲的她站在青銅樹前調試量子程序；

九十三歲的她……

親手將少年版蕭云瑾封進培養艙！

“現在想起來了？“少年皇帝轉動刀柄，青銅鏡片反射冷光，“你是第一個成功品，SQT-0001號。“

沈清棠突然發現自己的手在變異——皮膚浮現青銅色血管，指甲變形成微型手術刀。更可怕的是，她竟覺得這很正常！

“不……“她掙扎著后退，“那些是你們的記憶植入……“

“我們的？“少年皇帝突然扯開衣領。

他心口嵌著塊透明晶體，里面封存著縮小版的沈清棠大腦！

“看清楚了，這是你第一百七十三次輪回時，親手給我裝上的‘良心’。“

長春宮突然開始坍塌。

不是物理層面的崩塌，而是像劣質全息投影般，墻壁和宮人逐漸分解成數據流。皇后融化形成的血肉觸手漂浮在半空，組成一行閃爍的文字：

「輪回次數：1024/1024」

“最終回合了，老師。“少年皇帝打了個響指。

地面裂開，升起座青銅王座。他慵懶地靠坐上去，隨手摘下右眼鏡片——那根本不是眼鏡，而是微型培養艙，里面漂浮著個胚胎狀態的夜九梟！

“你知道最諷刺的是什么嗎？“他用鏡片折射光線，在地面投映出星空圖，“你創造的每個蕭云瑾都想阻止你，包括現在這個……“

星空圖突然變成養心殿監控畫面：真正的蕭云瑾被鎖在龍床上，胸口插滿導管，那些管子連接著沈清棠腹中的胚胎！

“但這次輪回不一樣。“少年皇帝俯身，呼吸噴在她耳畔，“因為我偷偷給了小夜一個備份程序。“

他指尖輕點沈清棠的金環，突然彈出段全息錄像：

白發蒼蒼的夜九梟（是的，老態龍鐘的版本！）對著鏡頭咳嗽：“聽著丫頭，1024次是系統上限，這次輪回結束后，你們都會……“

錄像突然被干擾，變成雪花噪點。

“會怎樣？“沈清棠抓住少年皇帝的手腕，“告訴我！“

“會降維。“

輕飄飄的三個字，卻讓整個空間劇烈震蕩。沈清棠看到自己的手指開始像素化，皮膚變成馬賽克般的色塊！

“量子永生本就是個騙局。“少年皇帝的聲音忽遠忽近，“我們早該在第一次輪回就消散了……“

養心殿方向傳來龍吟般的嘯叫。

真正的蕭云瑾沖破屋頂懸浮在半空，他身體不斷在實體與數據流間切換，每次重組都會變得更年輕。當退化成十歲孩童模樣時，他突然看向沈清棠：

“清棠……選B……“

聲音戛然而止，小男孩炸成藍色光點。

沈清棠腹中胚胎突然劇烈抽痛，金環彈出最后一條選項：

[B]接納共生（宿主基因將不可逆污染）

“不要選！“少年皇帝厲喝，“那是陷阱！“

但已經晚了。

她的手指自動按下選項，整個身體瞬間青銅化。皮膚覆蓋上機械紋路，頭發變成流動的量子數據流，最恐怖的是——

她的子宮位置裂開了。

不是血肉模糊的破裂，而是像拉開拉鏈般，皮膚整齊地向兩側分開，露出里面精密的青銅齒輪結構。中央懸浮著個透明球體，球內蜷縮著嬰兒版的她自己！

“終于……“嬰兒睜開眼，聲音蒼老得嚇人，“等到容器成熟了。“

球體破裂，嬰兒化作光流涌入沈清棠七竅。她最后的意識，是聽到少年皇帝絕望的吶喊：

“醒醒！那是九百多次輪回積累的罪惡記憶！“

黑暗降臨前，沈清棠看到自己的手自動抬起，輕輕捏碎了少年皇帝胸口的晶體大腦。

“第一千零二十四次輪回，結束。“

她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