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余波讓公寓劇烈搖晃，林淵勉強撐起身體，皮膚下的金色紋路如活物般蠕動。窗外，赤焰成員已經(jīng)包圍了整個街區(qū)，紅色制服在夜色中格外刺眼。

“后門也有！“陳小鹿從廚房跑回來，“至少十個，帶靈能武器！“

蘇雨晴迅速幫辣姐披上外套：“能走嗎？“

辣姐虛弱地?fù)u搖頭，指向林淵：“他...更重要...保護他...“她突然抓住林淵的手，“讓我...看看你的眼睛...“

林淵俯身讓她看清自己變成金色豎瞳的左眼。辣姐的瞳孔猛地收縮：“已經(jīng)...到這種程度了...“她艱難地從脖子上取下一條項鏈，墜子是個小巧的白虎雕像，“拿著...必要時...捏碎它...“

林淵剛接過項鏈，大門就被一道火光炸開。熱浪撲面而來，蘇雨晴的長鞭及時卷起一張桌子擋在眾人面前。

“林淵！“她大喊，“帶辣姐從浴室密道走！我和小鹿斷后！“

林淵想反對，但理智告訴他這是唯一選擇。他一把抱起輕如羽毛的辣姐，沖向浴室。陳小鹿之前說過，這棟公寓每間浴室都有清潔工使用的緊急通道。

又是一聲爆炸，這次直接炸塌了客廳與走廊間的墻壁。煙塵中，三個赤焰成員沖了進來，手中火焰刀閃著不祥的紅光。

“青龍使者交出來！“為首者厲聲道。

蘇雨晴冷笑一聲，長鞭如毒蛇吐信，鞭梢火焰化作朱雀形狀，直取敵人面門。與此同時，陳小鹿扔出幾個金屬球，球體在空中變形，展開成小型無人機，射出密集的靈力針。

林淵趁機撞開浴室門，將辣姐小心放在浴缸里，然后尋找密道入口。按理說應(yīng)該在浴鏡后面，但——

“左邊...瓷磚...“辣姐氣若游絲地提示。

林淵用力按下左側(cè)第三塊瓷磚，浴缸下方的排水口突然擴大，露出一個狹窄的通道。他剛要把辣姐放下去，卻聽到客廳傳來蘇雨晴的痛呼。

“雨晴！“他本能地轉(zhuǎn)身，左眼的金色突然大盛，視野穿透墻壁看到了外面的情形——蘇雨晴被兩個赤焰成員逼到角落，左肩有一道焦黑的傷口；陳小鹿的無人機已經(jīng)全部被擊落，她本人正用一把小手槍模樣的設(shè)備勉強抵抗。

更可怕的是，公寓門外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金色面具在火光中閃閃發(fā)光——炎君親自來了。

“走...“辣姐推了推林淵，“你比我們...都重要...“

林淵陷入兩難。離開意味著拋棄同伴，留下則可能全軍覆沒。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他左眼的金色豎瞳突然自動聚焦在辣姐臉上，一股奇異的力量涌出，與她的意識建立了連接。

剎那間，無數(shù)畫面如洪水般涌入林淵腦海——

二十年前的朱雀宗修煉場，年輕的辣姐作為白虎一脈弟子造訪，見到兩位天賦異稟的師兄：陽光開朗的林岳（林淵的父親）和陰郁孤傲的朱焰（后來的炎君）。三人共同修煉的場景...朱焰對白虎師妹隱秘的愛慕...林岳被選為青龍令繼承者時朱焰眼中的嫉妒...

畫面快進到十五年前，朱焰在一次秘密儀式中走火入魔，額頭浮現(xiàn)金色紋路，屠殺半數(shù)的朱雀宗弟子。林岳帶領(lǐng)剩余弟子將其驅(qū)逐，卻在追擊中失蹤...

最后的畫面是五年前，已經(jīng)成為“炎君“的朱焰找到隱居市井的辣姐，要求她交出白虎令。她拒絕后，他冷笑說：“等我把林岳的兒子培養(yǎng)成容器，你們都會后悔當(dāng)年的選擇...“

連接突然中斷，林淵如遭雷擊，踉蹌后退兩步。這些記憶...這些真相...

“你...看到了...“辣姐并不驚訝，反而如釋重負(fù)，“現(xiàn)在明白...為什么必須...走了嗎？“

外面的打斗聲越來越近。林淵咬牙做出決定——他將辣姐小心放入通道，然后轉(zhuǎn)身沖向客廳。

炎君剛剛踏入房門，金色面具下的眼睛在看到林淵的瞬間閃過一絲異色：“果然...已經(jīng)覺醒到這種程度了?！?

林淵不答，體內(nèi)兩股力量——青龍令的靈力和那神秘的金色能量——同時涌動。他左手泛起青光，右手纏繞金芒，同時攻向炎君。

炎君輕松擋下第一擊，但在接觸金色能量的瞬間，面具下的臉明顯扭曲了一下：“你從哪里得到'那位'的力量？“

“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林淵一個側(cè)踢逼退炎君，趁機向蘇雨晴和陳小鹿喊道，“密道！浴室！“

蘇雨晴會意，一鞭逼退敵人，拉著陳小鹿就往浴室沖。炎君想去阻攔，林淵不顧一切撲上去，雙臂交叉擋在他面前。金色與青色的能量在胸前交匯，形成一面光盾。

“愚蠢！“炎君厲聲道，手中突然多出一把火焰長劍，“你以為這種程度的防御能擋住我？“

火焰劍劈在光盾上，爆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轟鳴。林淵被震得連連后退，雙臂發(fā)麻，但成功拖延了時間。聽到浴室傳來密道關(guān)閉的聲音，他知道蘇雨晴和陳小鹿安全了。

“你父親當(dāng)年也是這么固執(zhí)?！把拙蝗徽f，聲音里帶著奇怪的懷念，“直到最后都不肯接受'那位'的恩賜。“

林淵心頭一震：“你認(rèn)識我父親？“

“何止認(rèn)識?！把拙従徴旅婢?，露出布滿火焰紋路的臉——那些紋路與林淵身上正在浮現(xiàn)的如出一轍，“我們是師兄弟，就像你和那個蘇家丫頭?！?

盡管已經(jīng)從辣姐記憶中看到過，直面真相仍然讓林淵呼吸一滯。這個屠殺同門的惡魔，竟真是父親的師兄？

“為什么？“他咬牙問道，“為什么要創(chuàng)立赤焰？為什么要追殺四象守護者？“

炎君——朱焰——露出一個扭曲的微笑：“為了進化。人類太弱小了，只有接受'那位'的力量，才能突破極限?！八赶蛄譁Y的金色左眼，“你不也感受到了嗎？那種力量的美妙?！?

林淵想起體內(nèi)那股難以控制的力量，確實強大，但也充滿破壞性。每次使用都像在玩火，稍有不慎就會反噬自身。

“我和你不一樣?！八麍远ǖ卣f，“我不會被力量控制?！?

朱焰大笑：“天真！林家血脈注定是'那位'的容器。你以為你父親是怎么失蹤的？他是第一個嘗試融合'那位'力量的人，只是...失敗了?！?

這番話如重錘擊中林淵胸口。父親...是被這股力量害死的？

趁他分神，朱焰突然出手，火焰劍直刺心窩。林淵勉強閃避，仍被劃傷左臂。傷口沒有流血，反而浮現(xiàn)出金色光點，詭異非常。

“看，你的身體已經(jīng)在轉(zhuǎn)化了?！爸煅媾d奮地說，“血月祭時，當(dāng)四象齊聚，你將完成你父親未竟的事業(yè)——成為'那位'降臨的完美容器！“

林淵感到一陣惡寒。容器？降臨？這就是赤焰的真正目的？

沒時間多想，朱焰再次攻來，這次火焰劍化為長鞭，纏繞住林淵的右腳，將他重重摔在地上。劇痛中，林淵的金色左眼突然自動鎖定朱焰的胸口，透過血肉看到了一個可怕的景象——朱焰心臟位置有個微型的青銅門虛影，門縫中滲出絲絲黑紅霧氣。

“你...你已經(jīng)...“林淵震驚得說不出話。

“沒錯，我接受了'那位'的恩賜?！爸煅骝湴恋赝ζ鹦靥?，“雖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絲力量，但足以讓我超越凡人極限。而你...“他貪婪地盯著林淵，“你將承載'那位'的本體！“

林淵強忍惡心和恐懼，趁朱焰陶醉時突然發(fā)力，金色與青色的能量同時爆發(fā)，震碎了火焰長鞭。他一個翻滾沖向浴室，朱焰的火焰彈在身后炸開，灼熱的氣浪將他直接掀進浴室。

手指碰到密道開關(guān)的瞬間，一道火焰箭射來，林淵勉強避開要害，箭矢擦過肩膀，帶來鉆心的疼痛。他不管不顧地跳入密道，在墜落中聽到朱焰最后的威脅：

“跑吧，小子！血月升起時，你體內(nèi)的印記會帶你回到我身邊！“

密道又窄又陡，林淵幾乎是滑下去的。到底部時，他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個狹窄的下水道里，渾濁的污水沒過腳踝。遠(yuǎn)處有微弱的光亮，應(yīng)該是出口。

“林淵！“蘇雨晴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她和陳小鹿正扶著辣姐等待。

四人匯合后，迅速沿下水道前進。林淵的肩膀和手臂火辣辣地疼，但更讓他心驚的是朱焰揭露的真相。如果自己真的注定成為什么“容器“，那集齊四象玉佩豈不是在幫赤焰達(dá)成目的？

“前面有梯子！“陳小鹿指著不遠(yuǎn)處，“通向一個廢棄倉庫?！?

爬出下水道后，四人暫時安全了。倉庫堆滿破舊家具，灰塵味很重，但至少干燥。蘇雨晴立刻檢查林淵的傷勢，在看到那些金色光點時倒吸一口冷氣。

“這是...靈力污染？“

“不，是轉(zhuǎn)化?！袄苯闾撊醯丶m正，“炎君說的沒錯...林家血脈確實特殊?！八疽饬譁Y靠近，“讓我看看...你的眼睛...“

林淵俯身讓她檢查。辣姐用顫抖的手指輕輕觸碰他的金色左眼，突然臉色大變：“已經(jīng)...到第二階段了？這怎么可能！“

“什么第二階段？“蘇雨晴急切地問。

辣姐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林淵：“你剛才...是不是看到了炎君的記憶？“

林淵點頭，簡單描述了那種奇異的連接和看到的畫面。辣姐聽完，表情更加凝重。

“精神共鳴...這是第二階段覺醒的標(biāo)志。“她艱難地坐起來，“林淵，你必須盡快掌握控制這股力量的方法，否則血月祭時...“

“我會變成炎君那樣的怪物？“林淵苦澀地問。

“不，你會比他更...完整?！袄苯愕脑捵屓瞬缓酰耙驗槟闶橇旨抑毕笛}，最適合的'容器'。“

倉庫陷入沉默。外面，警笛聲和爆炸聲此起彼伏，顯然赤焰和影閣的戰(zhàn)斗還在繼續(xù)。

“現(xiàn)在怎么辦？“陳小鹿打破沉默，“我們還需要最后一塊白虎令碎片?！?

林淵想起辣姐之前的提示：“灶神像。你說最后一塊碎片在灶神像里?！?

辣姐點點頭：“我的...秘密倉庫...灶神像可以分開...里面有...“

她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嘴角溢出鮮血。蘇雨晴連忙幫她擦拭，但血越流越多。

“靈力衰竭?！疤K雨晴聲音發(fā)緊，“需要立刻治療?！?

“來不及了...“辣姐握住林淵的手，“記住...四象齊聚時...玉佩會重組為鑰匙...但鑰匙本身...也是鎖...只有林家血脈...能決定...打開還是...永遠(yuǎn)封閉...“

她的手突然收緊，掌心的虎形烙印亮起刺目白光，與林淵手中的白虎令碎片產(chǎn)生共鳴。一股信息流直接傳入林淵腦?！背勤驈R街17號，地下室，灶神像底部的機關(guān)...

“我看到了。“林淵輕聲說，“謝謝你，辣姐?！?

辣姐露出釋然的微笑，白光漸漸暗淡：“去找...白虎令...然后...小心你...體內(nèi)的...“她的手突然垂下，呼吸變得極其微弱。

“她還活著，但撐不了多久了。“蘇雨晴檢查后說，“必須找個安全的地方安置她?！?

陳小鹿已經(jīng)調(diào)出地圖：“副城隍廟街離這里三公里，是個老居民區(qū)。我們可以先送辣姐去醫(yī)院，然后——“

“不，分頭行動。“林淵打斷她，“你和雨晴送辣姐去安全的地方，我去找最后一塊碎片。“

“太危險了！“蘇雨晴堅決反對，“赤焰和影閣都在找你！“

“正因如此，我才必須單獨行動?！傲譁Y指向自己金色的左眼，“這東西就像信標(biāo)，他們能追蹤到我。你們跟我在一起反而更危險。“

蘇雨晴還想反對，陳小鹿卻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有道理。而且...“她拿出一個小裝置，“我可以改裝一個靈力干擾器，應(yīng)該能暫時屏蔽那種追蹤信號。“

爭論過后，三人達(dá)成妥協(xié)——陳小鹿和蘇雨晴先送辣姐去馬三娘的老茶館，那里有醫(yī)療設(shè)備和防護結(jié)界；林淵則帶著干擾器去找最后一塊碎片，然后去茶館匯合。

分別前，蘇雨晴突然拉住林淵的手：“不管朱焰說了什么，記住——你不是什么'容器'，你是林淵，青龍令的持有者，我們的伙伴?！?

林淵心頭一暖，輕輕回握：“謝謝。我會小心的。“

陳小鹿的干擾器像個大號手表，戴在手腕上不斷發(fā)出輕微震動。據(jù)她說，這東西能干擾靈覺追蹤，但效果只有四小時。

離開倉庫后，林淵穿過幾條小巷，混入清晨的上班人流中。干擾器似乎真的有效，一路上沒遇到追兵。副城隍廟街是條老舊的商業(yè)街，17號是家賣香燭紙錢的老店，看起來已經(jīng)關(guān)門很久了。

后門鎖已經(jīng)生銹，林淵輕易撬開。店內(nèi)灰塵厚積，顯然很久沒人來過。按照辣姐給的記憶，他找到地下室入口——一塊看似普通的地板，掀開后露出向下的樓梯。

地下室比想象的寬敞，堆滿各種雜物。最顯眼的是中央神龕上的黑陶灶神像，約有半米高，做工精細(xì)。林淵小心捧起神像，發(fā)現(xiàn)底部果然有機關(guān)——三個不起眼的小凹點，呈三角形排列。

“三把鑰匙...“他想起辣姐倉庫門上的鎖，嘗試用靈力模擬赤晶鹽、炎陽椒和通幽椒的能量特征。

灶神像發(fā)出輕微的“咔嗒“聲，底部滑開一個小暗格。里面靜靜躺著一塊白虎令碎片，旁邊還有張泛黃的紙條。

林淵取出碎片，三塊碎片在他手中自動靠攏，缺口處亮起白光，似乎迫不及待要重新合為一體。但那張紙條更吸引他的注意，上面是辣姐熟悉的筆跡：

「四象齊聚日，血脈覺醒時。鎖既是鑰匙，慎用勿遲疑。林氏守門人，一念決生死。」

翻過來，背面還有一行小字：「四象祭壇在城隍廟正下方，入口在第三根盤龍柱后。血月當(dāng)空時，切記先尋鎖，后找門。」

林淵小心收好碎片和紙條，正準(zhǔn)備離開，突然感到一陣劇烈頭痛。金色左眼不受控制地激活，視野穿透層層障礙，看到三個街區(qū)外，一隊赤焰成員正在挨家挨戶搜查，為首的正是紅發(fā)女子。

更糟的是，手腕上的干擾器發(fā)出刺耳警報——電量即將耗盡。

“該死！“林淵迅速從后門離開，但剛拐出小巷，就看到另一隊赤焰成員從對面走來。

前后夾擊，無處可逃。林淵握緊三塊碎片，做了一個冒險的決定——如果四象玉佩真如辣姐所說既是鑰匙也是鎖，那么也許...

他將三塊碎片拼在一起，同時調(diào)動體內(nèi)靈力注入。碎片間的白光暴漲，形成一個耀眼的光球。林淵感到一股強大的吸力從光球中傳來，不僅吸收他的靈力，還在抽取那種神秘的金色能量！

赤焰成員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叫喊著沖過來。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光球突然收縮成一個白色光點，然后猛地爆發(fā)，形成一只威風(fēng)凜凜的光明白虎虛影，仰天長嘯。

嘯聲中，所有赤焰成員如遭雷擊，抱頭倒地。林淵自己也差點被震暈，勉強撐著墻才沒摔倒。白虎虛影維持了幾秒后消散，而三塊碎片已經(jīng)融合成半塊完整的白虎令，只缺最后四分之一。

“這就是...白虎令的力量？“林淵震驚地看著手中玉佩，感受到其中澎湃的靈力。

沒有時間多想，他趁著赤焰成員昏迷的機會迅速離開。干擾器電量耗盡，必須盡快趕到老茶館與同伴匯合。

穿過幾條小巷后，林淵突然感到一陣熟悉的刺痛——金色左眼再次不受控制地激活，這次看到的景象讓他血液凝固：

遠(yuǎn)處的天空中，血月已經(jīng)隱約可見。而在城市地下深處，一扇巨大的青銅門正在緩緩震動，門上的鎖鏈一根接一根地崩裂。門縫中，一只金色的豎瞳正饑渴地望向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