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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魅影】瓦爾·羅斯托娃的情報網

(當前時間:2025年5月27日,凌晨1點17分,東八區,某秘密情報據點)

這是一間沒有任何窗戶的房間,空氣中彌漫著制冷系統特有的干燥和一絲若有若無的、高檔香氛的氣息,與外界那因“共鳴失真”余波而躁動不安的城市形成了鮮明對比。

房間的墻壁被數塊巨大的、無縫拼接的柔性顯示屏所覆蓋,上面正以一種令人眼花繚亂的速度,刷新著來自全球各地的加密數據流、實時監控影像、以及經過AI初步篩選和標注的“高危信息摘要”。

瓦爾·羅斯托娃,代號“黑天鵝”,正慵懶地斜靠在一張符合人體工學設計的指揮椅上,修長的雙腿隨意地交疊著。她穿著一身剪裁合體的黑色絲質便服,與周圍那些充滿了未來科技感的冰冷設備,形成了一種奇特的和諧。她那張美麗卻略帶一絲病態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那雙狹長的、如同黑曜石般的眼眸,在變幻不定的屏幕光芒映照下,閃爍著洞悉一切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光。

她面前的控制臺上,數個虛擬操作界面正以三維全息投影的形式懸浮著,她的手指在上面行云流水般地輕輕點觸,每一次點觸,都會引發數據流的重新組合或某個遠程任務的悄然啟動。

“目標‘燭龍’特戰隊已進入鳳凰山073區域超過三小時,目前已損失‘玄鳥’無人偵察機七架,‘青鸞’重型突擊無人機兩架。‘麒麟’工程小組部署的三枚‘乙級意界穩定錨’在激活后七分十三秒被‘異常源點’反向同化并引爆,造成第一波攻擊梯隊減員超過百分之三十。初步判定,‘073異常源點’的現實結構不穩定性和能量等級遠超預估。”一個經過三重加密和聲紋偽裝的合成語音,冷靜地匯報著。

瓦爾端起手邊一杯盛著深紅色液體的水晶杯(沒人知道那究竟是某種特調的提神飲料還是僅僅是昂貴的紅酒),輕輕晃了晃,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充滿了諷刺意味的微笑。

“我親愛的姐姐……還是那么迷信‘鐵腕’和‘秩序’的力量啊。”她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低語道,“只可惜,她面對的,是一個連‘秩序’本身都在分崩離析的世界。”

屏幕的一角,彈出了一個標記著“SS級優先”的實時通訊請求。是她安插在NDS7D指揮中心內部的“眼睛”傳回的最新情報。

情報顯示,蕭晴在“穩定錨”失控并造成重大傷亡后,并未如某些人預期的那樣,立刻申請啟動“天譴”軌道動能武器進行毀滅性打擊,反而……下達了“在確保自身安全前提下,逐步收縮包圍圈,重點查明異常源點內部情況,并優先搜尋凌溯及S級觀察對象”的指令。

“哦?有意思。”瓦爾的眉梢輕輕挑了一下,“看來,那份關于‘潘多拉晶體’的報告,和‘守望者’那些神神叨叨的‘警告’,總算在她那顆被‘軍令如山’塞滿了的花崗巖腦袋里,敲出了一絲裂縫。”

她知道,這份看似“謹慎”的命令背后,蕭晴必然承受著來自國防安全委員會和李明宇部長等人的巨大壓力。但蕭晴……終究還是做出了一個不那么“蕭晴”的決定。

這讓瓦爾感到一絲……久違的“欣慰”,但也夾雜著更深的擔憂。因為這意味著,她姐姐已經開始真正觸碰到這個世界的“里層”,而那里,充滿了比正面戰場更致命的“無形之刃”和“甜蜜毒藥”。

“‘源點科技’那邊有什么新動向?”瓦爾切換了通訊頻道,向另一個潛伏在趙拓公司內部的“幽靈”發出了指令。

“報告‘黑天鵝’,趙拓在‘共鳴失真’風暴后,以‘協助國家應對災后重建及信息系統修復’為名,成功獲取了多個城市核心區域的‘現實基頻’監測數據和部分NDS7D的內部行動簡報。其下屬的‘普羅米修斯’秘密實驗室正在全天候運轉,似乎在……分析和復制‘潘多拉晶體’在鳳凰山區域引發的某些獨特‘意能諧振模式’。另外,他們似乎也對從‘市第一特別現象研究中心’逃脫的那幾個‘高價值實驗體’……表現出了異乎尋常的興趣。”

“高價值實驗體……米娜、雷澤、林雪……”瓦爾的指尖在光滑的控制臺桌面上輕輕敲擊著,發出極有規律的“嗒嗒”聲,這是她深度思考時的習慣,“趙拓這個瘋子,果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能讓他‘封神’的機會。”

她調出了關于凌溯、米娜、雷澤、林雪四人逃亡小隊的最新追蹤報告。自從他們在5月21日凌晨,從舊城區那個廢棄書店的地下室消失后,就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徹底中斷了所有可被追蹤的線索。

即便是瓦爾那張無孔不入的情報網,也暫時失去了他們的蹤跡。

“一群有趣的‘變數’。”瓦爾自言自語道,“尤其是那個凌溯……一個瀕臨崩潰的理論物理學家,卻能在NDS7D的重重追捕和‘現實重疊’的死亡游戲中,帶著三個拖油瓶全身而退,甚至……還從王詡那個瘋子手里,拿到了一些連我都垂涎的東西……”

她指的是王詡那個神秘的“.MIND”文件。根據她事后對王詡秘密據點殘留數據痕跡的分析,那個文件,似乎記錄著一種……全新的、“活的”信息存儲和交互方式,其核心,可能就是米娜那種獨特的“色彩感知”能力。

“還有那塊黑色晶體……‘潘多拉’……”瓦爾的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光芒,“根據我們從各個渠道搜集到的、關于歷史上類似‘現實奇點’的零星記載來看,這東西……遠比目前已知的任何一種‘戰略級意能武器’都要危險和……強大。它不僅僅是‘鑰匙’,更可能是……‘鎖’本身,甚至是……‘鎖匠’。”

她忽然想起了“守望者”那段最新截獲的“自動啟示錄”中的一句話:“平衡,是宇宙給予無知者的唯一救贖。”

“平衡……”瓦爾的嘴角再次浮現出那抹嘲諷的微笑,“說起來輕巧。在這個連‘現實’本身都在失去平衡的宇宙里,誰又能充當那個掌握‘平衡’的‘神’呢?”

她關閉了與下線的通訊,將注意力重新投向了面前那無數閃爍的數據流。她的手指在虛擬鍵盤上飛快地舞動,一道道加密指令如同無形的絲線,向著她遍布全球乃至“意界暗網”的“節點”悄然延伸。

她在尋找。

尋找凌溯的蹤跡。

尋找關于“潘多拉晶體”的更多秘密。

尋找趙拓“普羅米修斯實驗室”的致命弱點。

尋找那些隱藏在“守望者”警告背后的、更深層次的真相。

也尋找……一個能讓她那個“一根筋”的姐姐,不至于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最終粉身碎骨的……微弱可能性。

這是一場……在刀尖上跳舞的危險游戲。每一步,都可能引來毀滅性的打擊。

但瓦爾·羅斯托娃,代號“黑天鵝”,樂在其中。

因為,只有在最極致的混亂和危險之中,她才能感覺到自己……真正地“活著”。

就在這時,一個部署在她情報網絡最邊緣的、負責監控全球范圍內“高能意界信號異常波動”的AI子程序,突然發出了一聲極其微弱、但卻讓她瞬間繃緊了神經的……“蜂鳴”。

那不是警報,而更像一種……“共鳴”。

AI子程序在全息屏幕上投射出了一段剛剛捕獲到的、極其模糊和不穩定的“意能頻譜圖”。那頻譜圖的“波形”,充滿了各種無法用現有物理學解釋的“噪點”和“斷層”,但其核心區域,卻呈現出一種……異常純凈和穩定的……“月白色”!

而在那“月白色”的旁邊,還伴隨著另外兩股雖然相對弱小、但也同樣獨特的“意能信號”——一股呈現出如同液態金屬般的暗灰色,充滿了原始的“攻擊性”;另一股則散發著如同冰晶般的淡藍色,帶著一絲“守護”的意味。

這三股信號,都極其微弱,仿佛被某種強大的力量屏蔽或隔絕著,但它們……確實存在。

而它們最后一次被AI子程序“模糊定位”到的區域……

瓦爾·羅斯托娃的瞳孔,猛地一縮!

鳳凰山麓,廢棄073防空洞群!

正是陳沖教授那個代號“ESP-07”的秘密避難所的……大致位置!

“凌溯……米娜……雷澤……林雪……”瓦爾的指尖在控制臺上飛快地敲擊著,調動著附近所有可用的、最高級別的情報資源,試圖對那個區域進行更精確的“反向定位”和“信號甄別”。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而興奮的弧度,“躲過了我所有的追蹤,卻因為……一場無法控制的‘力量覺醒’,而暴露了自己微弱的‘尾巴’嗎?”

她知道,這個發現,對正在鳳凰山073區域焦頭爛額的姐姐蕭晴而言,意味著什么。

也知道,對野心勃勃的趙拓而言,意味著什么。

更知道,對她自己而言……這盤越來越有趣的“棋局”,又多了一枚……至關重要的“變數”。

她并沒有立刻將這個情報共享給任何人。

她只是靜靜地看著屏幕上那三股微弱卻獨特的“意能信號”,如同一個最耐心的獵手,在等待著最佳的……入局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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