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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太安驛火

艷色如刀斂笑渦,秋波暗度淬毒磨。錦茵織就迷魂網,軟語銷成斷骨戈。

沉溺渾忘神已喪,儇依漸覺體將瘥。那知刀影搖寒夜,猶惜脂痕映燼河。

膏火煎殘終作土,癡心猶對鏡中娥。誰識花前嬌媚客,黃泉路上喚奈何。

卻說那甘肅布政使何彥升,穩坐于車轎之內,氣定神閑。抬眸之際,但見攔路之匪,在已精銳兵力的凌厲攻勢下,已如殘枝敗葉,盡皆擊潰。何彥繁升神色淡然,仿若這一切皆在預料之中,自是不屑置評,僅輕啟朱唇,悠悠吐出一句“后事悉交霍州府衙處置”,全然不顧此時日已中午,云開霧散,驕陽似火,灼灼耀目。旋即,車轎輕啟,似行云流水,便悠悠朝著靈石縣城迤邐而去。

傅寶華、過劍飛他們一行人不敢耽擱,馬上緊緊跟在后面,朝著靈石縣城走去。

靈石縣,其名由來頗具傳奇色彩。隋開皇十年(590年),隋文帝楊堅北巡之際,命人開鑿河道,施工之時,竟掘得一巨石,此石奇異非常,似鐵而非鐵,似石而非石,其色蒼古,叩之則聲錚錚如金石之音。楊堅視此為祥瑞之兆,遂將此地命名為“靈石”。

靈石縣地處SX省中部,晉中地區之最南端,雄踞于太原盆地與臨汾盆地之間的黃土高原之上。其地東與沁源縣相鄰,南與霍州相連,西北以界與交口縣相分,北與孝義縣接壤,東北則與介休縣相連,地理位置頗為重要。

卻說傅寶華、過劍飛他們這一行人策馬驅車,緊隨何彥升的車轎之后。官道上馬蹄累揚,車輪碾過青石板的聲響勻勻實實,恰如眾人此刻松馳的心境。不知是誰先提起了靈石縣的典故,車隊前后頓時熱鬧起來——

“聽說這地界得名,是因隋文帝年間掘出一塊巨石,色如漆,夜有光,石上黨政軍隱現“大道永吉”四字呢!”過劍飛勒住馬韁,側頭對身旁的傅寶華笑道。傅寶華正捻著胡須聽著,聞言郎聲接道:“何止于此?城西那座資壽寺,壁畫里的十八羅漢,據說衣袂上的金粉都是真金盛世碾的,早年還有匠人想偷偷刮下來換酒錢呢!”

引得周遭一陣哄笑。有人說起靜升鎮的王家大院,青磚黛瓦里藏著“九魚荷蓮”的磚雕暗紋,暗合“年年有余”的吉利;也有人聊起汾河灣的漁翁,說他們夜里撒網時,常能看見水底映著對岸介廟的燈火,恍如天上星子落進了水里。從秦漢時的“介休”舊稱,到明清時的鹽道繁華,從綿山寒食節的禁煙習俗,到市井里“靈石火燒”的酥脆香氣,話題五花八門,流轉不息,連趕車的馬夫們都忍不住插上兩句,笑聲順著風飄出老遠。

不知不覺間,時光悄然流轉,日頭已悠悠斜掛于西側山坳之中,那柔和的光線,宛如一層暖金色的紗幔,輕柔地灑落在遠處的峰巒之上,為其鍍上了一層夢幻般的色澤。極目遠眺,前方驛道之盡頭,瑞石驛的那灰瓦高墻輪廓,已隱隱約約地浮現于視野之中。門樓之上,“瑞石”二字蒼勁有力,在漸起的暮色里,散發著古樸而厚得的氣息。抬眼觀日影,恰是未時三刻,車隊緩緩而行,終是駛入了這靜謐的驛站。

眾人進得驛站,停好車馬,洗了臉、擦了手,頓時清爽了許多,接著,大家圍坐桌前,不緊不慢地吃完了午飯。這時看看時間,馬上就要到申時了。

傅寶華掐著指頭,仔細算了算從這兒到介休義棠驛的路程,皺著眉頭說:“從這兒到義棠驛,就算少說也有七十里山路呢。而且路上還要過三道河澗,現在出發的話,趕到那兒估計都快半夜了,山路本來就不好走,到時候連個能歇腳、喝熱湯的地方都難找?!?

過劍飛在一旁點頭附和:“傅兄說得是,剛才過韓信嶺的時候,大家都已累得夠嗆。不如在此歇息一晚,明天再走不遲。”

眾人聽了,都覺得有道理。傅寶華馬上去向何彥升報告,回來后就指揮著驛卒便把車馬牽到馬廄喂料。

是夜,燈光透過窗欞灑在青磚地上,映出幾竿竹子的影子,在微風中輕輕晃動。遠處偶爾傳來幾聲犬吠,旋即又被更夫的梆子聲蓋過去了。驛館內燭火漸次熄滅,只有值夜的鏢師拿著長刀,在院子里輕輕地走來走去。整個夜晚十分安靜,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也沒有發生任何意外。

次日清晨,當第一縷曙光悄然劃破夜幕,天邊漸漸泛起魚肚白,柔和的光線灑在大地上,喚醒了沉睡世界。傅寶華、過劍飛他們一行人,在這清新的晨光中紛紛從睡夢中醒來,他們伸了伸懶腰,起身下床,來到洗漱處,用清涼的水洗了洗臉,那清爽的感覺瞬間驅散了殘余的困意,讓他們精神為之一振。

隨后,眾人來到飯桌前,一邊吃著早飯,一邊輕聲交談,不慌不忙地享用著早飯。

飯后,眾人收拾好行囊,他們看到何彥升一行整理好隊伍,準備出發。傅寶華、過劍飛他們一行,汪敢耽擱,立刻緊跟著何彥升他們的步伐,沿著蜿蜒曲折的官道,便朝著介休縣的義棠驛大步走去。

書不贅言,文不復述,敘事之法,貴在詳略得當;事繁則濃墨重彩,細述其詳,事簡則輕描淡寫,一言帶過。一行人且行且歇,憩畢再進,一路迤邐前行,他們離開靈石縣瑞石驛,先過介休縣義棠驛,再經平遙縣洪善驛,又至祁縣賈令驛,繼而徐溝縣同戈驛,復抵榆次縣鳴謙驛,什貼鋪。如此走走停停、停停走走,自也平平安安、無事無非,非止一日,遂隨步抵達壽陽縣太安驛。

太安驛地處壽陽縣城西25公里,位于晉中盆地與大行山的過渡地帶,是西南地區經山西到京城的井陘古道上的重要驛站。它坐落于一條河谷之中,白馬河的支流人字河蜿蜒流經此地,為來往人員提供了寶貴的水源。其周圍山勢起伏,地勢險要,常用強人出沒。

卻說傅寶華、過劍飛一行人,策馬驅車,緊緊跟在何彥升的車子后面,抵達壽陽縣的太安驛便住了下來,。當晚的情形,仍如和從前一樣,鏢師們輪流守夜,看守著馬車上箱子里裝載的敦煌遺書。

是夜,月色如霜,灑在太安驛那古樸的建筑與靜謐的街道上,給這方天地披上了一層清冷而神秘的紗幔。三更的梆子聲悠悠敲響,在這萬籟俱寂的時刻,整個驛站仿佛陷入了一場深沉而安寧的夢境,唯有偶爾傳來的幾聲蟲鳴,更襯出夜的寂靜。

突然,一道尖銳的破空聲打破了這份寧靜。只見一些無名液體如暗夜中的毒箭,從黑暗中飛射而來,精準地落在了停放在驛站馬廄的馬車上。那液體散發著一股刺鼻的氣味,。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緊接著,幾支燃燒著火把便如憤怒的流星,帶著熾熱的溫度和毀滅的欲望,狠狠地投進了馬車之中。

火焰如同貪婪的惡魔,瞬間被點燃,迅速蔓延開來。那橙紅色的火舌瘋狂地舔舐著馬車的每一寸木板,發出“噼哩啪啦”的聲響,仿佛是惡魔在狂笑?;鸸鉀_天而起,將周圍的一切都映照得如同白晝,濃煙滾滾升騰,遮蔽了夜空中的星辰。

王三羽正在警惕地巡視著四周,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大驚失色,他的眼睛瞬間瞪得如銅鈴般大,臉上滿是震驚與憤怒,額頭上青筋暴起,大聲吼道:“不好!有賊人放火燒箱子!快,都別愣著,趕緊叫人滅火!”

眾鏢師如夢初醒,大喊大叫著,紛紛抄起水桶、臉盆等工具,慌亂地奔向水源。大家齊心協力,將一桶桶、一盆盆的水潑向燃燒的馬車,試圖撲滅那肆虐的火焰。然而,火勢太過兇猛,水潑上去只是濺起一片水汽,卻無法阻擋火焰蔓延。

王三羽心急如焚,他深知馬車上的敦煌遺書價值連城,一旦被燒毀,后果不堪設想。他一邊指揮著眾人滅火,一邊咬了咬牙,大聲喊道:“你們繼續滅火,我去抓那放火的賊人!”說罷,他如一頭憤怒的雄獅,揮動手中鋼刀,便三步并作兩步、大步流星地朝著火把飛來的方向撲去。

然而,那放火之人顯然早有準備。不等王三羽他們趕到,兩匹快馬便如離弦之箭,沿著蜿蜒曲折的官道,風馳電掣般往壽陽方向飛奔而去。馬蹄聲在寂靜的夜空中回蕩,仿佛是對王三羽等人的挑釁。王三羽望著那漸漸遠去的馬影,心中充滿了懊惱和不甘,他用力揮刀將旁邊一根樹枝砍掉后,隨著便回驛站。

且說那尖銳的呼喊聲與熊熊火光,如同一記記重錘,狠狠敲在傅寶華、過劍飛等人的心間。眾人本在睡夢中酣眠,卻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猛地驚醒,困意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他們不及披上外衣,也無暇整理凌亂的發髻,赤著腳、身著單薄內衣,便從各自房間里奪門而出。

當他們氣喘吁吁地趕到事發地點,眼前的景象令他們瞬間大驚失色。原本停放整齊的馬車,此刻已被肆虐的火焰緊緊裹挾,橙紅色的火舌肆意翻卷,瘋狂吞噬,好似一頭饑餓的猛獸,誓要將一切都化為灰燼。濃煙滾滾升騰而起,彌漫在空氣中,嗆得人幾乎無法呼吸,那刺鼻的氣味,如同無數根細針,狠狠刺痛著每個人的鼻腔與咽喉。

傅寶華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雙眼瞪得滾圓,滿是驚恐與焦急,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不斷滾落,轉瞬便濕透了衣衫。他心里十分清楚,馬車上裝栽的敦煌遺書,那可是無價之寶,承載著千年的文化與歷史,一旦毀于這場大火,自己必將成為千古罪人,無法向后人交代。

過劍飛亦是眉頭緊蹙,憂心如焚地望著靠近門口的那四五馬車,此時,大火已熊熊燃燒,根本無法撲滅。他深知敦煌遺書承載著千年的文化底蘊,價值不可估量,眼神中瞬間透露出堅定決絕的光芒。

他迅速環顧四周,面對地上黑呼呼碰火就著的東西,扯著嗓子大聲呼喊:“大家別慌!李望軒,你們趕緊把沒有著火馬車推車!張俊明你們快隨我進入火海,把火中的箱子抬走!”說罷,他毫不猶豫,率先沖進那熾熱的火海,雙手奮力抬起箱子,隨著便往走去。

趙修遠,張俊明等鏢師見狀,沒有絲毫猶豫,紛紛跟隨過劍飛沖入火海,爭分奪秒地搶抬起箱子。

李望軒、羅尚如,武相臣、胡連等人,以及馬車夫們,聽到呼喊后毫不遲疑,立刻行動起來。眾人齊心協力,分工明確,很快便將還沒有著火的馬車推到了安全地帶,又從火海中搶出了十來個帶著火苗的箱子。

然而,盡管眾人拼盡全力與火魔搏斗,仍有四、五輛馬車在大火中慘遭吞噬,被燒得面目全非,只剩下一堆焦黑的殘骸,那凄慘之狀,叫人痛心不已。

傅寶華靜靜佇立在一片狼藉的廢墟之中,目光緩緩掠過那二十箱完好如初,靜靜躺臥的敦煌遺書。此刻,他整個人像被抽掉了那根一直繃緊的弦,緊繃的肩膀微一松,胸口也隨之緩緩起伏,似在舒緩著這一夜所積攢的緊張與疲憊。

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那口氣仿佛帶著方才的驚惶,一并被吐出了體旬。眼角處,不知不覺泛起了一片濕潤的光,他微微低下頭,聲音低得似怕驚擾了這卻后余生的寧靜,輕聲呢喃道:“謝天謝地,總算安然無恙,不然就全完了。”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打破了這份短暫的平靜,“傅大人,怎么回事?何大人讓我來問一下?”只見一位身姿挺拔的侍衛匆匆趕來,神色間帶著幾分焦急。

傅寶華趕忙打起精神,拱手回道:“李侍衛,有人趁著天黑夜暗,放火搞破壞,不過已經被我們及時制止了?!?

李侍衛眉頭一皺,追問道:“是嘛,沒什么損失吧?”

傅寶華輕嘆一聲,說道:“除燒毀了五輛馬車,其他倒沒什么損失。”

言罷,傅寶華不敢耽擱,隨即打起精神,跟隨李侍衛,抬步便朝著何彥升住地走去,向其詳細報告情況。

而過劍飛也借著這個時候,向守夜的王三羽了解具體情況去。

“……”

人群中有人問道:“三羽,那逃走的兩個人,你看清他們長什么樣嗎?”

王三羽撓了撓頭,面露懊惱之色,說道:“我卻實沒有看清,不過,從他們背影來看,我敢肯定是兩個女的?!?

“什么?是兩個女的?!迸赃叺娜梭@訝地瞪大了眼睛,聲音都不自覺地提高了向分。

王三羽點了點頭,語氣篤定地說:“不錯,從背影來看,我敢肯定一定是女人?!?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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