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在程默的視網膜上烙下一層猩紅。他盯著手機屏幕，林青的最后一條消息刺進他的神經：

**“小心你的影子?！?*

頸部的淤青突然灼痛起來。程默猛地回頭，電腦屏幕的反光里，他的影子仍然僵坐在椅子上，而他的身體早已站了起來。更可怕的是，影子的脖子上纏繞著一條細細的黑絲——和他在鏡中見過的警告一模一樣。

**“啪！”**

青銅戒自行套上他的無名指，戒面饕餮紋的瞳孔驟然收縮。衛生間里傳來玻璃碎裂的巨響，程默沖進去時，鏡面的裂紋正滲出黑色黏液，緩緩匯聚成一行新字：

**「子時三刻地下室見帶戒指」**

窗外，血月的邊緣剝落下黑色碎屑，像一張正在腐爛的老照片。

子時的鐘聲敲響第十一下時，程默站在文物局后門的貨運電梯前。感應區在戒指貼近時浮現出饕餮紋浮雕，電梯井深處傳來鐵鏈拖拽的悶響。

**“你遲了九十秒。”**

林青的聲音從黑暗中浮出，她手中青白色的燭火將她的影子投在墻上——那影子竟戴著和程默相同的青銅戒。

**“影子開始獨立行動了？”**

燭光下，程默的影子比他的身體矮了半頭，脖頸上還殘留著未消散的勒痕。更詭異的是，當電梯下降時，他的影子突然抬手，摸了摸并不存在的眼鏡。

地下三層的實驗室像一座被鏡子迷宮包圍的墓穴。林青將戒指嵌入中央的青銅支架，所有古董鏡同時震顫起來，發出低沉的嗡鳴。她調試骨鏡角度的手突然僵住——玉鐲上的饕餮紋正在滲血。

**“它跟來了。”**

鏡群深處傳來濕噠噠的腳步聲，像有什么東西正從鏡面的另一側爬行。程默看向監控屏幕，畫面里的自己腳下，影子像粘稠的瀝青一樣緩緩剝離，正爬向記載火災真相的檔案柜……

林青強行開啟鏡面通道。扭曲的畫面里，年幼的程默在烈火中哭泣，而穿蓑衣的張阿婆舉起青銅戒，三顆逆生尖牙深深刺入嬰兒的手腕。突然，鏡中的張阿婆猛地轉頭，直勾勾地盯向現實——她的影子，赫然是二十年后慘死時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