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幻夢
- 山海竹濤
- 薇亦止
- 2150字
- 2025-05-17 12:00:21
他已經(jīng)連續(xù)尋找了兩個月。
玻璃外的人影開始變得模糊起來,于時川無法支撐于是趴在方向盤上,恍惚間他好像看見了她,可他分不清這是夢還是現(xiàn)實,是夢吧,否則她怎么會回到他的身邊。
于時川慘然地笑著,向著夢境里的她伸出手,“阿瑤。”
對面的郢瑤伸手握住他因為酒精作用而顫抖的手,只是聽他喊她的名字,她的雙眼已經(jīng)一片通紅,于時川感嘆這夢境竟然如此地真實。
“這樣也好,至少能夠見到你。”他喃喃出聲。
“時川,不要再喝酒了,保重身體好嗎?”
于時川揚起一個苦澀的笑,“哇,真的好真實。”然后看見她臉上的淚痕,“阿瑤,你在哭嗎?”
她搖頭。
“不要哭,阿瑤,乖一點。”他用最有效的一招哄她。
郢瑤的淚水瞬間決堤,滑過她的唇角,落在他的手背上。
溫熱的。
于時川忍不住感嘆,“好真實,是見到你的夢里最真實的一次!”
他拉過她的手試圖將她的藏進懷里,像是獲得了珍貴的寶物,“阿瑤,我很想你,你想我嗎?”他抱著他的手低低低的呢喃。
夢境中的她流著淚點頭。
于時川嘆息,“沒錯,你應(yīng)該難過,我愛你,可你卻拋棄了我。”
可是下一秒他還是忍不住伸手替她擦掉眼淚,于時川捧著她的臉,緩慢又輕柔的擦去她眼角的淚痕,即便是夢境,他也如此的溫柔。
“可是阿瑤,我希望你過得不要太難過,至少,要比我幸福,比我快樂。”
他不知道他提出的標準到底有多低。
他撫摸著她的臉頰,“阿瑤,你有沒有好好吃飯,我買了很多香薰蠟燭,可是不知道該往哪里寄,還有很多書,你不是最喜歡歷史嗎,我整理好了,按朝代時間,史書傳記,原來,真的很多,光是明史,就堆滿了整個柜子。阿瑤,史記上那么多生僻字,你怎么看得下去的。”
“阿瑤,為什么,為什么不選我,我不夠好嗎?”于時川的眼淚失控的落下,“我可以更好,你選我吧。”
“我是個騙子,時川,忘了我吧,過你自己的生活,遇見其他·······”
他打斷她的話,“不,這是夢,在夢里,起碼,起碼在夢里,阿瑤,你應(yīng)該愛我啊。”他卑微的乞求。
郢瑤艱難壓抑的眼淚再次決堤。
“阿瑤,你過得好不好?香菜有沒有再欺負你?”
“沒有。我過得很好。”
“你真的很殘忍啊阿瑤,你怎么能過得比我好,你知不知道我過得多不好。”他控訴道。
“嗯,我是個壞女人,你應(yīng)該忘記我!”
“我想,我想······我想忘記你,可是,忘不掉!”他說著四處翻找著什么,然后掏出一本書,是她遺落在花園餐廳的《南北朝》,封面上有一道褐色的水痕。
“你看,你的寶貝,我一直隨身帶著。如果哪天遇見你,我想至少我可以有借口,再見見你,和你,說說話。”醉意上涌,他的言辭漸漸遲緩,但那聲音里滿是悲切的祈盼。
郢瑤覺得自己無法再聽下去,她吻上他的唇,時隔八個月,于時川終于在夢境中得到了他祈盼多時的柔軟。即便是夢,他也愿意就此沉溺。
于是他瘋狂的啃噬著她的柔軟,將無法自抑的愛宣泄。
但,夢境,始終會醒過來。于是第二天,夢醒,他望著副駕駛的位置,回味那場不愿醒來的幻夢,悵然若失。
隨即,他的眼眸亮起璀璨的光芒,窗外,他朝思夜想的人就站在小區(qū)的門口。
她換了發(fā)型,原先秀美的直發(fā)變成風情的波浪,她化了妝,穿著白色襯衫和黃綠色的長裙,腳上踩著矮高跟,整個人神采奕奕,比在山上的時候更加明艷可人,她睜大好看的杏眼向后張望,然后將視線定格在小區(qū)門內(nèi)。
于時川朝她的背后望去,一個男人懷里抱著香菜一步步朝她走近,直到走到她的面前。她抱著他的手臂,臉上滿是泛濫的笑意,像極了一家三口幸福的出游。
于時川的呼吸好似停滯。心情從最開始的驚喜到憤怒到嫉妒再到最后的寒潭浮冰。
他原本已是千瘡百孔的心臟變得徹骨冰寒。
原來幻夢,是不可以當真的。
于時川終于病倒了。
酒精中毒加胃出血,躺在病床上的于時川面如死灰。
于時啟這次真的氣憤了,站在床邊指著他的鼻子罵:“有沒有出息,為了一個······人這么作死,你知不知道你的命不止是你的,我們這些家里人加起來都比不上一個人?喝酒喝到酒精中毒,胃出血,真是好樣的。”
于時啟的妻子沈安瑜拍拍丈夫的肩膀,示意他她來勸,讓他先出去。
“小川,你不想說,大哥大嫂都不會逼你,但是你要明白,爺爺奶奶,小姑還有我們都是你的家人,我們都很關(guān)心你,不管你遇到什么事情,有什么難處,我們都可以包容你幫助你,唯一沒有辦法替代的,就是為你承擔心理上的痛苦,但是你要相信,我們都會陪著你,熬過去,挺過去。”
病床上,始終不發(fā)一言的于時川終于出聲,“大嫂,你幫我轉(zhuǎn)告大哥,這次,我不會再喝了。”
所有的希望,已經(jīng)全部粉碎。
“好,你先好好睡一覺。”
“大嫂,幫我換臺車吧。”
沈安瑜略一想想,答應(yīng)了。
病房外,于時啟滿臉的陰郁,“他每次都說要戒酒,每次都是敷衍。”
“這次不一樣,我能感覺到,你不要再說他了,他一直都很有分寸,只是這次可能真動了心了。”
“希望吧。”
“對了,小川說想換臺車。”
“換車?”于時啟有些疑惑。
“我猜,他是不想再觸景傷情。”
那之后,于時川終于不再將穿腸毒藥當成續(xù)命的利器。他用工作填滿全部的生活,消耗所有的的力氣。不僅負責時悅集團在A城的項目,更多的是去其他城市的出差。
于時啟既欣慰又覺得擔心。于是不斷找機會讓他勞逸結(jié)合。
騎馬、打球,有一次特意約他爬山,但沒想到竟然會好心辦了壞事,害他摔了一跤扭傷了腳。
他快步走向摔了跤跌坐在地一動不動的于時川,還以為他是傷得很嚴重,可他只是擺擺手說沒事。
可是于時啟從他的臉上卻看到了萬分痛苦的模樣,嚇了他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